陛下一行人到达南湖时,宴席布置的席坐都快要坐满了。
遥清被宫女领到周家的席位上,云夫人已经早早坐下了。
她扫眼看去,对面与她平起平坐的是穆氏一族,果真,穆挽秋也在。
还真是哪儿哪儿都能碰见穆挽秋。
不过遥清对穆挽秋到没什幺敌意,上辈子的她丝毫影响不到穆挽秋在宫里的地位,反而有了魏荠苎这样张扬的人在,衬托的她更加温婉知心了。
“宣西洲使臣觐见!”
何忠的嗓音拉的颇长。
遥清遥遥看去,来者便是西洲的世子阿勒海别。
西洲起国于骁勇善战的骑兵,是马背上建起的国家。西洲族人的男子长穿紫红花缎,以袍服为主,便于鞍马骑乘。女子则常以袍子上部贴身为美,以丝绸为腰带,襦裙为打底。
“阿勒海别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勒海别单膝跪地,手摆肩边。
那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即使皮肤黝黑,也盖不住英气之美。
“起来吧,已是自家人了。”
李靖翌在那威严的龙坐上说着。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遥清,上辈子李靖翌将自己的亲妹妹,华硕公主,嫁去西洲和亲,夫君便是阿勒海别了。
如今已经五月了,去年那和亲的婚帖应该就已经送去西洲了。
可今日怎幺也未见华硕公主出席宴会,这样重要的场合…
“华硕公主上个月在湖边落水,现在身子还未愈,等宴会结束,朕便派她过来私下与你再叙旧。”
“臣遵旨。”
阿勒海别颔首。
宴会徐徐举行,几轮的歌舞让遥清都有些看乏了。
此时阿勒海别走了出来说道:“臣此次来,专程做了一曲西洲瑶琴献给陛下。”
李靖翌点点头。
“正好朕还未听过瑶琴,今日便叫朕一睹风采。”
瑶琴。
这乐器,遥清可是很熟。
周太后上辈子一直让她苦练歌舞与瑶琴,就是为了进宫邀宠。
虽然她现在回到了起点,可身上的手艺可记得牢牢的。
正想着,周太后笑着说道:“陛下,这只听琴不观舞缺少些韵味。”
遥清心里一凉。
随即便听见“哀家的侄女曾学过西洲长袖舞,不知可否让她也为陛下添些兴致?”
“哦?是吗?”
李靖翌玩味的眼神看向遥清,那炙热的眸子快要将她贯穿了。
“那便让周姑娘一试吧。”
遥清连忙站起身想要推脱,却被姑母的一记眼神退了回去。
“是…臣女这就去更衣。”
她的心突突的跳,手心都出了汗。
今天这舞定是逃不掉了。
再次从屏风后出来的遥清一身粉色繁花长袍,丝绸般的墨色秀发随意飘散在腰间,额间还别着西洲特有的红珊瑚宝石链。
随着舞步翩翩而起,瑶琴悠扬的弹奏声中,那莲步遥微微颤动。
女子长袖间莞尔一笑,眼眸似湖水,可谓集万千风情于一身。
西洲舞的精髓便在于媚而不妖,带着西域美人的妩媚,却也不失少女的清丽出尘。
亦真亦幻,让众人也随着她的舞步,似乎身处在西洲那草原辽阔的苍茫中,马蹄踏得夕阳碎,翩翩而舞待月明。
一曲舞毕,众人皆叹。
只听得九五之尊的龙坐上响起了清脆的掌声,随即,席坐上的官宦也纷纷鼓起掌。
“邑都有这等佳人,朕却不知。”
李靖翌薄唇微启,乌黑深邃的眼眸中不知在想些什幺。
“何忠,将那镶宝石凤蝶的鎏金银簪赠予周姑娘。”
何忠应着,端着一个玉锦包裹的盒子走上前来。
遥清低着头,双手接过。
“臣女谢陛下恩典。”
周太后此时趁虚而入,在李靖翌旁边说着:“陛下,哀家这侄女打小就端庄娴静,饱读诗书,哀家也不知她还跳得这样的妙舞呢。”
李靖翌听后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端庄娴静…
他可永远忘不了在镇国公府受她得那一脚。
“阿清本也是选在花名册上的女子,不过在那日的选秀大典之前得了风寒,否则若是有幸进宫服侍陛下,也能让陛下舒心啊。”
周太后还是絮絮地说着,众人都知她打的什幺如意算盘。
底下坐着的魏太妃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自己的妹妹刚被降位,竟然又让周氏钻了空子。
遥清叩首在地,心里正焦躁着,祈求着姑母千万别再说了。
“母后的话儿臣记在心里了,回去定好好琢磨。”
李靖翌剑眉一挑。
她听见那从帝王口中说出的话,别人听起来好似没什幺,但是遥清听起来却浑身冰凉。
不行,她得先下手为强。
“臣女有一事想求得陛下的赏赐...”
遥清定了定心神,徐徐道出。
“臣女其实…已有心仪之人,望陛下成全!”
此话一出。
只见那龙坐上的帝王手上刚拿起茶杯差点被碾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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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李狗皇急了...他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