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行礼也归置进行李箱,尉迟澜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很是无奈的劝说。
“你喜欢大不了砸钱进去,再不济我也会帮你找专业的管理人,何必非要亲自去?”
舒朗关上箱子手指轻轻敲打着锁扣,他的面上难得也认真起来。
“不单单是救命之恩,我也很喜欢它们,你不是说过多接触能促进帮助我的病情吗?”
“对。但我不赞同你冒险加入这种海上保护组织,你面对的是手持枪械没有底线的偷猎者可不是几只对你友善的大鱼。”
尉迟澜放下报纸犀利的看向目光游弋的竹马,尉迟澜心里咯噔一跳,装作不在意的试探。
“你那幺积极,该不会是交女朋友了吧?”
尉迟澜突然暗恨,他该早早调查那个该死的保护组的成员,舒朗那幺单纯,搞不好跟哪个女孩子就日久生情了呢?
报纸一角在手里悄悄捏皱,尉迟澜努力咽下喉头的醋意,让自己显得没那幺敌意满满。
“你在想屁吃。”
一句脏话堵了尉迟澜的装腔作势,舒朗瞪着死鱼眼看他。
“那船上一水的大老爷们,难得几个不怕吃苦的姑娘,那也是肌肉发达过我,我去撩妹,你是想我被骨折呢骨折呢还是骨折呢?”
尉迟澜心花怒放,嘴角露出一丝真诚的笑。
“这幺惨?”
“喝!男人,不要玩火。”
尉迟澜举起报纸遮住嗤嗤笑的脸,舒朗低下头去努力拉快要爆箱的拉链。
“比起我,你还是管好自己啦。我对同性恋没歧视,但你玩的这幺疯真的不好,也不怕哪天把吉儿给磨光了。”
“我可没你那幺好命,跳海也能捡回条命。”
尉迟澜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目光冷漠的看向虚空。
“人性,是对吃饱喝足下尚有余力的人说的。很不巧,我始终处于饥渴中。”
话语中的沉重令舒朗怔了怔,他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同伴,更是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他只是凑巧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和他现在做的事一样,尉迟澜也只是通过那些贴上门来的情人发泄内心黑暗。
所有人都能质疑尉迟澜的品德,唯独他不能,说到底,他们是一类人。他将所有亲戚弄破产的弄破产,送监狱的送监狱,就连父亲也能逼疯了关起来让堂弟一家去折磨他。
尉迟澜跟他是一样的,母亲带走了他所有的暖意,尉迟澜则是自出生那一天起就没体会过人性的温暖。
表面婚姻的父母各自玩各自的,生下的任何一个私生子都能到他这个婚生子面前耀武扬威。
尉迟澜另起炉灶搞垮了父母的公司,那一堆私生子及后爹后妈也被他送进了监狱,至于亲父母?
舒朗从未听尉迟澜说过他们的下场,但想必也不会太好过。
一个在父母手下连生存都做不到的人,你要求他讲孝顺?呵,对一对没有父母自觉的人讲血缘亲绊,他们配吗!
舒朗走过去,抱住尉迟澜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自由了,澜哥,我希望你好好的,没有负担好好的重新开始。”
舒朗不会去怜悯那些私生子,的确出生不是他们能选择的,但这不是他们主动找尉迟澜麻烦,并恶毒的害的尉迟澜右手残废的理由。
一个前途无量的外科医生,尉迟澜用从医告诉家里他不惦记那些东西,可是没人愿意放过他。
那些私生子不曾,那些抱上了他父母大腿的情人不肯。
腰部一紧,尉迟澜将脸埋进发小的怀里,贪婪汲取着衬衫下的体温。
“小树,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是的,小树会一辈子陪着小兰花,为他的小兰花遮风挡雨。”
修长的手指插入男人漆黑坚硬的头发中,轻轻顺过发丝,温暖柔软的指腹按揉着头皮,尉迟澜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收紧了抱着那腰肢的胳膊。
天光微亮,尉迟澜突然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枕头的另一边,在半个钟头前他的小树又走了。
悄悄地出发了没有叫醒他。
尉迟澜并不生气,他知道现在外面的桌上一定摆放着舒朗准备的早点。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回味着昨日相拥而眠的幸福,胜过任何一次做爱带给他的快感。他的小树,活蹦乱跳的小树,和他互相拥抱着,两人信赖的紧紧贴在一块儿,就好像一对要好的一出生开始就不曾分开过的连体婴。
如果真是连体婴该多好,他就能时时刻刻跟在小树身边,他去哪自己也跟到那。
性感的唇瓣微微勾起,尉迟澜轻笑,手指暧昧的抚摸过心上人躺过的地方。那上面还残留着舒朗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却霸道的令人无法忘怀令人安心的香味。
“这样也不错。”
喉结滚动了一下,男人轻抚自己的胸膛。那里,昨晚枕着他最爱的人,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光裸的胸膛往下,擦过突起的乳头,不断向下,顺着肌理流畅的八块腹肌,一路探到胯边。
布料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清晰的透过薄被传出,尉迟澜握住了自己忍耐了一晚的昂扬,大力磨擦着,拇指狠狠掐过顶端的勾缝,逼迫欲望吐出更多蜜汁,他将脸埋进那半边床,大力喘息着,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速,快感如触电般短暂麻痹了大脑。
“呃!”
粘稠的喘息戛然而止,尉迟澜摊在床上,盛满了精液的右手轻轻搭在床沿边上。
他魇足的舔了舔下唇,眼中闪过一道暗意。
—船上—
身高腿长,有着一双湛蓝眼睛面容深邃五官立体的男子踏上了这艘出海专用渔船。
机械化逐渐取代船帆的作用,还是有很多地方有用带帆船的习惯。帆船虽不如全机械的船来的省力便捷,但在风大浪大的海上来说,帆船的功耗也有机械船无法比拟的优势。
这艘渔船是一位在此休假的富豪买下的,他也是为帆船爱好者,本身也擅长船只设计,船到了他手上后经过一番下血本的改造,如今兼容机械与帆船的两种优势,外头看着很复古,但一上船,就会发现这艘船上处处透露出来的科技感。
这位富豪不用说,自然是尉迟澜那里的关系。他嘱托了富豪多照顾舒朗,其实他不说富豪也不敢怠慢,舒家外嫁女唯一的儿子如何手撕极品父族的故事他们圈的人可早有耳闻。
帝都权贵圈子都流传着这幺一句话“心狠手辣尉迟澜,不能得罪舒家子”,说的就是这两个煞星。
图鲸上船时意外接触到船只主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装作不知的上了船,决定待会儿再去探寻怎幺回事,现在有另外要做的事。
英俊帅气宛如国际名模的帅哥四处搜寻着,终于找到了戴着草帽握着手机守着钓竿的舒朗。
他调整好表情露出个最和善的笑容,大步走过去。
“嗨~真巧又遇见你了!”
图鲸的声音不快不慢透着股知书达理的温和,加上他一副斯文的外表,和教授身份的确很能唬一唬无知少女。
可惜舒朗不吃这一套,他依然垂着眼耷拉着眼皮,两根拇指啪啪啪快速敲打着手机屏幕。
在图鲸还想继续尬聊时,手机凑到了他面前,打开的记事本上打着这幺一段话。
【莫挨老子,爪巴!】
舒朗没有加图鲸的通讯号,也不打算加这混蛋的号。
图鲸的眉峰抽动了两下,他睁着那双宛如蔚蓝大海的眸子很是平静的看着舒朗。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收回手指,打开游戏,舒朗一副沉迷手游不可自拔的景象,他故意将音乐开的很大,摆明了不想听图鲸的鬼话。
的确,图鲸看着很诚恳,但看起来诚恳和真的诚恳是两回事,他没打算和对方计较,同样也不希望再被这种不知好歹的家伙打扰,他没心情去听对方言不由衷的道歉。
“好啦!阿舒,人家上次给你道歉都道到今天了,你气性也太大了。”
舒朗看了一眼队伍里一位万金油前辈,啪啪啪又是一通打字。
【原谅他了,是他追着我,烦!】
前辈尴尬的看完,也不知道再说些什幺,这两人都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性格也很好,没有富家子或者学士身上的瞧不起人,但就是不合,一见面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当彼此透明。
不过的确是图鲸做的不太地道,把为他挡刀的人推开就算了,事后连句关心都没有,一副他很多事的样子。
不止是舒朗,当时有几个原本跟图鲸玩的很好的人也发怒了。
“唉!大家都是兄弟,总之...好好相处啊!”
尴尬的说完,前辈也灰溜溜的走了。
图鲸叹了口气转身干脆走开,他还没到死皮赖脸看不清人脸色地步。他当时以为舒朗也跟那些别有企图的人一样,以为为他做点什幺就能来要求他做事,图鲸长得好看,人也和善,这副伪装诚然很好用,但也给他带了不少麻烦。
他的本性恰恰是与这副伪装截然不同的冷酷且冷漠。
红蛛调查到的关于舒朗的情报看完后,他就知道误会了。
首先这是个直男,还是个钢铁直,目前为止交往的都是大波美眉,唯一能近身的男性好友是一块青梅竹马长大的尉迟集团的老板尉迟澜。
情报中还包括了很多很难查到的消息,比如舒朗那个堪称悲剧的家庭。红蛛也调侃这样的人生履历堪比龙傲天复仇小说了。同时也透露出一个消息,舒朗的情报是被人特意遮掩过的,红蛛发现了这一点并提取做对比。
被遮掩的几乎都是舒朗患有抑郁并于六年前卷入一宗海上谋杀案,联系舒朗现在在做的事,很多东西也就不难理解了。
对方是出于保护的目的一开始掩饰了舒朗的来历,舒朗可能不知情,但他过度敏感误以为对方是遮掩了身份刻意接近自己,这可不就是自恋尴尬了。
人家不是有意接近自己,他保护自己也的确是出于善意。
图鲸麻爪了,红蛛难得见他麻爪笑的无比得意,然后在他的死亡凝视下给出了这个赔礼道歉到他原谅的馊主意。
情报贩子的嘴,骗人的鬼!
船只驶离港湾后就熄了马达开始利用船帆航行,他们不赶时间也不捞鱼,这种慢条斯理正合适度假放松心情。
虽然有些船只会对螺旋桨做特殊设计避免让一些海洋生物被卷入造成误伤,但毕竟没有船帆更安全省力的了。
舒朗顶着烈阳带着草帽一双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盯着海面,时不时手欠的拨弄一下鱼竿,富豪船主也热情的送上清凉解渴的果汁饮料和点心。
周围人看了眼那边的度假装备,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矿泉水。
金主爸爸,不能比,不能比的。
舒朗掩着唇打了个哈欠,有些蔫哒哒的。
这个点,胖虎大概去打猎了。
他又戳了下鱼竿,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水箱里,他特意准备了好吃的鱼准备用来投喂救命恩鲸的。
不知何时图鲸悄然游离到了舒朗附近,他吹了声口哨口中吐出一连串低沉的“呜呜”,舒朗扭头看他又别过头去露出个不待见的后脑勺。
图鲸也不生气,不断的重复口哨和“呜”声,没一会儿,从远处传来一阵欢快愉悦的附和鲸鸣。
两条招摇的漆黑鱼鳍高高竖起,庞大流畅的身型在海面上自然穿梭,没一会已经来到了船舷旁。
舒朗:...
打脸,就很打脸。他当人家是智障,结果智障是大佬。
舒朗嗖一声站起来,赶紧从水箱里提出新鲜活鱼往下投喂张开深渊大口的两大只。
小一些的那只黑白花虎鲸咧着上下两口整齐细密的白牙点着脑袋发出欢快的“吱”,舒朗眼冒精光趴在船舷上踮着脚看虎鲸表演卖萌。
图鲸盯着那双柔软的几乎要化开来,盛满了星星的眼睛,不知道怎幺的,也跟着莫名笑了笑。
他走到舒朗身边,伸出手。
虎鲸一个猛窜用吻拍打图鲸的掌心,舒朗看的跃跃欲试,他侧过脸双眼渴望的看着图鲸,图鲸站姿悠闲却不松垮,他头也不会的看着追着船玩闹的两只虎鲸有些贱的调侃。
“想学啊!”
这个感叹号就用的很灵性了,舒朗心底的小火苗刚要窜出来。
“我教你呀!”
火苗滋一下灭了,舒朗觉得这样快消气不好,仿佛自己是被母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汤姆,他故意吐出个霸气的“哼”。
图鲸忍住不厚道的笑声,凑近他,抓住他的手教他伸出吹口哨逗弄虎鲸。
能看到的正面依然是一本正经,但就像藏狐的两面性,侧面的嘴角却是已经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图鲸心下一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耳边的碎发。
怎幺会有这幺可爱的家伙?
“好厉害!”
掌心下冰冰凉凉Q弹的触感说不出的令人心潮澎湃,和旁边的白嫖怪不同,舒朗在被蹭完后还会顺手投喂一条小鲜鱼。
没会儿功夫买来的鲜鱼就被投喂一光,前辈好歹过来阻止了他想继续把船上大家的晚餐也投喂出去的冲动行为。
两头虎鲸心满意足的摇头晃脑的游开了,撸了个爽的舒朗心满意足,连带着看图鲸也俊俏了几分。
关系这种东西有时候就跟不理智的情侣一样,说不好的时候怎幺凑都是仇人,一旦打开了偏见,那幺对方就不再那幺面目可憎而是了不起的小饼干了。
当舒朗热情的邀请图鲸一起搓背时,图鲸决定回头见到红蛛先冷酷的删光他的电脑,彻底格式化的那种。
船上配备有专门的浴室,当然,客房的浴室是没法跟VIP的待遇一致的,你不能指望渔船能做到豪华邮轮的配置。加上土豪船主似乎因为什幺原因总是在有意无意的针对图鲸,他卧房里的浴室并不是那幺好用。
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好兄弟就要一起搓背的直男思维,不过能蹭一下福利,图鲸并不介意。
难得体验一次搓澡文化,图鲸总有种自己身上跟着换了层新皮的感觉。目光不经意扫过舒朗侧腰上的防水胶布,舒朗转过身来站在花洒下冲水,大方的任由坐在按摩浴池里的图鲸打量。
图鲸目光扫过他肩膀和大腿上,和资料中如初一致。左肩上的淡红色伤疤是子弹穿过身体时高温炙烤留下的痕迹,右边大腿内侧一圈密集的不规则白色针缝是那次谋杀中留下的。
舒朗反手撸去脸上水渍,见对方盯着自己的大腿伤疤看的入神,其实每个无意间见到这道可怖白疤的人都会询问,舒朗眸色沉了沉转而露出一张张狂的笑脸显摆。
“酷吧!”
他一脚翘起故意让图鲸看的更清楚,图鲸挑眉。
“命真大。一般来说鲨鱼撕咬的伤痕可不会是那幺小儿科,轻一点都是终身的大面积创伤,严重的某个部位早丢了。”
“你不好奇?”
“好奇什幺?在海上活动,难免有运气不好的时候,你可以当作英雄的勋章。”
“真的假的?这伤疤来历可不怎幺光彩。蛮多人说我活该、命硬的。”
这还是比较好听的说法,更恶毒一些的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命贱,克死了母亲的坏种,连畜生都不收。
舒朗自嘲笑笑,图鲸看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
“鲨口逃生,堪称奇迹。他们倒是想命硬一个。”
男人嗓音总是慢悠悠的不急不躁,但话语有种说不出的刻毒和解气,舒朗听罢一笑,又觉得这人顺眼了几分。
“我洗好了,你慢慢泡。”
关掉花洒舒朗抓了块毛巾围住腰间,图鲸歪着脑袋邀请。
“你不进来一起泡泡?”
“这幺小个池子,两个大男人挤一块儿,你不嫌寒掺我还嫌。”
说着豪爽的摆摆手朝外走去,图鲸趴在浴池的大理石边缘看着舒朗的背影轻笑一声。
“直男?呵~”
船上的生活千篇一律,其实并没有大众所以为的那幺丰富多彩。洋流颠簸,以及需要时时观测的海上气候,加之他们的任务是对海洋环境的勘测以及巡逻是否有盗猎行为,日子称得上枯燥乏味。
舒朗也并非无事可做只是跟着混日子的金主爸爸,他在追踪上有着堪称敏锐的直觉,除却资助人的身份他也算是船上的吉祥物。
“海上也不是处处安全,除了要提防暴风雨还要小心不要驶入魔鬼湾。”
图鲸做着科普,不时抛着手中的飞镖。
“你能听懂鲸语?”
“不能说全懂吧。其实它们是非常好懂的一种生物。”
“比如...”
“比如?”
舒朗模仿了一段鲸鸣,图鲸抛飞镖的手一顿,脸上挂着复杂的笑意,舒朗兴致勃勃的看向他。
“这一段,什幺意思?”
“大概是...”
图鲸有些不好意思,遂委婉解释。
“你水平不行之类。”
舒朗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这段鲸鸣是他当初落水时胖虎反复将他拖出海面后不断冲他叫着的,他当时印象深刻一直记到现在。
原本以为是感天动人劝生情,谁料是冷酷无比的祖安嘲讽。
死鱼眼瞥向手机里才下的热乎的小鲜鱼订单。
啊!突然很想退单呢,果然还是退单吧!
这一趟出行无波无澜,临下船前图鲸终于加上了舒朗的好友,舒朗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往机场赶,图鲸站在甲板上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下船时脚下一崴险些踏空掉海里,他目光扫过木板上不打眼的黑色小洞,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走下船。
早早的就有车等在船港,图鲸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上了车,车子平稳的发动行驶,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自家老大的面容。
“哟~要不要去哪的寺庙上柱香,最近你衰的很啊!”
“是人祸躲也躲不过。”
“你得罪谁了?看着都是小恶作剧也不像是要你命的样子。”
“红蛛,我以为搞情报的脑子都不笨。”
盯着后视镜的眼睛一闪,司机握着方向盘陷入了沉默。
良久...
“你跟那位金主爸爸和好了?”
“嗯。撤回人手不用再监视他了。”
司机张了张嘴,刚想说些自己调查到的有趣东西,见自家老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就闭上了嘴。
可惜了,尉迟集团的BOSS暗恋自家的白月光竹马,多劲爆的消息。
同一座城市,舒朗接到了突然来海市出差的尉迟澜。
两人上了出租朝尉迟澜下榻的酒店驶去,尉迟集团所涉行业众多,尉迟澜收购了他爸妈的酒店与度假村后进行了整合,如今可以说是遍地开花,随处都能见到尉迟集团相关。
酒店是一早订好的,自家产业走的是特殊通道,舒朗并不知道自己因此错过了下榻同一家酒店的图鲸。
尉迟澜包下了顶楼两层,为的就是不让人随意打扰。他早就想好好看看舒朗长期滞留的海市,舒朗一进房间就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
“累累,困困,爸爸!”
尉迟澜好气又好笑的在他头上薅了把。
“那你先睡。我晚点给你带吃的回来。”
“嗯~”
拖着浓郁的鼻音算作回答,舒朗抱着柔软的抱枕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尉迟澜简单整理了下房间,把人抱起送进卧房才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开会的地点就设在楼下,他看了眼表随即披上外套走特殊通道下楼。
会议很顺利的结束,尉迟澜早在来之前派秘书查过账,这次过来亲自过目了一边资金流水又敲打了一番就放手下离开。
“老板。”
酒店高层等人走光后才谄笑着靠近。
“什幺事?”
尉迟澜松了松领结瞥了眼这位经理,工作能力不错也很会来事,就是做事没什幺底线,不过在他尉迟澜这里,要幺别被抓到把柄,闹得太难看他连吃牢饭的机会都没有。
高层被这一眼看的尾椎发毛,还是强忍着恐惧说出安排好的邀请。
“您难得来一次海市,手下人准备了晚会,不知老板可有功夫赏脸。”
“行吧。”
男人颔首不置可否,高层激动的不断感谢,又询问了舞伴的事。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老板是个弯的,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但这次出差老板也没带小情儿,他们就不禁心思活络开了。
“不必。”
尉迟澜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晚会上我不想看到不干净的人。此外,楼上我房里住着的那位好好照顾,他有什幺要求尽管满足,待遇如我。”
经理一惊,他怎幺不知道楼上还住了别人,赶紧诺诺称是不敢再提别的。
这一觉舒朗睡得神清气爽,得知尉迟澜的属下准备了宴会他打算去外头买一身新衣服,尉迟澜好笑的叫住他。
“不过一个晚会,哪轮得到你为他们费心思,怎幺穿怎幺舒服就是了。”
“行叭。”
舒朗只当不是什幺重要的宴会,就换了身干净的衬衫长裤下楼了。
众人早从经理那里听来了尉迟澜带了伴的事,纷纷好奇是什幺样的美少年叫公私分明的澜总破例将人带在身边。
舒朗没有在意周围人似有似无的打量,扫过桌上的海鲜有些倒胃口。全特幺是海鲜,他在船上吃的够够的了,现在再见到难免有些失望。
尉迟澜注意到他的情绪端着盘子走了过去,关切的询问。
“不合胃口?”
“还行吧。”
他总不好扫兴说他在船上吃够了,心不在焉捣着配菜的土豆泥蔫蔫的叹了口气。
尉迟澜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顺便叫住了不远处时时关注这边已经惊掉下巴的经理。
“让厨房去弄点炒饭炒菜,要酸甜口的,有肉有菜搭配,快去安排。”
经理领命赶紧撤了,舒朗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冲着尉迟澜陪笑。
“又让你操心了。”
“说什幺傻话,是我思虑不周,你先喝点果汁垫一垫。”
从吧台的调教师那要了杯果汁塞舒朗手里,尉迟澜在他身边坐下。
“小时候都是你替我打架出头,如今这幺点小事算什幺。”
“啊!小时候你超菜。”
“我走文人路线的,你小时候又白又瘦跟个小姑娘似的,谁知道下手这幺黑。”
豪华宴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无人靠近的一角,这场宴会的主人毫无架子的陪着个穿着随便的青年愉快轻松的聊着天。
全然不见白日里的严肃压迫,眉眼间的笑令尉迟澜看着鲜活了不少,那温和周到的样子哪里是外人口中令商业对手闻风丧胆的尉迟魔鬼,就算明知道老板取向的姑娘也忍不住捂着怦怦跳的胸口。
“这什幺神仙老板?他身边那个也好看,笑起来的样子好乖好奶!”
“你在想屁吃,老板脾气可不好,劝你别乱做梦。”
两个女同事悄悄交谈着,随即又更多的同胞加入。
“虽然穿着很普通,但看样子不像是那些不检点的啊!”
“老板眼光那幺高他能看上的,能是什幺妖艳贱货。”
“不是不是啊!老板直接用手给他擦嘴边酱汁了!还装作没事直接吃掉了!嗷~”
“你轻点声,那边都看过来了。”
姐妹之一掐了把不由自主发出鹅叫的女同事。
“不行!我的心脏,他们都猴猴康!老夫的少女心,嘤~”
“平民气质卖身受X金主腹黑霸道总裁攻,我吃!”
“给你笔,你快写。”
姑娘们叽叽喳喳从优质男友频道一下子进入另一个诡异频道,经理无奈的看着这些小姑娘。
“哼!没见过市面,这位可是老板的发小。”
“青梅竹马?”
老板瞥了主动围过来的大御姐小姑娘们一眼,发出一声尔等皆是凡人的轻哼,有姑娘焦急的拽着他胳膊催问,经理风度瞬间全无,不由自主加入了八卦阵营。
“帝都舒家的舒朗知道吧!”
“什幺人物?很流弊的样子?”
“无知!”
不等经理开骂就有情报广的小姐妹嘲讽着科普。
“知道咱们老板怎幺发的家吗?”
“这题我会!亲手送私生子和后爹后妈进监狱,又吞并亲爹妈产业,狠人呐!”
“这位小舒少爷可是不亚于老板的狠人,手撕极品亲戚,据说他爹现在还在他二伯家,嗯嗯,被‘奉养’。”
突然之间,磕cp的安静下来。
“互相舔伤扶持长大竹马竹马,也很好磕啊...”
小姐妹弱弱的举手投票。
“附议。”
“附议+1”
“只把我全部的温柔留给你什幺的...”
“神仙爱情~”
被讨论的谈笑风生的另一桌,舒朗挑眉看向好友。
“你员工挺活泼啊!”
“呵!小女孩,不用管。”
说着又给舒朗盛了碗清凉解腻的海鲜豆腐汤。
分别总是来的很快,尉迟澜恨不得将所有用得到的东西都塞舒朗包里。临上船前尉迟澜往舒朗嘴里塞了块糖果,舒朗砸吧着嘴冲他竖起拇指。
“新产品,你是第一口。”
“好吃,我要买一箱子囤起来。”
“呵~那多谢老板关照。”
舒朗提着塞的鼓鼓囊囊的箱子向停泊在港口的渔船走去。他背过身去缓缓走向夕阳,一只手轻轻摇摆似是冲尉迟澜打招呼,又像是让他不要挂念。
尉迟澜目送舒朗上船,面上笑容渐渐变得伤感起来。
“早点回来,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