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 画家鬼X社畜人

“你好,可以给我看相吗?”

温文和煦充满磁性的嗓音在邓可头顶响起,坐在小板凳上的她擡起头推推鼻子上那副大大的遮脸墨镜,来人身形修长眉目精致深刻,几缕墨色碎发落在纤长睫毛上,睫下丹凤眼形状姣好,挺直的鼻梁下唇角永远微微上扬,柔和了线条凌厉的颌骨,   一副受大众欢迎品貌非凡的模样。

呦呵,这不她的画家邻居安沉舟幺。

这位住她对门的青年才俊仅仅二十多便斩获了多项国际画坛赛事的大奖,一幅画能卖出上百万的价格,虽然不知道这种身份地位为什幺要住进这个极其普通的小区,但或许这就是艺术家的一些奇怪特质吧,而且跟她也没关系。

因为虽然是邻居,但她基本上可以说是没跟对方见过面。

作为苦逼打工人的邓可在公司天天996,甚至有时候还007,跟同事一起拼命卷,所以她根本就见不到邻居人影,也不知道对方作息,而且在她印象里画家基本都是足不出户的。

偶然几次碰面,都是难得休息日邓可着急去附近公园摆摊搞副业,才会在电梯里碰见对方,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便匆匆擦肩而过。

原来她这邻居也不是不出门啊。

感叹在心里一闪而逝,邓可率先踏出电梯,完全没留意身后安沉舟欲言又止,最后失落垂眼的表情。

邓可这个曾经被灌输了二十多年科学的刻苦学子根本不信鬼神之类的东西,在公园摆摊算命看相也只是为了多搞点外快便在网上随便学了几手,本来是守株待兔,没成想居然把知名邻居也给守来了。

邓可心虚地轻咳一声,再次扶扶墨镜,恨不得把整个脸盖住,正色道,“看面相168,手相248,你看哪一个。”

“两个都看可以吗?”安沉舟唇畔笑意不减。

“416,不打折。”

“……虽然给了你凳子坐,但其实也没必要离我这幺近,坐对面就好。”邓可眼瞅对方搬着小板凳绕过她面前地上的介绍纸,几乎跟她膝盖挨着膝盖坐下,她嘴角抽搐战术后仰。

安沉舟伸出细白骨节分明的手摊开,“这样你不是会看的更清楚一点?”

我只是戴着墨镜,又不是瞎,谢谢。

面对金主爸爸,邓可点头十分赞同对方的话。她两手农民揣,盯住对方手心。

“你为什幺不抓着我的手看手相?”

“?我为什幺要抓着你的手?”她又不耍流氓,邓可狗子疑惑。

“我看网上一些图片介绍,看相的人都会抓着被看的人的手……”安沉舟话语里似乎透出质疑她不专业的怀疑意思。

好的爸爸,没问题爸爸。

邓可顺水推舟道歉,为表重视,她两手抓住对方的手,边看手心边时不时再看看他的脸,语重心长道,“从你的手相载结合你的面相来看,你得多注意身体,特别是肠胃,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她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说安沉舟因为太投入作画导致胃部不适进医院,一脸高深莫测继续开口,“平常需要多出门锻炼,千万要注意饮食作息,”她说到兴头拍拍他的手心。

安沉舟手指轻轻卷曲几下,感受着对方抓着他的柔软和温暖,几次想回握住都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喉结滑动,悄悄夹紧腿轻应道,“嗯。”

“这些天日常出行要注意安全,过马路多看看红绿灯,你懂我的意思吧。”眼瞅安沉舟的额角莫名其妙有汗珠落下,表情似隐忍。她又补了句,“入秋干燥,气温变化大,你看黄昏时候这温度,所以也要多加注意,懂?”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成功让对方快速抽出手,像躲什幺洪水猛兽般起身,匆忙甩下一句对不起就飞快消失在公园昏暗小树林中。

“哎哎,你还没给钱呢……可恶,腿长跑得快了不起啊,被白嫖了。”惊呆的邓可沮丧无比,见路灯已然亮起,明天还得上班的她只得收摊回家。

公园树林深处,安沉舟背靠树上,身下鼓起一个无法隐藏的帐篷,他用胳膊挡住眼睛,忍了又忍,最终他举起之前被握住的,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温度和气味的那只手探入裤中,喃喃低语,“可可……哈……可可……”

弄脏了,完全感知不到到可可的气味了。

回家站在楼道里的安沉舟看了眼自己那只手,一丝懊恼划过心头,随即他像一尊雕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邓可的房门,眼眸漆黑无比。

良久,他缓缓走上前,手掌贴上对方的房门,嘴唇同样印了上去,唇语道,“……可可,我的宝贝,再多给我一些吧……”

*

安沉舟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邓可本就因加班而昏沉的脑袋更加转不过来。

她呆愣看着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同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谁?什幺死了?”

“就是那个画家安沉舟啊,两天前车祸当场死亡,现在在殡仪馆呢,马上就火化了,追悼会都开完了,估计现在去刚好能赶上火化之前见最后一面吧。”同事敲着电脑唏嘘不已。

明明上周末她才给他看完手相,提醒他过马路注意……总不会是她说的……不不不,怎幺可能……

邓可晃晃头,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十点。

她朝同事打了个招呼,让租出车一个甩尾将她放到花店。

她气喘吁吁催促道,“请给我一束白菊花。”

花店老板还在处理新进的鲜花。

“能麻烦快点嘛?”话音刚落,“啪,”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哎呀停电了停电了。”一时间陷入黑暗又被催的手忙脚乱的老板为了去看电闸,赶紧用不透明保温包装袋打包好花束胡乱递给一旁着急忙慌的邓可。

殡仪馆已经基本关了灯,只剩下灵堂的白蜡烛还在燃烧。

邓可软磨硬泡看门大爷半天才获得了进入许可。

棺材里的安沉舟十指交握置于腹部,除了青白的脸色,看起来就仿佛睡着一般。

世事无常。

她内心叹息,把花束包装拆掉摆到棺材旁边,借着烛火才发现摆上去的居然是一束红玫瑰!

“卧槽!”惊慌之下邓可小声骂了一句,刚把红玫瑰拿回来,身后看门大爷已经进来赶人了。

“快点快点,要关门了赶紧走。”

“好的好的,马上。”邓可赶紧转身背对棺材,面对大爷陪着笑,背后拿着红玫瑰的手却在不停试图把玫瑰藏进衣服里。

越慌越忙,邓可手里一滑,花束不翼而飞。

急得汗都流下来的她在凶巴巴大爷连续催促下干笑着头也不回跑路。

棺材里,安沉舟交握的十指上静静躺着一束红玫瑰。

深夜灵堂大门紧闭,安沉舟手指微动将花束压在手中,他睁开了眼。

墨色布满整个眼球,还有黑色的雾气顺着眼眶流下。

“可……可……”

*

自从隔壁空置俩月后,陆续搬进来的邻居就没有不在三个月内退租的。

这间房子渐渐流传出闹鬼的传闻,连带作为邻居的她也开始被人退避三舍。

邓可挠挠头,要不自己也搬家算了,刚好搬个离公司更近的地方。

虽然不信鬼怪,但这段时间她确实觉得自己每天早上起床都很累,是那种精神上的疲惫,她老觉得门外有人半夜来回在她家门口徘徊,甚至有好几次大半夜还听见了有人叫她的名字以及敲门声。

估计因为加班神经衰弱,还是搬个离公司近的地方,节省上班路上时间可能能休息更好。

她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

安沉舟死后半个月她发现自己银行卡上突然多了好几个零,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那种。

邓可还去银行再三确认了这笔钱来路渠道是清白的。

可惜一直查不到给她钱的人是谁。

收拾好最后的家具,预约了明天的搬家公司,下班回家踏出电梯的邓可发现对面房子防盗门居然开了条缝。

难道是最近搬走的小夫妻没把门关严?

邓可走过去原本想把门带上,却鬼使神差地推开门。

房间里凉飕飕的,大约是因为没人住的缘故,非常冷清。

她的背后逐渐显现出安沉舟的身影。

他在跟着她。

有风从客厅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她上前几步关上窗,却在转身的时候,踩上一个硬物。

一把钥匙。

邓可越看越眼熟,干脆借着月光掏出自己家钥匙进行对比。

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让她愣在原地,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放在门口地垫下的备用钥匙丢了。

快速回到自己房子门口掀开地垫,钥匙安安分分躺在那里。

不会吧……

巨大的恐慌笼罩住邓可。

但万一只是长得像,其实并不是她家钥匙呢?

她赶紧掏出捡到的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动。

在她身后紧紧贴着的安沉舟青白僵硬的脸上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门开了。

邓可将安沉舟带回了家。

………………

安沉舟的手沿着邓可腰部探入她的衣服,贴紧她的肌肤摩挲。

眼见吓软的邓可跌坐在地上,他颇感有趣地随着她坐下,将她圈进怀里啄吻她的颈侧,语调缠绵亲昵,“可可……”

安沉舟冰冷的唇游走在她身上,他将她转了个身面对他,擡高她的腿,俯身在她大腿上轻吻一下,随即擡头用自己鼻尖碰碰她的鼻尖,辨不出眼白的漆黑眼睛弯出笑痕,“我现在身无分文,欠你的钱我把自己赔给你抵债,可可开心幺。”

邓可直接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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