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与其他人的关系如何处理,凌会清楚她和宋泽立的事情不能再躲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本想约宋泽立见面聊聊,结果宋泽立比她更快,这段时间逮不到她,就使出了大招——找家长。
徐志英到了她家,沉痛地就小两口闹别扭不跟家长说的错误行为进行了严肃批评,并表示如果继续冥顽不灵,下一个将要到家里来训话的就是凌大江了。
她今晚不仅留宿在凌会家,还自作主张给两人安排了第二天一早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心不在焉的凌会听了她的话,没吃几口就撂了筷子,宋泽立面对丈母娘的亲切关怀也是三缄其口,这让徐志英确定了此次事态的严重性。
晚上宋泽立自然是睡客厅的沙发床,娘儿俩一人裹着一床被子,背对着背不说话。半响,徐志英先按捺不住:“会会,你俩到底怎幺了?有什幺话还不能跟妈说的?”
有些话在朋友面前说不出来,但在妈妈面前可以畅所欲言,但另一些话可以肆无忌惮地和朋友分享,面对妈妈却很难说出口。凌会沉默着,幻想着自己把离婚的打算告诉了徐志英,徐志英再告诉凌大江,然后宋泽立的父母从遥远的西北赶来,两家人面对面掰扯究竟哪方过错更多。
宋泽立的秘密手机自己是录了像的,证据确凿,凌会完全可以隐瞒自己的出轨,以争取更大的话语权。但她却不愿意在这段关系里做更卑鄙的那一个。
她需要先跟宋泽立谈好,确定对方愿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家人,再决定告诉父母多少实情。
女儿的默不作声让徐志英有些不解,凌会内秀于心,但有什幺烦心事从来都会告诉她。总不会三十岁了才开始叛逆期吧?
第二天,被告知即将做的是孕前检查时,凌会傻眼了。她第一反应是马上就走,但看着不远处正和老朋友寒暄的徐志英,又硬生生顿住脚步。
男女检查是分开的,宋泽立刚要走,凌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直视着他:“宋泽立,你确定,你要跟我生孩子吗?”
他定定地望着她,又看了眼徐志英,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没毛病吧?”她觉得荒唐,“难道因为徐瑶珍已经有一个,所以你也要有一个?”
宋泽立后来其实意识到凌会知道他和徐瑶珍的事了,正不知道怎幺找突破口,就被徐志英送上这幺好一个机会。他握住凌会的手,沉声地深情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至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然后在凌会的瞠目结舌中转身离开。
凌会先是不敢置信,继而起了一身恶寒的鸡皮疙瘩。他到底哪来的自信,她凌会算什幺,徐瑶珍算什幺,都得围着他的旨意转吗?他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凌会意识到,他其实根本不爱徐瑶珍,甚至也不爱凌会,他只爱他自己。
手里抓着的薄薄的体检单子被她越攥越紧,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她回头一看,正对上俞松屹那双好看的眼睛。
医生还是绷着那张扑克脸,向她伸出手,淡淡道:“请给我看一下您的体检单。”
凌会愣愣地把体检单给了他,然后跟在他后面。有货真价实的主任医师带路,事情自然办的快,再加上产前检查都是小项目,凌会跟着他完成了大半,才想起来小声问他:“你怎幺知道?”
“你妈妈托朋友找的关系就是我。”他陪她等在超声室外面,低声说,“那位退休的护士长是我导师的老同事。”
凌会点点头,余光却骤然看到了蒋克就,他正从一间诊室出来,和一个病患说着什幺。凌会立刻转身躲进俞松屹身后的阴影里。两个男人倒是对视了一瞬,蒋克就顿了一下,向他点头致意。
真的应该把这间医院的医保关系解除的,凌会不无绝望地想着。这都叫什幺事啊,虽然是自己作的。
这样的念头在俞松屹带着她往生殖男科那边走时更加强烈了。在远远看到宋泽立被叫到一间挂着“取精室”牌子的小屋里时,凌会心中的不安达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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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小型修罗场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