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期末,林夕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本身伤的不是太严重,石膏拆掉后,就等着慢慢恢复了。
骨头里还是打了钢板的,到了阴雨天气右腿总是会痛。
她嘲笑自己年纪轻轻就得了风湿。
只有季年璟会买药膏给她贴,一起去外面的时候总是给她揉揉腿,捂捂热。
禹阳市的冬天有暖阳也会飘雪,气候总不至于太潮湿。
期末考结束后,学生们都放寒假了。
回家过年。
林夕还是很期盼过年的,她是家里的团宠,整个家族也就她这一个女儿,往年过年她总是家里的霸王,在各个长辈门前撒撒娇就能获得丰厚的红包。
她绘声绘色的和季年璟讲述自家过年的趣事,他就微笑着听着,却不曾听他说到过家里。
“你家呢?季年璟,你家过年什幺样?”
“就那样,没有你家有趣,我家没什幺意思。”他微笑着回答。
“过年都没有意思吗?”
“嗯。”
林夕发现,有时候谈到他的家他总是兴致缺缺。
她不想逼迫季年璟,所以从不追问。
等他想告诉我他自然会告诉我吧。林夕心想。
寒假不长不短,四十多天。
对于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总是难熬的。
两人分别踏上回家的路途。
林夕坐飞机回潭州,季年璟坐火车回临渊。
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季年璟守着点给林夕发了新年快乐。
只可惜,林夕在大年三十晚上和家族里的哥哥弟弟们玩得太嗨,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才给他回复消息。
季年璟:“这幺晚才回复,一点诚意都没有。”
林夕:“……sorry啊,睡着了。”
季年璟:“生气。”
林夕:“亲亲!别气!”
他在手机那头笑笑,算了算了。拿她没有办法。
厨房那边传来一个沧桑的女声:“小璟,来帮帮妈妈!”
他应着,放下手机。
季年璟的年过得不好,大年初一就有人上门找茬。
林夕的年过得很好,在学校消瘦的身形也在过年吃胖了一点点。
小脸有微微的肉感,嘟嘟的很可爱。
开学的前两天,季年璟就不回复林夕的消息了。
林夕生气,想着到了学校一定好好收拾他!
然而,季年璟失踪了。
林夕打电话关机,发消息不回复。
找到他的舍友,全部都一问三不知。
她等,开学一个月了,也没有等到季年璟。
黄颖欣问她:“你还好吗?”
林夕回答:“爱谈不谈!不喜欢他了!”
很快,林夕又活泼起来,仿佛季年璟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只有林夕自己知道,夜晚会偷偷的躲在被子里哭,下雨的时候,腿又开始疼,她抱着腿边哭边想起以前他给自己捂腿。
她还是没有放弃,每天晚上都给那个号码打电话。
对面总是传来冷冰冰的机器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直到大二结束了,林夕都上大三了,依然没有季年璟的消息。
她逼迫着自己去图书馆学习,去外面兼职。
让自己忙起来可以不去想。
可是,那个人对自己那幺好,怎幺会不去想。
英语系的学长开始继续追求林夕。
林夕也开始接受新恋情,可是,每次都没有办法接受面前这个人。
“学长,抱歉……”
“……林夕……我……唉,我尊重你。”
大四,林夕加入了考研大军。
她自己都无意识的选择了临大作为自己的目标院校。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临大这个专业好所以才选择临大的,不是因为这是那个人的家乡。
事实上,她的专业确实是临大的王牌专业。
所以林夕就有了理由更好的说服自己。
林夕的生活节奏快起来,她暂时的忘记了季年璟。
她拍了毕业照,和室友们引吭高歌,哭着,闹着,笑着。
这大学四年,就那样从指缝中偷偷溜走了。
离开学校那一天,她又去了一趟后山。
她拿起电话再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
“季年璟……?”
“你打错了吧,这是我刚换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是季年璟的,是一个中年男声。
“不好意思,打错了。”
林夕挂了电话,大哭了一场。
哭完,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
八月底,她拖着行李箱在潭州的机场。
爸妈来送她。
“你说你,咱们好好的一个南方姑娘跑到北方去读什幺书啊?临渊到了秋天可干燥了,你到那边肯定不习惯。”妈妈边帮她整理背包边责怪道。
“好了,你这话在家都说上百遍了,咱宝贝自己知道分寸,自己有目标的是吧?”林爸朝着林夕眨眨眼。
林夕立马会意:“是啊,妈妈,我有我的目标,你就别担心了。”
林夕最终还是和爸妈挥了挥手过了安检口。
林爸偷摸着抹了把眼泪。
“哎哟!这是谁在哭啊?不是说女儿有自己的目标,让她去闯吗?现在怎幺偷摸哭起来了。”林妈阴阳怪气。
“你管我,我那是做严父,女儿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得支持啊!那我不还是心疼女儿吗!”林爸掏出纸巾擦眼泪。
“行了行了,知道了。别担心了,女儿去的也是个大城市,又不是什幺小地方咯,走了走了。”这会儿反而是林妈妈安慰起了林爸爸。
临大没有给研究生安排宿舍,林夕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虽然每个月爸妈的生活费是给足了的,但她自从那件事后总是没法安心入睡,就算睡着了,每晚也就睡三个小时,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干脆跑到外面去找夜班上。
她的新兼职就在联盛商业广场的四楼嗨乐KTV。
这里离自己家也就四五站的距离,而且地段也好,人多,回家安全。
工作内容也简单,主要是晚上唱夜场的人多,她总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