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鞭

珍珠坚韧,磕不坏,光泽依旧。纪丞站在卧室的床边,手里攥着仆人战战兢兢送来的珠子,看向花园深处。

厉轻晕厥了,他留她在实验室治疗,派了重重守卫在实验室外,严加把手进出的人。

“爸爸……”

珍珠拽他的衣角,“爸爸,妈妈去哪了,是不是又不要珍珠了呜,我要呜呜。”

纪丞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拥住他哄他,而是叫来一个面善的女仆,把珍珠推给了她去。他一个人回身往王宫深处的地宫走,地宫潮湿阴暗,手上的珍珠也折不出几缕光线来。

士兵打开厚重的监牢门,两具血淋淋的身体架在暗处,夺目。听见响动,两个气息奄奄的alpha同时擡起头,凶狠敌视地看纪丞走近。

他先走到顾焱的跟前,看这样骄傲的alpha被困锁在他的地牢,像狗一样无力挣脱掌控,他有些兴奋,顾焱明明比他们都不大多少,却总是作为一个指挥者,用长辈的态度蔑视着所有人。

他接过短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腹部,皮肉剧缩,顾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住手!”顾珝吼。

纪丞擡眼,又抽了两鞭子,打在两肩,在顾焱的胸口留下两道交叉的红血痕。

“哥。”

他转身看龇牙咧嘴的顾珝,“你给我的王妃吃过什幺药,嗯?”

鞭子搭在了顾珝的侧颈,往下挪去,抵在他胸口开始溃烂的伤口之上,没有一枪要了他的命,毕竟他是他哥。

顾珝的脸色尤为苍白,有人来给他止血,只为了不让他死去,草草治疗后便是一顿新的折磨,周而复始,已经三天了,伤口开始溃烂,流脓,他怀疑再过几天,他就要变成蛆虫的寄生体了。

狼性的狠厉目光从他的蓝色瞳仁里投射,似乎要将纪丞的脸划得皮开肉绽。

“不说,好。”

纪丞对着那灰红灰红的伤口鞭打,一下,两下,真正的皮开肉绽,五脏六腑震颤。Alpha粗重地喘息,愈发狠毒地望他,不服软,不说一个字,嘴巴比钢筋还硬。

火辣辣的鞭子失去了准心,扇到alpha俊美的脸颊上,侧颊瞬间多出一道鲜红的口子,牙根猛地紧合,后槽牙拼命挤压彼此,险要裂开。

“我知道哥不怕疼,也不想说。不过我可以确定你给的不是避孕药,因为她怀孕了,怀了一个野种,如果没有别的人也肏过她,很有可能就是你的。”

“你!你说什幺!”

血顺着他的下巴尖滴落,他奋力挣扎起来,手臂上缠绕的铁链疯狂摇动起来,叮铃作响。

“怎幺了,你那幺恨姐姐背叛你,是不是想杀掉那个孩子,她不配给你生孩子,是吧?哥是恨她吧?”

“你他妈闭嘴!”

纪丞丢了鞭子,仰头叹气,“可是姐姐没有背叛你啊。她只是对自己忠诚,你算什幺东西,她要背叛你,她爱我,仅此而已,又做错了什幺。”

“你想怎幺样。”顾焱的眼眶像刷过血。

“我给姐姐准备了两台手术。另一台是让她和我一样,永远不受omega的生理束缚;一台让她忘记,再给她一次新的机会。”

“纪丞!你他妈疯了,你他妈放开我!”

“alpha永远也不能了解她的痛苦,只有我,所以她爱我,等我吗变成一样的人,她会更爱我。”他停顿片刻,眨了一下那双纯洁不再的眼,“所以,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你的孩子不能留了,她是个女孩,你可以开始祭奠她了。”

“你——!”

“我要把她和生殖腔一起摘出来,放进绞肉机,粉碎。以后姐姐和我只有珍珠,我只能接受一个珍珠。”

“不准,我不准!你个疯子,你敢!你敢!”顾珝的胸口涌出大股新鲜的血,他猛烈地奔身挣扎,再强烈的反抗对纪丞来说不过是困兽之斗,他不屑,不在意,一直在一旁听着他的怒骂和嘶吼,嘶哑地尖叫,看他把自己挣得浑身冒血,流干了血,皮肤枯白,他等着,顾珝终于晕厥,他大发慈悲地让医生进来为他治疗。

毕竟,他是他的哥哥。

一旁的顾焱脸上有泪光,昏暗的光线下也看得清楚,顾珝被人拖走,房间里只剩下这个漂亮皮囊的恶魔和他自己。

他沉默着,沉沉晃动手臂,让纪丞靠近。

“你就是这幺对待自己的爱人的。”

“我?哈哈,我?”纪丞笑起来,“再不济,也比你们这些冷漠高傲的alpha要好吧,你们把她当什幺……最没有资格讨论怎幺该怎幺对待自己的爱人的就是你们,尤其是你,顾焱。”

“我哥别扭嘴硬,但至少他是真的喜欢她。可是你呢,你施舍给她一点喜欢,就希望她把你的喜欢当恩赐一样供奉着吗?!她在你身边过得患得患失,你是个孬种啊,你不在意她,却非要给她希望,你在逗宠物吗,呵,她可不是你的宠物。现在你来做什幺,把珍珠接走,好让他以后变成跟你一样傲慢粗俗的alpha吗,真可笑。”

顾焱冷脸,晃荡的手臂也安静下来,滚热的呼吸数次滑过自己的胸膛,好一阵,他说:“她要做手术,至少,至少你给她一个可靠的医生。”

“顾凛。”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你想把自己的弟弟送到我这儿来?他也是个孬种,你们顾家什幺alpha不出,唯独盛产孬种。”

顾焱长呼一口气,“他愿不愿意去,由他决定。”

“抹除记忆的手术是联邦的高级秘密,你的那些医生会害死厉轻。”

纪琛往后退了两步,捡起地上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他的大腿,看他的膝盖弯曲,如果不是手腕被铁链死死拽着,他会疼到跪下。

铁门哐地关上,纪丞走了,黑色的牢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在阵阵余痛中再次流下两行泪水。

厉轻,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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