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儿?”
屠浮闭着眼睛,将下巴压在她平坦的心口,仰面看她,双眼中有着迷茫,问道:
“回我们的小院子吗?”
“唉......好,回我们的小院子。”
身为峰主,屠浮有两个住处,一个在峰主大殿,一个就挤在山念位于藏书阁下面的小院子里。
他要回小院子,山念也没有什幺不能依他的。
听说她要带他回去,屠浮的俊脸上便是浮出大大的笑意来。
他醉的厉害,似乎想起什幺来,巴着山念的身子,一把搡着她,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师兄!”
山念心中大惊,急忙双臂撑在屠浮胸口,又向旁人看去,座下一片喧嚣,每个人都忙着喝酒,期间搂搂抱抱、勾肩搭背,甚至袒胸露乳,互掰腕子的并不在少数。
她不过被屠浮勾搭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并不多显眼。
然而这般,也是极为失态的。
山念蹙眉,看向屠浮,他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掬起一坛子酒,昂头便灌,那一份洒脱豪情,真真只有好男儿才能有的。
无论山念学做男人多少年,终究学不会。
“师兄,不能再喝了。”
羡慕归羡慕,可该劝的还是要劝,不然屠浮不倒,这场闹事不得消停。
“你不是许久不肯理我?如今又来劝我做甚?”
屠浮放下酒坛,偏头看向山念,他的眼中有些红,带着不少委屈,看着山念的样子,仿佛个被妻子逐出了家门,几日都不得归家的丈夫。
山念重重的叹了口气,从屠浮的大腿上站起,蹙眉道:
“那你喝,待你哪日清醒了,再同我回去。”
她是要恼了的,若他还这般喝下去,她也不劝他了。
山念鲜少会恼,她的情绪不若屠浮那般浮白,等闲事,还真没法子让她心声恼意。
然而情绪清浅的人,若是真生了恼意,那便不是件小事了。
平日里,屠浮生她的气,发她的脾气,在她面前暴跳如雷,又委屈小意,亦或者与他的那些哥们儿混闹,那都可以。
因为她就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回头又来寻她。
可那只是因为她心绪平静,不怨不憎,任屠浮作天作地,她自不动如风。
若她恼了呢?
她若恼了,便砖头就走,再不管他如何。
喧嚣的峰主大殿内,山念果然转身就走。
飘飞的衣袂扫过满地的酒坛,她的背后,屠浮急忙甩掉手中的酒坛,身手抓她,指尖触着山念脑后飘逸的发带,她的身影已经透明消失。
屠浮从峰主宝座上站起身来,往前一冲,身周景物变换,四周声音静下来,他瞬间便追到了藏书阁下的院子前面。
仿若狂风刮过,暗黑的夜里,萤火点点,屠浮从身后一把抱住山念,她的衣袂扬起,发带飞舞,被身后一股磅礴的剑气推动,身子便落入了屠浮的怀里。
似怕她还要丢下他,一排剑意落在山念的身前。
“你已经,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师弟,你躲在藏书阁里好几天,终于出来了,又不理我,你又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