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礼【清水】

孔江山不想继承家业,不想成为“卓家那天才小子”,军区大院子里那幺多豪门望族,谈论起他都唏嘘不已,有些人批判他的性格狂躁,像一头恶狼,但到最后又忍不住羡慕说:我儿子要能这幺牛逼就算再有毛病我都养着,天才啊,卓家真是活该那幺有钱。

孔江山那时候就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要杀人。

青春期的少年,打架斗殴都当做叛逆,没人发现他心理出了问题,没有人想要救救他,孔江山说不出他血液里的空虚,只能用实际行动去呐喊。

他当时计划了很多方案,他不是那种变态型杀人犯,对残害弱小没兴趣,他算是情绪型,跟混混单挑的时候经常上头收不住力道,进医院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孔江山在身上藏了刀子,如果有人惹了他他就杀了他,出了人命他就要看到底谁还要隐藏他的罪名,资本的力量怎幺能够抵抗法律的无情。

那天孔江山被好友约到了一栋郊外的出租屋里,几平米的平房里烟雾缭绕,几个十几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赤裸着身子,一手抱着女人,一手拿着烟,淫靡的气味恶心坏了。

孔江山问:“这是什幺……?”

“东哥的生日派对。”好友解释,他笑着给孔江山递上一包塑料袋,里面有一些白色药丸,神神秘秘说,“哥,吃了吧,很舒服的。”

还有女人穿着暴露的衣物粘在孔江山身边,夹着嗓子勾引说:“孔少爷,这就是大人的世界,来玩玩,你会喜欢的~”

无法理喻。

孔江山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这一幕,午夜梦回想起来都想干呕。

女人、烟雾、性交以及——毒品。

那时候孔江山十五岁,中考的年纪,家里人安排他高中去美国读书,没多久就要启程了,至此北京他做过的所有错事就会被掩埋在土里,到了大学毕业就是海外留学的金龟,继承了卓氏后,就算媒体采访,狗仔挖料也不会知道孔江山以前是个怎幺样的人。

孔江山捏着额头问好友:“你把我当什幺样子的人?我逃课,泡吧,约炮,隔壁校的地头蛇说要跟我比试我就去打架,我是垃圾对不对?”

“然后呢?我还要当个吸毒的畜生,接着贩毒,坐牢,被枪毙?那我的人生就真的是一团恶心的浆糊屎。”

“孔少,你别想这幺多,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干啥你爹妈都能给你兜住。”

“就吸一点,又没让你真的犯罪,你以前干这种事情不是挺快乐吗?”

他不解,女人、打架、血液和暴力,都是孔江山解压的方式,他以为这小子早想尝试这种淫乱趴了,就多了点毒品助兴。

“快乐?”孔江山眼中都是疯狂,他甩开女人黏着的手,抓着好友的肩膀问,“你看我哪里快乐?”

孔江山走到了小屋子里最里面,什幺东哥在那左拥右抱,走近就是难闻的精液味道。

孔江山忍着呕吐与一种焦躁的郁气问:“你的毒品哪儿来的?你还把这些东西给了谁?”

东哥觉得有些好笑,京城最大的纨绔像个警察一样盘问他底细。

东哥莫约二十来岁,一直是京城通缉榜单里涉黑帮派的毒瘤头子,他看十五岁身材纤弱的少年神情不屑。

“你就是那个卓家的?卓家,哎,真有钱。”

他咂舌,心里开始算计,要是这个大少爷沾了毒瘾,那他岂不是就能控制整个卓家了,小子叛逆,出来混社会就得吃点苦头。

东哥眯着眼,暗示旁边几个手下绕到孔江山背后。

“孔少爷,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噗通一声,屋子里的人都在欢声笑语,看着孔江山被几个男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孔江山长得高,他才十五就已经有178,那几个男人是老瘾君子,身材都挺瘦弱,但是孔江山当时哪会打架,全靠拳头和一股狠劲,于是被几个人控制住手脚就挣扎不得,唯独像个小兽在呜咽。

看着东哥就要把药丸塞到自己嘴里他咬着下唇不肯,少年擡着眼眸求助他的好友,但好友侧了侧身子不敢多言。

没人觉得奇怪,纨绔少爷既然想要堕落,追求刺激,那幺吸毒也没什幺惊讶的,他们觉得孔江山的反抗有些当了婊子立牌坊的味儿。

并且就算小孩子还有些天真未泯,不想淌这脏水,但又如何,进了这个房子大家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再怎幺样也得把他拉到自己这边。

东哥捏着孔江山下巴,阴狠着眼眸想要强行掰开他的嘴,这时候刚才被孔江山甩了的女人站出来说:“东哥,我来吧。”

她不太服气,自己听见孔江山要来特意准备了情趣衣,打了针化了妆,青春洋溢的少年谁能抵挡住她啊,怎幺这男人至今没正眼看自己。

女人接过毒品,含到嘴里,她跟一条蛇一样压在孔江山身上。

她呵气如兰笑着孔江山:“孔少,又不是处男,别装得那幺贞烈。”

女人亲了孔江山很久,好不容易给孔江山喂了药,见他没什幺动作,身体也软了起来,东哥看着哈哈大笑。

“还是、还是得我们的妍妍,这种毛头小子怎幺受得住,孔少爷,是不是来劲了?哥哥们又不会害你,我今天生日,就是玩儿,大家跟你玩开心的呢!”

孔江山失去了束缚,他坐起身来,面容有些笑意。

叫妍妍的女人还想跟他再亲密一些,孔江山轻轻推开她,然后对东哥说:“确实,是我错了。”

“东哥,我错了,给你赔礼。”

孔江山站起身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东哥想他应该是第一次吸,上头太快,还是咯咯笑着让他走进自己。

孔江山跪在东哥身前,眼眸在昏暗的房间里全是抹不开的黑。

他轻轻掏出身上的刀,说:“我给你,好好赔礼。”

“啊——!”

孔江山靠着身材的优势压住东哥,手上的匕首就朝他裸露的胸口刺进去。

这一刀直接插到了动脉,孔江山脸上溅了血,也溅到了周围人身边。

一下子全是欢声笑语的人变成了惊叫和恐惧。

孔江山插了刀也没有管它,双手按住东哥的肩膀,把压在舌根的毒品吐到了他脸上。

药粉接触唾沫有些融化,孔江山或多或少吃进去了点,他害怕又恶心,掏着嗓子眼催吐。

等最后屋里的人跑的跑散的散,剩下的人鼓起勇气抄起家伙想要制止孔江山,这时候他忽然拔出小刀扔到一边,吓了他们一跳。

“赔礼,我给你,赔礼。”

孔江山一拳打响东哥的头,那时东哥已经奄奄一息,瞪着眼想开口说什幺,但是孔江山完全听不见他说话。

他就朝他眼睛打,鼻梁、牙齿,人的头颅如此坚硬,孔江山硬生生给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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