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冷气太足,凉的江狄花打了个哆嗦。
孟贺扬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跟我走,我有话说。”
江荻花拢住衣领往宴会的中心看了一眼,孟贺扬就很了然得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我已经跟曼丽说过了。”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她谈谈,江狄花被孟贺扬拉着走出大厅,穿过长长的花廊,期间两人都遇到不少熟人,可他自己只是冲人点头微笑就再见,也不给她和人交谈的机会。
直到被孟贺扬塞到了车上,江荻花才有机会问:“你想说什幺?”
准备好了认真倾听,可有话讲的他又什幺都不说。他只是默默发动引擎,一直朝前开。遇到绿灯便直行,红灯就右转,漫无目的,在陌生的街道上乱晃。
江荻花又开始抽烟了,她其实没有那幺大的烟瘾,只在加班的深夜里需要尼古丁和咖啡因提神罢了,不过这段时间里,她抽烟的频率像个老烟枪。
孟贺扬开车的速度很快,但并不是危险驾驶的那种,只是沉默让他专注而已。
大段大段的安静让江荻花心神不宁,她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孟贺扬。
从前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也有许多这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不聊天的时候,在那个小小的公寓里,在不需要给江荻花辅导功课的时候,他们两人可以整个下午呆在一起但是不交谈。
她窝在沙发上看漫画,坐着坐着就会半躺下来。他要在客厅里锻炼,需要将单人沙发移开的时候也不会叫她起来,只是踢踢沙发她就端正坐好,然后他连人带着沙发一块儿挪开。
她沉醉在漫画里笑一下哭两声骂几句,他算着时间做平板支撑卷腹俯卧撑,丝毫不会被对方影响。
他运动完拿出他未完成的舰艇继续拼,她已经收起了漫画翻箱倒柜的摆弄她的衣裙。一件一件全摊开在床上一套一套的搭配好,又将剩下的抱到他的房间扔在床上霸占他的卧室。他习以为常的抱着他的舰艇来到客厅,很快沙发上也长出了衣裙将他掩埋。他再转移到餐桌旁,她过来踢踢桌腿,他又挪到电视柜前蹲在地上继续研究,餐椅就也难逃长出衣服的厄运。
江潮海第一次来过周末的时候,是以为这对从来没有吵过架的兄妹终于闹崩冷战了,其中一个已经要收拾衣服离家出走。等他自以为和事佬的开口调节气氛的时候,那两人同时问他:“你可以不可以安静一会?我们想要个令人放松的假期。”
是的,他们之间曾经拥有过无数令人放松的沉默相处,可那时候的他们不需要语言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意。
而现在,面对“有话说”却又什幺都不说的孟贺扬,江荻花发现自己并不能猜到他在想什幺,就像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一般。
一直到车子在平阳路停下,江荻花才从回忆中醒过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孟贺扬,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又只能无奈的说:“不要太过分啊。”
“怎幺了?”孟贺扬露出他今晚第一个笑容:“我做什幺了吗?我做什幺过分的事情了吗?”
小剧场:
决定搬出去跟孟贺扬住的第一天,江潮海先将洗漱用品在卫生间摆放整齐,然后拿出行礼准备将衣服收进衣橱里。只是当他打开江荻花的塞的满满当当的衣柜时,江潮海黑着脸拿开劈头盖脸砸他满脑袋的衣服,又默默将掉落到地上的衣裙捡起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全部塞进去,再趁着衣柜不注意,强行实用蛮力把柜门关上。
江潮海拉着行李箱走到孟贺扬的房间,忍不住要跟他吐槽:“女人啊,无论年纪再小都一样。你说这个臭小宝,也就周末回来两天不用穿校服,她居然还从家里带了一整柜的衣服过来。”
江潮海取出换洗衣物重新准备放在孟贺扬房间,打开衣柜的第一眼,他承认妈妈说的话是对的,别人家的孩子孟老三就是比他们江家兄妹爱拾掇。
孟贺扬这个男生,不仅仅是房间比江荻花收拾的整齐,就连他的衣柜都像是有收纳大师在打理。顶上按照颜色划分规规矩矩的挂了三排,底下五个收纳盒齐齐整整叠好换季的衣物。
打开衣柜的第二眼,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走错了房间,这衣柜里除了最边上挂了几套成年男子的衣物,满满当当看过去,那他妈剩下不还是臭小宝的!
江潮海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对孟贺扬说什幺,就听见老三对他说:“不是家里带的,是我和妈妈给她买的。”
“不可能!”江潮海扯出一条破洞牛仔背带裙:“这裙子妈妈说类似的她已经有许多不让买,上周她都还在磨我!”
孟贺扬手指不由的开始敲击桌面:“是我买的。”
江潮海开始摸钱包:“多少钱?”
孟贺扬曲起手指:“你是说这件,还是全部?”
“你太过分了!”江潮海收回钱包:“我要告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