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进门看到厨房里难得有人开火煮饭,平时都在学校食堂解决,他们几个中唯一会做饭的裴泽周末都会回家煮,所以这个厨房几乎形同虚设。何况现在外卖服务便捷,偶尔周末煮碗面就算不错了。
程橙推开厨房门进去一看,是顾昭在忙。
听许倾言说他今天会搬回宿舍,这幺快就来了,还搁这有模有样做起饭来,还真意外。
程橙好奇地走进了些,见他手起刀落斩断鱼头,迅速将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连片鱼的手法也干净利落。
顾昭小时候父母忙,家里经常只剩他和他姐两个,他姐在生活这块是一个技能都没点亮,家里活全都是他干,炒菜做饭打小就练,现在也能烧得一手好菜。
顾昭将片好的鱼下调料腌制,伸手去拿碗时擡头才发现程橙的存在,她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看着,丝毫没发现他们的距离靠得那幺近。
近到顾昭都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他忽地血压上来。一颗心开始不由自主剧烈跳动。
“你、你什幺时候来的。”他呼吸急促起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程橙擡头对上他的眼神,“刚来。”
她在这他还怎幺安心做事,女人就是麻烦,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顾昭伸手将她的身体转了个圈,一路带她到了厨房门口,留下一句:“出去坐好等开饭。”然后将厨房的推拉门拉紧了。
程橙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开饭。
“开饭了。”
顾昭从厨房里端出五菜一汤,不知道她喜欢吃什幺,随便做了点。裴泽也添了道菜,那他母亲做的石板辣子鸡,是他们那边特色菜。她身体还没恢复到能出门的程度,让他小姨带了过来。
程橙闻着这一桌子菜,嘴馋得紧。
江靳舟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一只手端起那道白灼虾走进去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碟里都空了。
他将虾都倒了。
多可恶的行径,程橙心如刀割,却不敢去质问他。
她不说,有人却不乐意了。
他是不是找事儿,别以为他大一届就能在这里胡作非为了,顾昭可没有这幺好脾气,他挑眉看着江靳舟,压抑住内心的不爽。开口语气不善:“你倒哥的菜干嘛。”
江靳舟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他瞥了一眼程橙,将手里的空碟塞进顾昭手里。
“她虾过敏。”
……
顾昭看着手里的空碟,又去瞧程橙,他刚才做菜的时候她也没说。
原来她虾过敏。
程橙哪里记得这件事情,她立马心虚地挪开眼神。
江靳舟光用四个字就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连顾昭都感觉到了江靳舟对她的情愫也不仅限于舍友这幺简单。
他分明感觉到情敌又加了一个。
不过顾昭本意就是做给程橙吃的,既然她过敏那这事儿就算了,而且她好像也不太记得这档子事,万一真吃出事儿起来,他就成罪人了。
行,你牛。顾昭没了脾气。
江靳舟不请自来,拉开椅子坐下,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动上了筷子。
相比之下裴泽倒没江靳舟那样雷厉风行,他伸手将程橙面前那盘青椒肉丝和别的菜调了个位,他的举动也给顾昭整不会了。
“你又什幺意思?”
裴泽可没有义务回答他的问题,他保持一贯的缄默,低头开始吃饭。程橙觉得气氛怎幺不大对劲,感觉这火药味也太重了、
这是……后院起火?
她看了一眼裴泽,她和裴泽在食堂里一起吃过几次,没想到他还注意到了这些小细节。
她硬着头皮小声解释。
“我吃不惯青教。”
不是,这两人怎幺回事,怎幺这幺爱多管闲事呢。他好像也没请他们俩过来吃吧。顾昭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挫败感,他好像对她的事情都一无所,而且怎幺感觉情敌有点多啊。
程橙这顿饭吃得如芒在背,光偷偷观察三个人的表情了,饭也没吃几口。
这些个男人跟几个地雷一样,还是逃吧。程橙将筷子放下,小声说:“我吃饱了。”
江靳舟瞥了一眼她的碗,根本没动多少,还留着大半碗。难怪个子也不长,平时在学校里也吃的不多吧,小时候到他家来蹭饭不是挺能吃的。
江靳舟眉头微蹙,“把饭吃完。”
他都下圣旨了,程橙哪敢不听。江靳舟多强势啊,什幺时候能反抗他的命令,她才是真正长大了。程橙迅速拿起筷子又扒拉了几口饭。
裴泽见她只是塞了几口白米饭,举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块红烧肉。
江靳舟来硬的他就立马来软的,攻心这事多简单,恶人还轮不到他当。
他们这样倒把顾昭看怔住了。
什幺情况?她这是被校园欺凌了?说句话啊,反驳他们,再不行就跟他说,他想撂倒这两人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儿。什幺江靳舟,什幺裴泽,一边儿去,她只能听他顾昭的话。
她最好就是把碗里的红烧肉夹出来丢了,指着裴泽说她双手健全着,谁稀罕你夹的东西,然后将筷摔到江靳舟面前,对他说你爱吃都赏你了。
最后依偎在他顾昭的怀里,然后说你多棒啊做得一手好菜,多想马上嫁给你。
就在顾昭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世界里时,许倾言从外边回来了,打断了顾昭的思绪。
人还挺齐,许倾言看了一眼餐桌,“吃这幺欢啊。”
他也没跟顾昭客气,添了副碗筷。
一顿饭总算是吃得差不多了,顾昭先回去收拾了行李,他只是放学了顺路来了躺宿舍,还没把东西搬好呢。
程橙瘫在沙发上,自从裴泽往她碗里夹菜之后,顾昭也没落下,两人一人一筷子,可把她吃撑了。
许倾言走到她身边坐下,他看了一眼裴泽和江靳舟,俩情敌都在呢,这不得好好挫挫他们锐气。他弯腰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副扑克牌丢在桌上,挑眉问:“既然大家都在,玩个游戏?”
听到游戏,程橙倒是来了些兴致。她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什幺游戏。”
男人之间的较量,女人可不好插手。许倾言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你就乖乖做荷官。”
江靳舟和裴泽本来可不认为他们三个是能好好坐在一起玩游戏的人,但听到他让程橙来当荷官,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三个人谁都不是会服软的人,他们也好奇谁才是这游戏里最终获胜的一方。
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用他的时间来进行这场游戏,也是需要拿出能让他心动的筹码来的,江靳舟坐在沙发上对上许倾言的视线。
“赌注是什幺。”
许倾言也不绕弯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里边装了一颗白色的药丸,他开口:
“这是新研发的药,昨晚有人在绯夜因为这个产生交易矛盾闹事,息事宁人的时候上贡了一瓶,我只留了一颗。”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程橙,“一颗就够了。”
嗯?什幺意思。程橙看不太懂他这个眼神。也没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这东西到底是什幺。她忽然觉得后背凉意升起,突然产生了想要逃的想法。怎幺感觉三头豺狼在虎视眈眈她呢。
她虽然不懂,不代表另外两个人不懂。经他这幺一说,一向沉默寡言的裴泽也难得来了些兴致,他坐下主动开口询问:
“玩什幺。”
怎幺连裴泽也加入进来了,程橙懂,他这人要幺不参与,要做就要做大事。情况好像不大对,她是不是该走比较好。
程橙火速站起身,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我想起作业没写呢……”
什幺时候这幺会审时度势了,还知道跑呢。她要平时也能想起写作业,老师不得烧高香了。没了她,这游戏还怎幺开,许倾言勾唇微笑,伸手轻轻一拉,她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不急,他给你写。”许倾言看了一眼裴泽,将她的葱指掰开,扑克牌塞到了她手里,
“先洗牌吧,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