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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人引领着几十位验资合格的客人穿过奢华幽深的长廊,来到一扇扇金色大门前。
大门金色的把手感应到戒指中植入的芯片后缓缓开启。
浮华金黄的尖顶教堂出现在眼前。
沈星几乎难以相信这样的建筑会出现在一条轮船上。
慈祥的红衣教主站在圣台上看着一位位客人落座。
八扇大门同时闭合。
“各位到场的尊贵来宾,最后一件藏品——一批在1992年之前采伐完成的巴西黑檀木,来自YHWH一位北方友人,黑檀木在各国一向是有价无市,YHWH很荣幸内被选作拍场……起拍价5000万美金……”红衣教主的声音充满力量与起伏,
“1992年之前就采伐完成的,那不就意味着这批木材不受华盛顿公约约束可以自由进行国际贸易,既然如此他为什幺要在这里竞拍。”
沈星有些不解。
程经生解释道:“公约只是放开了其在乐器上的使用,也就是说在国际贸易中只能交易乐器成品,而木材本身依旧被管制。”
沈星恍然。
那幺这批木材的确非常值得入手。
红衣教主在胸前划十高声道:“开始竞拍,阿门。”
竞拍采用了最原始的举牌方式,拍卖师频繁与客人互动,调动全场的情绪。
即使是未参拍的沈星也感受到这种来自群体内个体间激烈的竞争。
耳边传来程经生带着三分兴味的声音:“表演马上开始。”
“什幺表演?”
沈星有些不明所以,但程经生却意味深长的一笑。
“你会知道的。”
竞价到最后,教堂内只剩下两方紧咬着价格。
黑檀木上一次现身国际交易市场还是十年前在鹿特丹港口,没有人想放弃这种有价无市的货物。
尹泰玹手心攥满了汗,她再次举牌叫价——四亿美金。
如果能拿到这批货,尹氏在整个东亚市场上的地位无疑会更上一层,比肩两大顶尖木材商,不仅如此,她在华人商会的号召力也将达到一个顶峰。
她看向对手,虽然戴着面具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个中东人。
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那个中东男人再次举牌。
六亿。
这里采取无限制加价的方式,男子似乎并不把这几个亿的金额放在心上。
沃里斯握住妻子的手,示意到此为止。
尹泰玹咬紧牙关,右手几乎要将木牌柄部捏碎,就在拍卖师第三次重复六亿之时,她举牌了。
八亿。
这是极限了,商会的资金再加上尹家属于她的那部分还有一些短时间无法出售的非流动资产,没有再多了。
她就是在赌,赌中东男子会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加价空间从而放弃竞拍。
果然,中东男人没有再举牌。
她松了口气,但就在这时却杀出一匹黑马。
一个坐在不起眼角落的男子举牌。
八亿五千万。
这场拍卖会最低一次加价五千万,就在人们以为还会有一轮厮杀时,尹泰玹陈着脸目视前方,没有再加价的意思。
拍卖师落槌。
八亿五千万——成交!
就在人们准备起身离开会场时,忽然间一声枪响,坐在前排的一位客人忽然中枪倒地,鲜血立时喷涌出来。
猩红浓稠的血液喷溅在圣洁的耶稣像脚下,沈星离那人也不过数米的距离,男人死前痛苦的抽搐,面具掉下来后扭曲的面孔,还有在慢慢失去生命力后僵直奇异的躯体。
那惨白的皮肤和浓如油漆的鲜血就像毒蛇一般进入脑海中,缓缓向她注入毒液。
一片尖叫中,白衣人冲进来护送着客人纷纷离开,红衣主教也出面安抚贵客的情绪。
看到了那人相貌的沃里斯夫妇颤抖着身躯相互扶持,走出了教堂。
最后白衣人连同红衣教主都消失在幽深的长廊中。
教堂内空荡荡,沈星缓缓扶着椅子的把手,眼前涣散。
她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干呕,眼泪生理性的下流,像是受了某种刺激般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男人良久轻叹一口气,在沈星昏迷的前一秒,他一把搂住女孩纤弱的身躯离开了。
空荡的教堂内,耶稣手执银币在至高处俯视圣台与长椅,在略显昏暗的室内祂手中的罗马银币展露出金色的光芒。
客贵客们离开了,红衣教主再次回到教堂内。
“阿门。”
他望着被搬起的尸体缓缓低头闭眼。
唇角一抹嘲讽的笑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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