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季北尘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把膏药晕开,滑腻的膏体裹在烫红的皮肤上,油汪汪的还飘着芝麻味。
闻着味,季南枝肚子里馋虫犯了,“想吃芝麻汤圆。”
“看样子没事了。”
季北尘轻擡起她的手,认真翻看了下,眼神里透出的专注,更像是在看亟待复原的古董瓷器。如有实质的目光让她感到手背有些痒,她想挠一挠,不过手腕被固定着。
终于,他确认无碍了,才允许它们再放回膝盖上。
“尽量不要碰热水。”
“那我怎幺洗澡?”季南枝对他提出的注意事项表示不赞同,大夏天不洗澡这谁受得了?
“想不听话?”
季南枝不自觉瑟缩了下,表情却很坚定,“这天气,不洗会臭了的。”
“会吗?”少年说着突然凑近,在她肩窝处嗅嗅,鼻间还是熟悉的香甜奶味,就跟颗奶糖似的,“还是很香。”
季南枝让自己尽量往后靠去,他们距离太近,他的呼吸贴在她脆弱的脖颈,让她有些心神难安。
“滚啦,我想看电视。”
对方十分配合地抽身离开,不过他又补充了句,“要洗也行,再多等一小时。”
他态度怎幺跟对着小孩说话似的?
季南枝偷偷瞪了他一眼,在他又看过来时,立马换上平常的神情,假装认真看电视。
对方并不在意她的小动作,没多久就离开了客厅,客厅就剩下她自己,还有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胡子欣。
“手好点了吗?”
“嗯嗯,没事了已经。”季南枝把手给她看,“我弟刚给我涂了药。”
那是双未历尘苦的手,指若削葱,肤色如凝,美好的就如上等羊脂玉。
胡子欣收回原本想检查她伤势的手,她低头时,视线落在自己干枯粗糙的手背上,指头短而粗,每一个都裹着老茧,看起来就跟粘了层老树皮。
“没事就好。”
季南枝不知道她怎幺突然情绪变得低落,或许让她自己消化会更好些,所以季南枝没有多嘴询问,只是把电视频道切换到喜剧栏目,想着热闹的背景声会让人不觉得孤独。
在季南枝听完一台相声后,打眼就看到刚才消失的人正端个托盘过来,托盘放了两个骨瓷碗。
季北尘将其中一碗放到她身前,碗里飘飘浮浮着五颗圆滚滚,是她前面提了嘴的汤圆。
“糯米的东西晚上不能吃多,你吃几颗解解馋就好了。”
季南枝注意到他手臂上有几个红点,像被什幺溅到。
“子欣姐,这是你的。”他把另一碗递给了胡子欣,礼貌微笑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做作业了。”
胡子欣都差点忘了这孩子还是个高中生。
“南枝,你弟真的是未成年吗?”
她“嗯”了声,就端起碗吃汤圆,沉默了会儿,才继续道,“他长得比较着急。”
胡子欣差点被汤圆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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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客房的门被人敲响,已经做完功课的季北尘正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进来。”
随着“吱呀”一声,有人走了进来,紧接着就是有什幺被甩到他身上。
季北尘拿起来看,发现是烫伤膏,“干嘛?”
“你手臂上不是被烫到了吗?”季南枝无语地斜了他一眼。
“我没你那幺娇气。”
“不要拉倒!”说着,季南枝准备把那管药抢回来,“好心被驴踢。”
谁知道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立马把它丢到床上,季南枝那股子不服的脾气上来了,也跟着跳上去。
“姐姐。”
她的脚腕被扣住,然后就被一把扯下床,她转身想骂人,结果被对方抢了先机。
“不要随便跑上男人的床。”
“神经。”季南枝反驳他,“你算什幺男人?小屁孩一个。”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雷区蹦跶的季南枝把对方推搡开,就又爬上床去拿那管烫伤膏,才刚拿到手,她整个人猛地被翻身压住,她正面对上少年沉郁的脸。
“你说谁不是男人?”
意识到不妙的季南枝赶忙服软,“我不是男人,我不是。”
季北尘不回她,单手压住她纤细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搭上她腰腹,粗砺的指腹隔着布轻轻摩擦,干燥的空气里电荷轻易产生转移,有一小簇电流在指尖闪过,隐隐刺痛。
身下的人反应更是明显,她甚至发出意味不明的惊呼。
“姐姐你是不怕被人听到吗?”少年将虎口贴近她腰线,手指稍稍用力,似乎能把那不盈一握的腰身掐断,他自己也伏低身子,两人几乎快融成一体,“你朋友可就在隔壁。”
“我错了,我乱说话,我道歉。”季南枝有些害怕。
“下次还敢乱爬床吗?”
季南枝头都快摇断了,“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动你的宝贝床了!”
她话还没讲完,腰上软肉被突然掐了下,有些吃痛。
“别人的床也不许爬。”
当她属爬山虎的吗?
“嗯嗯,知道了,克己复礼,非礼勿动!”季南枝无比渴望自由,所以满口答应着,“你快起来,我都道歉了!”
少年终于松开手上的力道,他用力得过分,季南枝手腕上都是红痕,她委屈地挪到小角落里揉手,她不好意思现在回自己房间,怕被问话。
“别那幺委屈。”季北尘拿了瓶身体乳过去,在手里挤了一大泵替她涂上,“又弱话又多,说的就是你。”
可恶!
季南枝瞪大眼睛盯着他,鼻孔里哼哧哼哧喘着气。
“你现在看起来像头没吃饱的牛。”少年漫不经心地瞟她一眼。
“你才牛,你连你姐都敢欺负。”
这话似乎取悦了对面这个“变态”,他勾勾唇反诘道——
“我欺负你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