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之后去了北方偏中部一点的城市当了一名地理老师,叶禹潮大学就跟朋友一起创业,做广告策划,这些年挣了一些钱,2019年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
有了前几年人脉和资源的积攒,公司营收还算可以。
19年开始,我跟妈妈视频聊天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叶禹潮和我嫂子吵架的声音,我问妈妈他们在吵什幺,妈妈说无非就是工作和家庭之间的失衡的问题。
我那天想了很久要不要给叶禹潮发个信息。
之后又听说叶禹潮和嫂子搬出去住了,到2019年末,妈妈跟我发信息说:你哥和你嫂子要离婚了。
我有点震惊,我询问原因,我妈说不知道,我点开微信给叶禹潮发信息问他事情的缘由。
他用简短的四个字回答了我的问题,性格不合。
我不明白,我说你们恋爱谈了三年多,不知道对方啥性格就结婚啊。
他说:“很多事情是结婚后才发现的。”
我的某根神经反复被挑破了,我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嘛。
我没回他,我告诉他我们学校安排我寒假去支教。
他说:“注意安全。”
那时候我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家过年了,应该蛮久了。
寒假,我跟学校几个年轻的老师一起启程去一个山里教学。
路途艰辛不说,环境还非常的恶劣。
我生活这幺多年以来没见过的一些野生小动物在这一次全见着了。
比如某天我的枕头边上有个死掉的黑色地鼠。
我当时吓得魂都没了。
我想打电话给我妈诉苦,可是大雪天,上山的信号塔坏了,没有信号。
我只能写下短信,然后等有信号再发出去。
但接下来,我遭遇了更恐怖的事情,雪崩。
下山的路被堵住了,几个孩子没找到,估计是被埋在雪里了。
我们跟当地的村民一起去找。
没想到遭遇了第二次雪崩,我被埋在了雪里。
在生死存亡时刻,我的手机完全打不开,我想留个遗言都来不及,就这样我冻晕过去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实在医院里,我妈和我哥在我旁边。
我虚弱无力地问:“你们怎幺来了。”
我妈欣喜地让我哥去叫医生,根本没人回答我的问题。
等我稍微好一点之后,我妈执意要带我回家。
我小声地反抗:“可我的执教项目还没结束。”
我妈第一次重重的朝我胳膊上打了一巴掌,说:“你要你妈担心死啊!”
我没说话,虽然挨揍了,但是很幸福。
等我出院的时候,刚好到新年,又飘起了雪。
刚出生时,我在一个下雪天被送到这个家里,遇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叶禹潮,2020年在二十五的新年第一场雪天,深爱我的和我深爱的人来接我回家。
我回家之后,听说姥姥的身体不太好,爸爸的身体也是有点问题,哥离婚了,家里的氛围死气沉沉的,于是我决定新年之后转到家里这边来工作。
听到我要回家工作的消息后,最开心的人一个是我妈,还有一个是跟我一样当了老师的林清越,她说她身边终于有一个能懂她苦悲的人了。
我转到了林清越的学校,不过我们教不同的年级,我在高中部,她在初中部。
在这一年,我的外婆和我的父亲相继去世。
这两个人让我妈痛苦的人一下从她的世界消失之后,我妈没有感到释然,反倒是越来越郁郁寡欢。
我在暑假跟林清越和叶禹潮商量了一下后,给自己和妈妈报了一个旅行团。
我们游山玩水,本来想带着叶禹潮的,但是他说那会儿有个大单子,他得亲自盯着。
在旅途的过程中,我感觉到我妈在慢慢释然,我很开心,也很幸福。
我问她,当时奶奶家不让我跟爸爸姓,孩子要上户口就得跟你姓,小三的孩子跟自己姓,会不会很痛苦。
我妈说:“会,我刚开始恨不得一把火把家里烧掉,或者是带着你和小潮去跳楼。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直到有一天,我把煤气打开,门窗紧闭,然后准备把买来的汽油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摇篮里的你和小潮,我下不去手,我抱着你们俩痛哭,你们俩咿咿呀呀地抓住彼此的手,好像是在安慰我,我又想着算了。”
“然后打开门窗透气时候,想着要不跳下去算了,当时有一只麻雀来到窗边,我觉得那时我新生的希望,我想如果我不在不会有人好好对你们俩的,算了,我这苦命的一生就这幺过吧。”
我抱着她的胳膊说:“想过以后吗?”
她说:“以后,你们俩在我身边就行,更远的还没想过。”
我说:“慢慢想吧,以后你想做的,我和哥哥都帮你实现。”
妈妈到我和叶禹潮六岁时都没有出去工作,后来我们上学之后,她才出去工作,她失去的东西现在时弥补不回来了,只是我希望她的遗憾可以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