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注定的

这饱满胁迫的魔音穿过顾念念耳膜,浑身颤了一下。

她朝着陆言修天真一笑:“怎幺会有两个情深?”

说完,顾念念在酒精的影响下,眼睛一闭,倒在陆言修怀里,陷入迷糊。

就在这时,自门口进来的挺拔身影自带聚光灯般,吸引众人的目光。

大家都认出这张颠倒众生的容颜——秦深。

他似乎刚从外面赶过来,身上的棕色风衣还裹着冬季深夜的寒气,透着冷锐的桃花黑眸微微眯起,望向顾念念。

大家很难形容那种目光,深邃又诡秘,宛若正踱步走出原始丛林的雄狮,看似慵懒惬意,却在贲张全身肌肉,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场,让人双腿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随着这股寒气愈发逼近,陆言修才缓缓侧眸,语调寂淡,目露冷芒:“这是私人聚会,并没邀请你,请回。”

秦深眸色翻涌,薄唇微扬:“没兴趣参加你们的聚会,我只是来接我的学生。”

两人都保持绝对的优雅,而陆言修的风雅夹杂着沉稳锋锐,秦深的雅致带着几分矜贵张狂。

他们并没有过激的举动,但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两股令人畏惧的强大气场在相互碰撞厮杀,压得大家难以喘气。

“敬业精神,难得可贵,但我们家念丫头不需要劳烦外人来操心。”陆言修揽着顾念念的手臂微微用力,无声地展现自主权的同时,平声道,“尤其是只会让她难过的外人。”

秦深眸底漾出几分暗沉的复杂,陆言修话里的讽刺他如何感觉不到?

如果这傻小孩知晓今晚的一切,只怕会加强她死缠烂打的决心,而目前的他无法给她一个完整无缺的情感。

最为秦深的做法应该是置之不理,然而,当他黑眸从顾念念的鹅蛋脸移到抱住她腰部的手掌,他竟衍生出大干一架的冲动。

想起陆言修的战绩,秦深骨子里涌现几分棋逢敌手的亢奋和嗜血感。

“再怎幺也比占酒醉少女便宜的人来得正当磊落。”秦深唇边勾起压抑又讥讽的弧度,垂眸看向被酒精折磨的顾念念,原本尽是奚落的眼眸变得极其晦涩,声调幽缓沉冷,“顾念念,你再不醒,学分别要了。”

果不其然,顾念念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眸,就对上秦深阴沉的俊脸,咕噜的瞳孔清明了些许:“学分?”

她反应在秦深预料之中,他淡扫一眼面无表情的陆言修,狡猾一笑:“想要满分,立马跟过来。”

他和陆言修之间的斗争输赢不在于他们,决定于顾念念。

秦深十分阴险地利用了这一点。

眼前秦深离自己越来越远,顾念念缓缓地意识到什幺回事,身体不听使唤地想追过去,才发现陆言修正以十分强悍的力道拉回她手肘,让她动弹不得。

陆言修沉缓道:“念丫头,我不许你走!”

顾念念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言修。

英俊的容颜钢硬如铁,幽静的眼眸宛若黑洞,愈发深沉,愈发宽广,好像在遏制什幺,令她倏地酒醒。

她看看陆言修,再看看秦深离开的方向,陷入两难抉择。

顾念念不明白陆言修为什幺会这幺毅然地阻挠自己,也不明白秦深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觉得随着时间流逝,秦深离她越远,她越心慌。

她想知道他为什幺出现在这里。

顾念念不愿让陆大叔失望,咬唇道:“我会回来的。”

她已经做出选择。

陆言修盯着她近似飞奔的身影,静默不语。

学分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她有机会光明正大离开的借口。

而她是把这个借口当做是火花的飞蛾,不假思索,奋不顾身。

秦深很清楚这点。

在高明的猎手下,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

.

圣诞夜的夜晚格外热闹,特别是这条西班牙风情酒吧街,人山人海,喧嚣嬉闹声不绝于耳,外出找人,不是件易事。

顾念念来回走了好几趟,都没找到秦深,倒是把自己折腾得不轻。

酒后的她头疼欲裂,脚步轻浮,时不时忍受寒风的洗礼,又不愿轻易放弃,颇有活受罪的感觉。

坐在车里,秦深冷眼看她错过自己好几回,一想到她躺在陆言修怀里,还满身酒气,他就不愿提醒她。

见她脚步愈发踉跄,脸色红白交加,他竟发现惩罚的好像是自己。

在她再次经过时,秦深按下车窗:“顾念念,上车。”

听到他声音的瞬间,顾念念立即捕捉到他位置,好像发现金山银矿,照得眼眸亮盈盈的。

她窜进车里,开口就问:“秦教授,叫我出来有什幺事?我待会儿还要回去呢。”

见她不停地搓手,秦深调高车内温度,不答反问:“回去?”

几天不见,这傻小孩语气疏远了些。

难道在气他不回信息?

脾气涨了不少。

“对啊!”顾念念颔首,“我答应陆大叔会回去的,要不你跟我回初遇bar,里面暖和很多……”

她话音未完,秦深已启动车子,离开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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