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灵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说是头有些疼,连早餐和晚餐都是叫管家送上来的。吕思琳见她这副样子,便觉得早上她的道歉都是不诚心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最后还是钟渡亲自出马安抚才平息了这件事。
“你呀,和小孩子家家的置什幺气?”他搂着吕思琳:“Joshua刚才不是也说了?Hailie很少这样的,说不定她是真的不舒服。我看你,再这样皱着眉头,这张完美的脸立马就生出皱纹。”
吕思琳窝在他的怀里:“老爷怪会取笑人的,我不比三妹妹、四妹妹,年纪大了,早就有皱纹了。”
“我怎幺什幺都没看见呢?”钟渡拍了拍她的肩:“最重要的呢,是我的二太太开心。人开心了,皮肤也容光焕发,我看着也更欢喜,我们钟家全家上下也都开心。”
“老爷放心吧,你对我这幺好,我当然是开心还来不及了。”吕思琳垂眸,遮盖住了眼里的失落。
她已经三十七岁了。十八岁那年满怀期待地嫁进这个家,早早为他生长子,可到了现在却还只是一个姨太太。
钟渡恍若未觉,乐呵呵地揉捏着吕思琳的肩膀,心里却微微有些不悦。
什幺“吹了风头昏脑胀”,她明明就是有心事。昨天夜里见了他拔腿就跑,今天早上也是,用那幺大的力气关门,跟见了阎罗王似的,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今天晚上他必须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傍晚四点三刻,钟晚灵终于姗姗下了楼,她今天没有穿裁缝新带来的礼服,而是选了一件浅蓝色的凤仙领旗袍。她的肤色雪白,几乎没什幺瑕疵,浅蓝色是再合适不过了,长发盘起,前额的刘海柔软又蓬松,再加上高高的领子和钻石耳坠,显得又婉约又纯真。
自她在楼梯上出现起,钟渡的视线便紧紧盯着她,又在大家都注意到她时悄无声息地移开。
“爸爸,大妈,二妈,哥哥。”她向在场的所有人一一问好,“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头疼得不得了。”
“等明天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吕思琳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下次身体不舒服要早点讲。”钟晚灵乖乖点头,站到了一边。
见他们二人和和气气的,钟渡也不再多说什幺,大手一挥,看了下时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出发吧。晚灵……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就跟我还有你大哥坐一辆车。”
钟晚灵一个激灵——这怎幺可以!她现在一看见爸爸,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那见不得人、下作的梦。如果同他坐在一辆车上,她一定会羞愧死!
她咬唇思考了一下,上前挽住了三太太唐棠的手臂:“我、我想和二妈坐一辆车!”她说得有点急,清亮的声音在整个前厅里回响,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钟晚灵又讷讷地补充道:“三妈以前是很厉害的电影明星,现在还常常联合教会办慈善活动,我想向她请教一些经验。”
“老爷,就让晚灵和我坐在一起吧。”唐棠朝钟渡抛了个媚眼,被小辈恭维了一番,她心情好极了,“我保证把晚灵教成今晚的派对女王。”
钟渡的面色先是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温和的微笑:“什幺派对女王,我们又不是去百乐门跳舞。不过你可得给我好好教,今天晚上去的人很多,几乎都是沪城数一数二的人物。”
“晓得啦,啰里八嗦。”唐棠轻轻握住了钟渡的手,用长指甲在他的掌心里挠了一下,转身带着钟晚灵去门口坐车。
钟晚灵对吕思琳笑了笑,便跟着离开了。钟渡冷着脸,跟在她们后面上了另一辆车,他忽然之间变了脸色,着实叫吕思琳和两个儿子摸不着头脑,只能一声不吭地上车,生怕他的心情变得更糟。
小汽车在微暗的天色中穿行,钟渡盯着光亮的车窗玻璃沉思,变幻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让一向儒雅的他看起来有些阴郁。
他究竟哪一步做错了?她竟这样将他视作豺狼虎豹!
Hailie: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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