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点心送上门来

皇太后毫不知情,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前夜里你真的在承干宫见到了三公主?”

皇帝眼神微动,面上丝毫不慌,点了点头,“是,皇额娘怎幺知道的?”

“嗐,宫里能有什幺秘密啊,你前脚同钮祜禄氏帮那孩子告了假,后脚消息就传遍了宫里。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夸了那孩子至善至孝,对她另眼相待呢。”皇太后道。

皇帝眼神微眯,“看来贵妃还要磨练磨练御下之术啊。”

以前佟佳氏还在的时候,从没听过她宫里传出过他说的话。

皇太后不以为意,“贵妃从没管过事,这些年一心埋在十阿哥身上,是欠磨练了些,但也算不得大事。下次她来请安,哀家亲自告诫告诫她。”

皇太后能和皇帝亲如母子是有原因的,她从不多事但也能在皇帝需要的时候帮上一帮,实在是个活明白了的老太太。

“不过这样说来,三公主那孩子倒真是心性纯善,孝心可嘉。平日里总是按时来给我请安,风雨不落。但总是静静坐在人群中,也不怎幺见那孩子说话,可见她不是爱邀功媚宠的性子。这次皇帝要好好赏赐赏赐她。”皇太后赞叹道。

皇帝眼睛里闪过几丝玩味,面上却丝毫不显,似是完全支持皇太后的话,一脸赞同的颔首道:“皇额娘说的是,朕一定会好好赏赐她的。”

之后又坐了盏茶,才施施然带着梁九功离去。

路上,皇帝挥退了御撵,悠闲的散着步往干清宫走。

一边走,一边想起皇太后跟他说的话,满宫都知道了他对三公主的赞誉。

皇帝负手而行,思忖着想,这其实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满宫皆知他赞誉三公主,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借慈爱之名,行亵玩之实了。

但这件事也给皇帝提了个醒,宫里人多嘴杂,免不得一小心就会被人发现端倪,传出什幺风声来。

他必须要好好敲打敲打满宫的人,做好保密工作。

想到这里,皇帝对跟在他身后的梁九功道:“昨儿个,派去永和宫后殿送汤的那个季嬷嬷可靠吗?”

昨天睡完端静后,看着一地浓精,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糟糕的后果——孩子。

他如今而立,不是早年整日为了夭折的孩子担忧的时了。

如今他已经立住了二十多个孩子,并不缺孩子。

故而他并不想因为一时疏忽,多出一个佐证他罪行的,不容于世俗的孽种。

所以避子汤是有必要的。

那天他一出了承干宫就跟梁九功吩咐了这事。

梁九功忙道:“主子爷放心,季嬷嬷原是孝康章皇后身边的陪嫁宫女,是佟佳一族的家奴。孝康章皇后薨逝后,她便顺应先太后的话来了干清宫服侍您。因着不喜争抢,故而一直在御茶房管着事,平日不怎幺朝前来。但奴才可以保证她绝对可靠!”

听闻是孝康章皇后留下的人,康熙安下了心,如果连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人都信不过,那宫里便再无几个可信的人了。

谁都有可能背叛,但一个一心为主,被主子死前托孤的重信之人不可能。

纵使知道了他做下的那些糟践事,季嬷嬷为了自己发誓效忠的小主子的名声,也绝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

皇帝点了点头,“那就好。顺便派人把干清宫和永和宫的人都清一遍,尤其是三公主身边,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梁九功连连应诺,他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帝要为这段见不得光的孽缘铲平一切不安定因素。

他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怎幺能不明白呢。

“主子爷,干清宫后殿还有几个梳拢了的宫女……您看?”梁九功小心试探道。

皇帝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清理干净吧。”

居然连个官女子也没封,梁九功不仅替那几个宫女未来的命运感到悲哀。

伺候了皇帝后,既没有留种也没有得封的宫女,只能梳拢头发继续做着奴婢的活去侍奉主子。

可后宫娘娘们的嫉妒之心不可小觑,通常这样被清出干清宫的宫女很快就会被她们要走。

虽然宫规严明规定了,不许轻易虐待、打杀宫女。

但这宫里杀人不见血磋磨人的手段太多了,这些宫女离开干清宫后往往活不过两年,就香消玉殒消失无踪了。

梁九功想起其中那对名叫探云探月的姐妹花,不禁替她们可惜,以她们的资质来说,以往封个答应绰绰有余。

可谁知皇帝现在沉迷于禁忌游戏,根本无心其他美色,可怜了这对心比天高的姐妹花,注定命比纸薄。

梁九功来不及多为别人的命运慨叹,就听闻皇帝道:“对了,皇太后有旨,让朕好好赏赐赏赐三公主。”

梁九功现在一听见‘三公主’几个字,心就瞬间高高提起。

只听得皇帝饶有兴致道:“朕想了想,确实很有道理。你待会去库房挑些赏赐送到永和宫后殿去,就说三公主日夜操劳,劳苦功高,侍母至孝,朕心甚慰。上次听闻兆佳氏说三公主点心做的不错,刚好,朕有点饿了,叫她做些拿手点心亲自送到干清宫当面谢恩吧。”

皇帝字字意有所指。

梁九功听见‘日夜操劳’、‘劳苦功高’八个字老脸一红,忍不住想起那日在承干宫内三公主凄厉的响了许久的求饶声。

可皇帝却仍旧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他慢悠悠的晃回了干清宫,等着点心主动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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