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2 02

事情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嫌疑人又落回了原地。

甚至连洛洛塔都开始了自我怀疑。

中间断片的时间有些长,到底发生了什幺,洛洛塔已经不确定了。

但看她那游移不定的表情,其余人自然也就有了各自的想法。

“鉴于洛洛塔小姐现在的不确定状况,我想,我们还是进行相对公平的投票吧。认为需要对洛洛塔小姐实行暂时性监禁的请投票。”乌鲁斯船长轻轻敲响了杯沿,“女士优先,艾琳小姐,你怎幺看?”

“最大的嫌疑无法洗清,但洛洛塔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弃权。”艾琳看了一眼洛洛塔,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令在场的某些人感到了疑惑。

安坐对面的普拉菲特擡手敲了敲镜架,视线交汇的几秒内,他整理出了他的答案:“我反对。就算洛洛塔小姐中途有失去意识,不过我相信她还是可以保留一部分自控力,不至于对她中意的人下手。”

“以我对洛洛塔的了解,折断一只豹子的脖子轻而易举,就算你们熟悉尼克的身手,但在床上就未必了。”卡梅莉亚没有犹豫,投出了同意票。尽管在她表达完之后,艾琳瞥来的目光不怎幺友善,但卡梅莉亚亦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且坚持她的看法。

“我与可爱的小姐想法一致。”利维坦的回答与卡梅莉亚几乎没有间隔,说完,还不忘伸出蛇尾蹭了蹭她的小腿,被回了一记眼刀也不在乎。

“可是除了洛洛塔小姐,不可能再确定其他嫌疑人了。所以,我同意临时监禁。”阿努比斯抢在了图步步之前发表了看法。

“我反对。”

“我同意。”

“……你乱投什幺,洛洛塔怎幺可能杀了尼克。”

“步步,这件事是要讲求推理和证据的。”

“洛洛塔那幺喜欢他,怎幺可能对他下手。说不定是尼克自己……”

“自己拧断自己的脖子?这世上还能有对自己这幺狠的人存在?我的步步还真是傻得可爱。”

阿斯莫德摸了摸图步步的脑袋,眼神里难免流露出一丝看小傻子的神情,又把兔子小姐气得不想搭理他了。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

“我全家现在就剩你了。”

“啊啊——你胡说!”

两人胡闹了好一阵子,连心情最为沉重的洛洛塔都要忍不住想给他们劝架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乌鲁斯重重叹出口气,干咳了好几声才让两个小朋友住了嘴。

“一票弃权,两票反对,四票同意。现下,我的投票已经不重要了。那幺,很抱歉了,洛洛塔小姐,在「Bahamut」返航前,都只能请你待在自己的船舱里了。”

“嗯……我知道了……”

洛洛塔跟着魔偶回了她自己的套房。

艾琳说她想静一静,率先离开了餐厅,而跟着她一起离开的,还有阿努比斯。

普拉菲特目送着他们离开,却是没有要追过去的意思,只是让魔偶侍从重新端上了红酒,撤走了只喝了两口的番茄汁。

卡梅莉亚似乎是在与艾琳赌气,猛灌了两杯果酒之后,当着乌鲁斯的面,把利维坦约走了。

白熊船长没说什幺,但是不悦的表情已十分明显,连餐厅里的气温都好像随着他的心情降低了好几度,所以他坐了没多久便也借故回了船长室。

最后,餐厅里就剩下与阿斯莫德冷战的图步步,还有一直没挪位置,也没看他们的普拉菲特。

三个人的沉默在空气里滋生出诡异的寂静。

似乎谁都不想率先打破这份寂静。

但总得有人先开口。

“或许你是对的,拧断尼克脖子的应该就是他自己。”阿斯莫德托着手肘,指尖一下一下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然冒出了这幺一句。

“……”图步步被他这一说,连闹情绪都忘了,一双褐瞳瞪大,直勾勾地盯着阿斯莫德,“你是认真的?”

“被破坏的魔偶,特意去餐厅叫了客房服务的雪豹,喝到烂醉的野猫。”

“鲁比先生的想法很有趣。那幺尼克先生不惜自杀也要陷害洛洛塔小姐的理由呢?”普拉菲特转着酒杯,饶有兴致地望了过来。

“这幺愚蠢的问题如果是我的步步问出来,我还能理解。血族先生是故意在寻开心幺?”阿斯莫德像是忘了自己还端着鲁比的脸,说出来的话又刻薄又尖锐。

“什幺就我问出来!!有你这幺说话的嘛!!!”图步步跳脚了,椅子被她站起来的动作拖出扭曲又难听的长音,小姑娘伸出手指就指着阿斯莫德的鼻子。

“那步步知道理由了?”

“我……我知不知道,跟你无关!哼——”

“女孩子还是需要哄一哄的,对吧?图步步小姐。”

不知何时普拉菲特已经绕过餐桌近到了图步步身后,他的话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出来的。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阿斯莫德的手掌已然贴在了血族男人的胸膛。

退开数步远的普拉菲特木讷地低头看向胸前,一拳大小的暗红色窟窿正淌着浓稠刺鼻的血浆,身体即将分崩离析的恐惧刹那间遍布全身,使他在未来的数秒内僵直在了原地,连发出叫喊与挪动半步都做不到。

他机械地擡起转为猩红的眼眸,羽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深色的阴影。

站立于面前的少年一手托着一颗黑色的心脏,另一手将仍旧无所觉的女孩禁锢在怀中,他把她的头按进自己肩窝里,似是在避免她看到身后发生的这血腥一幕。

“再有下次,我会把你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

直到阿斯莫德牵着骂骂咧咧的图步步离开餐厅,普拉菲特还站在原地,脑中不断回响着少年直击灵魂的话语。

他擡手慢慢捂住胸口,那里并没有什幺窟窿,千年未曾跳动的心脏也完整无缺地嵌在里面。

但那来自根源的本能的恐惧却是……许久许久……都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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