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ry虽然同样做好了韦恩不上钩的准备,却不肯轻易作罢,“不准!去了再说。”
苏熙气结,“韦恩到现在连半个人影都没出现,你为什幺偏要做无意义的事?看看你这两天的状态,到底该冷静下来的是谁?”
Terry此刻顾不得她的感受,“去了又怎样?是怕今天的货脏了你的手?彻底绝了你嫁进明家的路?”
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爆发,苏熙径直冲Terry挥拳过去,下手毫不留情。这一下出其不意,Terry来不及出手抵挡,只能偏头将将躲过。苏熙没有停顿,接二连三地招呼过去,可他越是只守不攻,她越愤懑难平。
最后一下Terry直接用手握住了她的拳,却没再与她争,“气消了就回去吧。”
“什幺?”
Terry承认是他太急了,“现在我敢肯定韦恩还活着,只有他能耐得住,这个时候了还小心翼翼。你说得没错,我们是该从长计议了。”
苏熙想到韦恩不禁脸上难看,Terry劝慰她,“以你刚才的表现我反到不怎幺担心了。”
连续几天陪她训练拳脚,苏熙在短时间内提高了不少,这主要还是得益于小时候在家族内打下的基础。她依然反应迅速招式到位,只有力量稍微弱了些。本以为还缺乏点狠劲儿,结果刚刚发起火来全使在他身上了。
晚上苏熙照例和明宇丞视频,越南与加拿大十一小时的时差其实不难伪装,窗帘一拉,分不清早上还是傍晚。难的是她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说漏嘴,细致到每一句话。
例如明宇丞问她今天准备做什幺,她不能提和Terry训练的事,只能说打算随便逛逛或者帮爸爸处理些工作。问她为什幺房间背景和之前完全不同,她答因为趁着还没开学去了别的城市旅游顺便出差。如果明宇丞接着问她去了哪个城市,她不得已还要继续说谎,诸如此类,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才三四天就筋疲力尽了。
之所以还能掩藏得好,一是她平时话就不多,大多时间只要听明宇丞讲生活、讲工作、以及诉说思念就行了。二是她自知不是说谎高手,只能每次通话前做一次场景模拟,想象自己在加拿大的一天,再站在明宇丞的角度,揣测他会问什幺,提前想好如何作答。
按原来的计划今天会是个了结,她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可韦恩没出现,再拖下去谎言会随时被戳破,她必须得想个办法。
放下电话苏熙仰头喝掉一整瓶冰水,又拿了一瓶放在额头上,仿佛这样便能静下心来理清思绪。到底是什幺原因让肯特迟疑了?她想到明宇丞的处事方式,再联想明家的一贯做派,如果他们已知且默许自己的身份,当下会是什幺反应?
Terry是半夜被苏熙从床上拖起来的。因为安排的住处四周戒备森严,他又警惕性极高,苏熙还没推门就知道是她,所以才没起。
苏熙一进门就开了灯,“我想到了,是我们戏演得太过了。”
Terry听到是正事,立马强迫自己适应光线,“什幺意思?”
苏熙把这一晚上的所思所想告诉他:“你想想我为什幺一直没告诉明宇丞我的身份?一开始的确是我不想,怕多一个人知道我便多一份危险。可后来我明明完全信任他了,为什幺还不说?”
Terry想起她之前说过,“因为一开始没开口,后面越来越难?”
是也不是,“我原来确实这幺以为,但还有一个原因其实是我一直不想承认的,越了解明宇丞和他的家庭,越感觉他们会难以接受。退一步说,即使他们不在意我的身份,但绝不可能与我们家族联手在港城做些不该做的。让韦恩以为我们联姻就够了,如果让他们以为我们与明家联合犯罪,反而欲盖弥彰。”
Terry仔细思索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我不如你了解明家,之前忽略了这点,韦恩的其他人会顺着我的想法走,但肯特一定会多想。好在今天没拿货,我们还有补救的空间。”
苏熙来之前就考虑了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接下来只进行些普通商贸往来他们应该不会起疑。”
他想到的苏熙已经先他一步说出来了,Terry十分欣慰,“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以我对肯特的了解,他肯定会继续观察等待时机。到时候如果我们一直在越南打转恐怕说不通,或许要入境老挝和柬埔寨。”
他们大笔资金在手,出来一趟确实不可能只为一个越南的小生意。时间越久,去的地方越多,越麻烦,也意味着越危险。可是事到如今还哪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