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周子衿工作时会戴一副度数很低的金丝眼镜,他那双锐利冷峻的眼从镜片后射出平静的目光,很冷清,看得骆荧骨头都酥了。周子衿的皮囊实在优越得过分,戴上眼镜似乎比平时显得更有气场,依然是足够让骆荧一见钟情的模样。
“辛苦了。”骆荧把水杯放在他手边,微微弯腰,鬓角长发垂下来。周子衿伸出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说:“谢谢。”
骆荧凝睇着他,周子衿似乎也在等她的下文,丝毫不回避她的视线。骆荧的眼睛湿漉漉,似乎永久含着一汪水,很无辜,很真挚,容易叫人心软。周子衿也未能免俗,他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忍不住先开口:“还有什幺事?”
“啊?”骆荧呆呆地开口,摇了摇头,“没事啊。只是想看看你,打扰到你了吗?”
周子衿愣了一下,随即抚额轻轻笑了,笑意像一个细微的涟漪,从他浅淡的琥珀色瞳孔中心泛开又迅速消失。他伸出手在骆荧的后脑勺上安抚性地摸了一把,声音似乎无奈:“没有的事,但你在我眼前我会分心。你先去休息,待会我来陪你,好吗?”
骆荧眨眨眼,乖乖地起身出了门。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起手机,几年没见过面的好友突然传来消息:“小爷我下个月就回国了。”
正在四处乱刷社交软件的骆荧被弹出来的消息吓得一抖,算算大洋彼岸的时间这位应该是刚刚起床,以程砚川的起床气大概此时正瞪着眼虚空骂人,程砚川多年想一出是一出的狗脾气至今未改,倒是又引起她对高中生活的怀念。
思索片刻,骆荧回复:“欢迎回来! ”
对面很有梗地回了一个“٩(๑òωó๑)۶”,骆荧一愣,还以为是从自己这边发出来的,随后又嗤地笑出声。
上次联系还是在两周前,疏远的客套话居多,程砚川在半年前莫名地与她生分了,从前无话不谈的好友最终只变成微信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骆荧为此难过许久,她本来是将他看作能相处一辈子的好朋友的,然而或许真是时间和空间相隔甚远,友谊也会缩水减淡。直至今日这样“程砚川式”的消息传来,骆荧才又翘起嘴角偷笑。
与程砚川聊了好一会,骆荧抵不住困,终于睡着了,这次她没再跟他说我先休息了下次有空聊,而是直接睡了过去。
骆荧睡相不算特别好,但胜在稳定,喜欢把自己团成一团,蜷缩着睡。周子衿终于进入卧室时,又看到了标准的“骆荧睡法”,手机还亮着。他不是喜欢窥视女友隐私的人,然而无意中扫了一眼便看到一个很俏皮的备注“程狗”,两个字张牙舞爪地暴露出刻意的亲昵,显然是关系相当亲近的人。他眯了眯眼,立刻把视线移开,只是将手机关掉,从她手里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