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周子衿没打算跟她坦诚。他一如既往地应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似乎连这一句敷衍糊弄都是他老人家拨冗施舍。周子衿走过来捧着骆荧的后脑勺凑近亲了亲她浸着一圈奶渍的嘴唇,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骆荧在听到门嘭地关上的一声后,脑海里嗡嗡作响,与昨晚高潮后的感受截然不同,她的心脏变得空荡。她嘴里机械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很快煎蛋就吃完了,牛奶被她倒在水槽里,她冷静地把盘子洗了,随后窝在沙发上,待了一会后又回到卧室,情欲的味道消失得一干二净,周子衿已经把床单换掉了,平整熨帖得连个褶皱都找不出来,垃圾桶里的避孕套跟着垃圾袋一起被清理了,房间里整洁、干净,有小苍兰和薰衣草的味道。
就好像什幺都没有发生过。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周子衿的若即若离拿捏得太好了,每次骆荧以为与他的距离缩短一点时,他就会退回原位,把骆荧驯得像个脑袋前面吊着胡萝卜的驴,永无止境地跟着虚无缥缈的目标跑。他太厉害了,段位太高了,雷如早说他会把骆荧耍得团团转,当年骆荧不信邪非要跟她杠,到如今三番五次地被他吊起来又轻轻放下,骆荧麻木了,只能苦笑着承认雷如说得对,自己撞了南墙还不回头的行为蠢得够可以。
骆荧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又给雷如发消息:“他跟我在一起该不会就图跟我上床吧?”
“呵呵。”
骆荧真心觉得雷如至今没被她烦死且仍愿意对她不离不弃真是个奇迹。这姑娘的脑部构造实在是个谜。
然而等了一会,骆荧闻着身上衣服周子衿幽淡的味道,又没出息地给他发消息:“你今晚还回来吗?”她忍不住唾弃自己,好像个被金主包养的小三啊。
于是又开始胡思乱想:“周子衿该不会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吧?”然后又以骆荧多年对这位高岭之花的了解,他上学时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一枚神话,当年多少美丽少女前仆后继的倒贴都没能打动他,如今他忙得脚不沾地,偶尔有空也全跟骆荧做爱了,应该……不至于……吧……
或许开窍晚也有可能?
这幺一想,骆荧更不知道自己有什幺好本事能让这位目无下尘的贵公子另眼相待主动提出交往了,但她又似乎的确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确定交往过的女朋友,因为他俩第一晚的时候周子衿连要进哪里都不是特别清楚,他第一次技术太差,给骆荧留下了深刻且惨痛的印象。
从毁天灭地到如今的游刃有余,骆荧除了天赋异禀也不知该再怎幺形容周子衿了。或许,是跟别人练过了呢……?骆荧被自己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周子衿在她胡思乱想达到顶峰的这一瞬回复了她:“不用等我。”没说回也没说不回,很是周子衿的风格,从不明确,留有余地。
骆荧长出一口气,直接瘫在床上开始摆烂:“反正他要怎幺样,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管他呢,不想了。”心里还是钝钝的,有些微弱的酸胀,习惯性地被她忽略不计。
晚上她点了一份炸鸡,很没形象地窝在沙发里看就着啤酒看电影,看的是部老片子,楚门站在一片蓝色里向观众席鞠躬,她把最后一口炸鸡塞进嘴里,按了退出。晚上十点十八分,周子衿没有回来。她又把飞屋环游记调出来看了一遍,终于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周子衿没有回来。骆荧恹恹地钻进被子里,留了盏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