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未见秋棠…”
玉娘扶着遥清的手,张望着。
秋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被两张银票卖进了醉春楼那样看人脸色讨生活的地方。
“秋棠如今与我在宫中生活,刚刚说是去买些糕点。”
“琉璃,你出去找找。”
遥清拍了拍玉娘已经长满老茧的手,看着那沧桑的痕迹,不免有些泪目。
“宫里…莫非…”
玉娘忙慌的收回手,双膝跪地。
“娘娘…奴婢眼拙,奴婢的身份不值得您这样…”
“玉娘在说什幺,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孩童阿清。”
遥清扶起她孱弱的身子,让她坐在石凳上,安抚着她。
“那这位…”
玉娘看着遥清身边的男子俊眉朗目,虽然只是一身白衣常服,却也贵气逼人。
“这是陛下…”
遥清说着。
老妇人眼神颤栗,又想要站起身跪在地上,却被有力的手臂擡起。
“玉娘免礼。”
“朕曾在圆明园喝过一碗玫瑰蜜茶,那时的恩惠,朕没齿难忘。”
清亮低沉的男声徐徐说道。
遥清转过头,看着昔日与她朝夕相处的君王,那眉眼…
她似乎忆起来了。
圆明园的那个午后,烦躁的蝉鸣,大殿中的少年,慌乱逃窜的身影。
城墙上的一见倾心并非第一面,原来他们早就见过。
回忆的海翻涌出前世离别的冬日,漫天大雪,皆是错过。
他们明明有无数个机会相认,却只有被流年剥落的曾经,郁郁葱葱燃成海浪。
“陛下…”
她眼神中闪着惊诧。
“终于让朕,找到你了。”
“幸好是你,还好是你。”
他望着她,宛如碧河的眸子里丢掷的一层涟漪,霎时间心动不止。
也许是穿过了两世轮回,盛世的诗篇万卷都描不出少年殷切的盼望,是炯炯火花唤醒一整个寒冬,是遥远山风吹过黯淡无光的夜星。
他们就这样彼此相望,就仿佛穿过了岁月的长河,整整一生又一世。
...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扎着两只发髻的意苒急匆匆的跑进来,抓着遥清的胳膊慌张地说着:“阿姐,秋棠姐姐…秋棠姐姐她浑身都是血…”
“什幺?”
遥清从思绪中回来,心中慕然一紧,连忙站起身。
此时,那个身穿墨色袍服的男子手拿剑柄走了进来,银色的面盔也无法遮挡他锐利的眉峰,透着一股并不纯良的寒气。
“陛下,瑶妃娘娘,属下刚刚在长乐坊旁救下了秋棠姑娘。”
“秋棠怎幺了!”
遥清纤细浓密的羽睫簇簇抖动着,如同轻颤的蝶翅,揣揣不安。
“属下已经将她送去医馆,娘娘放心。”
“我去医馆看看。”
遥清一双小手紧紧攥在一起,眼神慌张。
此时的玉娘似乎想起了什幺,连忙说道:“今日那群地痞又来家中将老奴绑起,许是要杀老奴灭口…可与此事有关?”
“难道是秋棠看到了玉娘被绑,想出去呼救却被发现…”
琉璃焦急的说着,今日她看到秋棠似是在街上看到了熟人,自个儿便追了上去。
遥清心血涌动,无法平静。
那群人许都是些亡命之徒,今日来杀玉娘灭口,就断断不会再留下秋棠的性命。
“陛下…阿清要去医馆…”
她落下无助的泪水,小手拽着李靖翌的袖口。
他慕然心疼,牵过她的手,安慰着她:“阿清莫慌,现在就去可好?”
一行人迅速赶到医馆,可看到那成片成片的血布扔在地上,遥清的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缩在李靖翌的怀里,心悸的厉害。
“陛下…秋棠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
他摸着遥清的头,让她颤抖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
这时,医馆中的人从帘子中走出。
“给陛下和瑶妃娘娘请安。”
“免礼,先说情况。”
李靖翌摆摆手让他起来。
“秋棠姑娘被一剑封喉,血流不止,恐怕凶多吉少…无力回天啊…”
此话一出,琉璃颤抖的捂着嘴看向遥清。
此时的遥清面色惨白,宛如爬虫缓缓啃食着心头,双眼瞳孔猛然剧烈的收缩,眼底似乎要喷出炽热的烈火来。
忽然,她的眼前天旋地转,身边无数的叫喊声都霎时间万籁俱寂,只能感受到自己急促苍白的呼吸,脚跟一软,倒在了李靖翌的怀里。
窗外的夜渐渐寂寥,高楼的指缝染成血色,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淹没在暗影中一言不发。
到底是为何,她想要守住的,从未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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