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书也正想给陆斯年打电话找时间碰个头,两人很快约在Frenzo见面。
主厨要换新一季的菜单了,摆盘设计上有些拿不准,恰好要找陆斯年来看,毕竟食物美学也是他们的主打特色。
“昨天你们回去,傅老师给你说什幺没有?”顾远书一进经理办公室,就忙不迭开口问。
“她不太高兴,话很少,但也情有可原吧。”
“我不是说你俩,她有没有说裴媛的事儿?”
经理敲了敲门,端进来两杯咖啡,又安静的退了出去。
“没有,她怎幺了?”陆斯年不明所以地问道。
顾远书倒在大沙发里,毫无形象,“我不知道算不算大事,可愁死我了。”
难得一项运筹帷幄的顾远书也有这样的时候,陆斯年来了兴致,“怎幺了?”
“时雨那个打发时间的男朋友,是裴媛的正牌男朋友!”顾远书苦着脸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漂亮的天鹅拉花被他一饮而尽,“昨晚上我送裴媛回家,在停车场看见了。”
陆斯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幺?那…裴媛她?”
“万幸没有当面撞上!”顾远书放下咖啡,拍了拍心口,像是还在后怕似的,“我跟裴媛上了车,还没来得及打火,正看见时雨挽着个男的上了停在我们前面的车。裴媛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喊了一句袁晗。”
“袁晗?”陆斯年想了想,”哦,是这个名字,我听青淮提过。”
“那你不跟我说一声!”
“我跟你说这个干吗?”陆斯年不可理喻地瞥了他一眼,“那后来?”
“后来?后来我跟个二百五一样,问她’你俩认识?’,结果她说是她男朋友!哎呀,给我尴尬的。”
“时雨她也…她…难怪她当时总是看裴媛。”陆斯年回忆起昨夜时雨的举止,不由得后背发寒,“她这未免也太跋扈了。”
“谁说不是呢!这一头搭着裴媛的男人,一头还想着你,她这也太离谱了!”
陆斯年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口,思忖道:“难道说她是早有预谋?可这又是图的什幺?”
“预谋什幺的倒不至于,应该是阴差阳错。我听任三说,她这几年离谱的事情没少干。总而言之,事业干得如火如荼,男人也干得…呃…你说她这样搞法,昨天还有脸来找你?”
“哦,这个缘故我倒知道。”他喝了一口咖啡,苦笑道:“时叔叔早跟她说过,像我这样的精神病,搭理我都是她擡举我呢。”
那个时候的事情,顾远书也略知一二。
他拍了拍陆斯年的肩,“你别往心里去。你看你现在跟傅老师多好。”
“她很好,我很幸运。”陆斯年放下咖啡,正色道:“我记得刚回来的时候,你跟我说,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回国发展…”
“得出门见人。”顾远书道,“可是我不会逼你的,想当助理陆斯年,还是想当画家时松墨,你自己选择。反正有我在,没有打不下的江山。”
他眉稍一挑,又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策展人。
“远书,我曾经以为,我准备得足够了。Frenzo的生意很好,就算不行了,还有这栋楼放着,我和她可以算衣食无忧,绝不用靠陆家一毫一厘。没有人再可以控制我,干涉我。可是昨晚时雨一闹,才真正点醒了我,这样的逃避是没有用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就像当年千山说过的,我们愿以战争求和平,不做无原则的让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也不能勉强。其实吧,要是万一将来真的闹得不好看了,你带上傅老师去美国不就行了。山高皇帝远,谁管得着?当年松墨出车祸的时候那帮人,他们找着谁了?还不是一样没辙?”
“不,那样的话,就太自私了。青淮在这里,有家人,有朋友,还有师长和她的学业事业,如果因为我弄出来的这堆烂摊子,就要放弃,对她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顾远书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是他也能理解。
当年他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画《柏拉图之喻》的时候,顾远书就知道傅青淮这个人,对他来说有多幺重要。
“你的意思我明白,以前咱们也不是没提过这种可能性,不过那个时候都觉得没有必要。”顾远书正色道:“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陆斯年的目光越过顾远书的肩头,望向窗外飘飘扬扬的漫天飞雪。
铅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大雪纷飞,如同一团白颜料盖住了这城市本来的色彩。可是他知道,春天很快又会来的,这城市的勃勃生机终究会重新燃烧起来。
“我对我的实力有信心,我对我的画有信心。”他说。
“我对我的实力,也有信心。”顾远书笑着,伸出右手,“合作愉快,国际知名青年画家。”
陆斯年也报以一笑,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手,“合作愉快,史上最厉害的策展人。”
【作者:前一阵子都没有好好写,真是很抱歉。今天爬上来更一章,聊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