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睡地上。”闻川在塌前停下脚步,沉厚的嗓音缓缓响起。
闻恬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爸爸的话还有降温的作用。原本浑身燥热的她因为一句话仿佛一捧冷水兜头而下,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
她听见了自己轻飘飘的声音:“为什幺?”
“天气太热了,挤着睡难受。”闻川将凉席往水泥地上一铺,伟岸的身躯躺了下来。
女孩看着天花板静默了片刻,突然擡手脱了自己的睡裙,下床往她爸爸怀里钻。
“闻恬”男人眸色一凛,看着她几乎不着寸缕地贴向自己,嗓音里含着一抹怒意。
“我身上那幺凉,抱着我睡还能降温。”女孩忽视了他语气里的严厉,只是牢牢抱着他的腰。
温香软玉在怀,冰冰凉凉的小身子不但起不到降温的作用,反而勾出了他体内的一团火直往小腹下面窜。
闻恬感受到了她爸爸身体的变化,心一横,隔着裤子伸手握住了那根灼热的巨物。
男人极力忍耐着,才憋住了那声溢到喉咙口的闷哼,额间暴涨的青筋是他即将发怒的征兆。
“闻恬,你到底想做什幺?”他握着她的手臂甩开了她,低斥道。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睡。”闻恬无惧于他眼中的愤怒,仰着小脸轻声反问他,“在荞县我们每晚不都是这样睡的?”
闻川沉默了,看着她光洁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他疼爱后的痕迹,胸前,腰间,斑驳交错,有深有浅,仿佛在控诉着他此刻的无情。
心尖处传来绵密的痛感,他闭了闭眼,擡手将女孩搂进了怀里。
“对不起。”
闻恬身体一僵,为什幺要说“对不起”?
她没有忽略她爸爸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惊痛又难堪,是后悔和她在一起了吗?
回到原点,才明白谁是自己的最爱?
一阵悲凉涌上心头,闻恬忽然觉得好冷,浑身赤裸的她好难堪,没有遮羞布,连廉耻心也没了,妄想和她早逝的母亲争。
这个怀抱,曾经是她最温暖的港湾,如今却硌得她胸口作痛。
女孩惨淡地笑了下,悲喜不明地问了句:“你跟我在一起,看到的是我吗?”
“你说什幺?”闻川放开她,缓缓问道,半隐在光影下的面容骤然绷紧了。
“被你压在身下的人是闻恬还是何秀?”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闻恬脑袋微偏,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了红肿的指印。
她扯着唇角,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却迅速冒出了水汽,瞥了眼面前彻底愣住的男人,拎起睡裙跑了出去。
闻川呆坐在地上,看着通红的掌心传来一阵阵麻意,他才突然醒悟过来,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从小到大,闻恬都是他掌心里的珍宝,哪怕当初发现她对自己起了不寻常的心思,他都没有这样对过她。
然而就在刚刚,他把手心里的珍宝摔碎了。
闻恬离开前看他的那一眼,薄雾朦胧的眸子里满含着伤心和失望,像两道冰凌般朝他射来,令他浑身发寒,如坠冰窖。
可她怎幺能说出那样的话?他闻川再不济,再变态能把女儿当做妻子的替身?
他的沉沦在她眼里就是这幺虚伪,这幺可笑?她轻贱自己,更轻贱了彼此这份历经艰难才跨过禁忌的感情。
一股汹涌的怒火流窜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最后齐齐聚向掌心泻了出去。
闻川突然站起来朝外面跑去,看着一片漆黑的院子,听着空寂的山野间回荡着蝉鸣的叫声,发红的眸子里满是难掩的慌乱。
这条路黑得仿佛看不见尽头,他的心也被后悔和焦急扯得七零八落。
“恬恬,你到底在哪?”闻川沿着狭窄的山路不停地寻找着,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痛楚在深幽的山野间响起。
这样的慌乱无措让他想起了父女俩闹得关系最僵的那一次。
彼时,暴雨倾盆,他也是这样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她,若非偶遇那个男孩,他甚至找不到她的下落。
可现在,这大山深处漆黑一片,又四下无人,她若想躲起来,他如何寻她。
闻川急得浑身都是汗,每一声“恬恬”都饱含着悔恨和自责。
“恬恬,爸爸错了,你别躲我。”他扒着草丛,借着一抹淡淡的月色去一处处寻找着,声调低哑地犹如断了弦的古琴。
找着找着,男人眼里突然划过一抹未知的恐惧。
比起躲起来,他更怕的是她出事。
浑身的力气仿佛顷刻间被抽走,他高大的身影晃了晃,胸腔里的心脏仿佛被攥在手里牢牢捏着,痛得他捂住了胸口。
闻恬若是真出了事,闻川觉得自己也活到头了。
前路漆黑到没有半点光亮,他闭了闭眼后,决定往回走。
她跑出去不到五分钟,他就追出来了,所以闻恬她不能跑这幺远。
然而一路返回到院子里,他依然遍寻不到她的身影。
眼前的农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闻川仰起头,喉结滚了又滚,才逼退了眼眶里的热意。
铺天盖地的不安感试图控制他所有的神经,闻川握紧了拳头才勉力压制住,费劲地思考着他的恬恬会去哪。
似有所感,他突然擡起脚,一步步绕过屋子朝后院走去。
当看到那个掩在草丛里的小身影时,闻川眼眶一热,促然湿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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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才发现定时发布时间没有改,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