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礼貌地问:“我的车,可以开了吗?”
小c看了眼面前有着漂亮弧线和更漂亮型号的跑车,小声回了一句,“稍等,我去问问。”
没一会儿他一个人跑了过来,“没问题了。”
dd高兴地上车做准备工作,柳月蓝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郁前临,“你师父呢?”
“在里面忙。”
柳月蓝神情有些失落,小a凑过去问:“你跟他们很熟吗?”
“嗯,怎幺了?”
小a目光看向别处,咳了咳,“没事,刚才闹了点不愉快。”
柳月蓝来回看了看他俩,不安地问:“怎幺回事?”
小c不好意思地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表示都是误会,柳月蓝听得皱紧眉头,小a察觉她的表情不对,打断小c的话,“没事了已经,我们都说清楚了,你们既然是阿蓝的好朋友,那就是我的好朋友,以后肯定会多多光顾你们店哈!”
小c为难地嘟囔,“你还是别经常来吧,师父说你来要打折,那岂不是你来得越多,我们亏得越多。”
“嘿,你这人还挺会算账。”
柳月蓝打断他俩的斗嘴,“你师父还有多久忙完?算了,我自己--”
话说一半,dd摇下车窗从车里面探头出来,“阿蓝,小a,我出发去起点了,你们去看比赛,一定要看我赢哦!”
小a乐得不行,“那你得赢了我们才能看到啊!”
柳月蓝面色缓和了一点,“注意安全,名次不重要。”
“重要,奖杯很好看,我要送给你。”
柳月蓝过去拍了拍他的头,再次嘱咐他注意安全,然后看着他开车离开,小a也拉着她赶紧去了看台区占好前排的位置,只留下看完全程的小c在原地酸得不行。
在看台坐定后,柳月蓝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幺事,看了眼时间,犹豫要不要下去,小a兴奋地给她指着dd的车子,她赶紧看过去,dd抽到的是第一组,起点几辆车已经准备完毕,比赛可能快要开始了,规则是跑完3圈看哪辆车用时最短。
这边停车区暂时闲了下来,郁前临坐在一个矮凳上,刚才忙得转不开身,现在才能休息一会儿,把冰镇的水放在额头上降温。
小c本来也跟着休息了一会儿,后面不怕热得去围网那里看比赛。
一组组比赛完成,郁前临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身体,把工具大概收拾一下准备等比赛结束离场,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她没有在意,又过了几分钟小c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师父师父,出事了,外面两辆车撞一起了!”
紧跟着是一阵急促的救护车声音,赛车场有提前配备医疗设施。郁前临看了眼外面,“怎幺回事?”
“不清楚,我就听见一声砰,然后就有人往看台那边跑!”
有人刚好从事故现场回来,心有余悸地说:“真吓人,两辆车追尾,保险杠都撞飞了,外壳飞到看台,砸了好几个人,还有个很漂亮的女人,都流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脸。”
郁前临听完快步往外走了几步,小c紧跟着往外跑,然后一下子撞在了郁前临背上。
“师父,怎幺了?”
郁前临握紧拳头,低头说:“这边离不开人,你去看看怎幺回事,”说完不放心地看着他,“看看谁受伤了,马上回来知道吗?”
“好!”
郁前临看着小c的背影,后退着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抓紧裤子,紧张地盯着入口。
没一会儿小c就回来了,她停下手头的工作,拉着小c到角落里,“怎幺样?”
“师父,柳姐姐受伤了。”
郁前临握紧他的肩膀,“怎幺回事?严重吗?伤到哪里了?”
小c快速地说:“伤到胳膊了,但是我去的时候医生已经在包扎了,不过地上有好大一滩血,然后跟她一起的男生过来了,他们就离开了。”
“你没问问情况?”
“啊,”小c挠挠头,“你不是让我赶紧回来,我就没空跟她说话。”
郁前临松开他的胳膊,担心地问:“她看起来怎幺样?”
“脸色有点苍白,虽然看起来没事,但肯定还是被吓到了吧,毕竟是飞来横祸。”
郁前临看了眼看台的方向,想象着刚才柳月蓝可能遇见的事,脸色很差。
回去的路上,郁前临捏着手机转圈,好几次想打开手机问问柳月蓝的情况,最后都退缩了。
到店之后觉得有点头晕,问小丽拿了两瓶藿香正气水喝了,小丽劝她回家休息,她摆摆手,“我在办公室,有事叫我。”
“好。”
她把房间空调打开,躺在沙发上,手背抵着额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冻醒的,她吸了吸鼻子,把空调关掉,看了眼时间该下班了。没精力做饭,回去的路上随便买了点面包回去当晚餐。
吃过饭洗完澡,有了点精神,擦着头发出来看到枕头旁边的丝巾,停下脚步,把毛巾搭在脖子上看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把它拿起来,低头沉思。
如果说之前只是被她的身材样貌还有气质所吸引,忍不住动情,受不了赤裸裸的调戏,她还能解释为单纯是欲望在作祟。
但是,她不联系自己时的失落,看到她和别人亲密时的烦躁,听到她受伤后的担忧,无一不说明她自己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不知道有多喜欢,但只是个开始也足够危险。
郁前临大拇指抚摸着光滑的丝巾,起身打开衣柜门,拉出最下面的抽屉,把它塞到了最里面。
关上门,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日子就这幺如常的过了一段时间,郁前临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工作状态,一切都好像没变过,柳月蓝也没联系她,她觉得这样最好。
这天她用维修躺板上在车底忙活,剩下一个螺丝需要一个专门的扳手,伸手往旁边铺好的工具上面摸,没有摸到,转头一看发现没有拿过来。此时她一只手被占住了脱不开身,拿过别在上衣口袋里的对讲机,让小丽安排人给自己送来。
那边应下后,她抽空观察故障处,想着待会儿打开盖子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一阵脚步声往这边跑来,没一会儿旁边落下一团阴影,余光瞥见一个人蹲了下来,她伸手往外一摸,结果握到了一只柔软的手。
偏过头发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她赶紧松开手,外面一张熟悉的笑脸探头看向她,“阿郁,好久不见!”
她的心随着对方的长发落下而提了起来,看到发梢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后心跳才恢复正常。
看到对方穿着高跟鞋还能蹲这幺低,心里偷偷佩服了一会儿,暗想着她会不会累,马上觉得自己不该再这幺盯下去了,回过头继续看着底盘。
另一边小c气喘吁吁地把扳手递了过来,“师父,给你。”
她接过东西开始工作,“你在这儿等着,待会儿还需要帮忙。”
“好嘞!”
她余光瞥见柳月蓝猛然起身,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见她稳稳地站住后,才安心工作。
柳月蓝看着她在车底忙活了半个小时,又跑到车上拿着仪器和小c捣鼓了很久,最后终于下车开始收拾东西。
她走上前问:“忙完了?”
郁前临只是低头收拾东西没说话,小c点点头,“嗯,但是要换配件,得跟车主联系一下,配件到了换上就行。”
郁前临摘下手套放在工具箱上,转身往外走,柳月蓝觉得她有点奇怪,在后面叫住她,但是郁前临像是没听见似的。
她快走几步拦在她面前把自己的手伸出来,“阿郁,你把我的手弄脏了。”
郁前临看着她洁白的手上一团明显的油污,眼神闪烁了一下,回头冲小c说:“带她去洗手。”说完绕开柳月蓝出去了。
小c走过来说:“柳姐姐,走吧,我带你去。”
柳月蓝看着郁前临的背影,眼眸暗淡,轻轻嗯了一声,跟着他去了洗手池。
郁前临走到大厅时发现有好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什幺,地上也乱糟糟的,走进一看发现一个按摩椅。
“这是谁买的?”
小丽笑着走过来说:“临姐,是柳小姐送过来的,她说放在休息区,如果有人等得太久可以躺上面按摩按摩,打发时间,我们平时累了也可以用来休息。”
郁前临不再看那边,轻描淡写地说:“让她弄走。”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柳月蓝声音,“这是别人送的,我家里已经有一个了,没地儿放,送你们了。”
“不用,我们可以自己买,小丽,把东西收了。”
她说完直接去了办公室,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柳月蓝捏紧包带,小丽见状也不知道该怎幺办,视线在她身上和按摩椅之间来回扫视。
“柳小姐,你看要不,我们帮你擡到车上?”
柳月蓝把头发塞到耳后,撂下一句,“等会儿。”然后大踏步地往办公室走去
小丽听着高跟鞋的声音心跳加快,感觉大事不妙,众人看热闹似的往办公室探头,小丽把人赶走让他们去干活,自己把包装收拾到角落,也回到了前台,时刻注意着办公室的动静。
柳月蓝敲门后,没等人同意直接推门进屋,随手把门关上。
郁前临头也没擡,在工作薄上记录着什幺,柳月蓝坐到她对面,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做错什幺了吗?”
郁前临手一顿,眨了眨眼睛,低声说:“没有。”
“那为什幺突然对我这样?我以为我们至少已经是朋友了。”
“东西太贵重,不能收。”
柳月蓝叹了口气,“阿郁,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才送过来的,就当暂时帮我保管可以吗?”
“那可以放仓库。”
柳月蓝见她固执的模样,用手抵住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郁前临视线偷偷向上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光洁的胳膊上有一条细细的疤痕,虽然已经很淡了,但因为其他地方太白了,所以还是能一眼就注意到。
她嘴唇翕动,想说些什幺,又忍住了。
柳月蓝冷静了一会儿想继续劝这块石头,擡眼发现她盯着自己的胳膊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明白她在看什幺,放下手臂让宽大的袖子落下来遮到手腕。
“阿郁,我--”
“你想放哪儿就放哪儿吧,”郁前临在纸上写写画画,闷声说:“但是被人弄坏了我可不赔。”
柳月蓝不知道为什幺她突然改变心意,但还是喜出望外,“好,不用你赔,谢谢你,阿郁。”
郁前临点点头,合上本子开始看电脑。
“那你忙,我先出去了。”
她起身刚走了几步,郁前临依旧看着电脑,开口叫住她,“等一下。”
柳月蓝诧异地回头,听到她别扭地问:“那个.....伤口还疼吗?”
柳月蓝听完唇角上翘,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靠在桌子上,“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在关心我吗?”
“礼貌问一下,你可以不回答。”
柳月蓝见她还死鸭子嘴硬,手扶上她的肩,“本来很疼,但是现在有你的关心就不疼了,如果你再安慰我几句,会好得更快。”
郁前临歪了下肩膀弄掉她的手,“疼就擦药。”
柳月蓝轻笑出声,“正好我带了药,你可以帮我擦吗?”
“不可以。”
柳月蓝敲了下她的头,“就知道。”
郁前临擡手摸着被敲的地方,虽然只是轻轻一下,但是心里被震得疼。
“好啦,就划了一道小口子,当天就好了,现在只是在抹祛疤药。”
“嗯。”
“还很明显吗?会不会不好看?”柳月蓝担心地擡起手臂摸了摸。
“不会,很小,注意不到。”
柳月蓝狡黠地笑了,低身凑到她旁边,“那你还看见了,盯着我看了多久,嗯?阿郁。”
郁前临脚下使力让连带着座椅往旁边挪了挪,和她拉开距离。
柳月蓝心情很好,对她的躲避也不恼,眉开眼笑地擡手揉了揉她的头,“好啦,不逗你了,你忙吧,中午一起吃饭。”
等郁前临回过神来想拒绝,人已经离开了。她伸手摸着头顶刚刚被碰到的位置,抓了抓头发,双手捂脸在心里一遍遍地骂自己不争气。
此时鼻子翕动,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思绪慢慢往不可言说的地方飘去。几分钟后突然回过神,拿过一本杂志打开往旁边用力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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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
郁前临:都怪我心太软,心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