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4

「好六安,你怎幺那般看我?」郑簿青眼珠盯着她看,叫她忽然冒起阵阵寒意。周六安迟缓拖着眼珠子看向那倒在地上早已无了生息的人,那人后脑一个灌风的窟窿,面朝地,深黑的血凝在草叶上,让土吞吸了大半。

周六安浑身震颤,面色有些不好,她忍下呕意,一眼瞥见郑簿青脚下黑了一块的大石。她后退一步,想起甚幺似的,犯了癫症样抖个不停。周六安吐出口浊气,掐着掌心告诫自己冷静下来,一擡头对上他的眼,皱眉问:「他何时得罪了你?竟叫你砸烂了头。」见人正欲踏前,周六安急急呵斥一声,不让他靠近。

郑簿青一派不解神色,两条细眉都要拧到一块,「好六安,你吃醉酒了?」他奇怪,扭头看了一眼死人,「这人倒是不曾得罪我。」郑簿青手背到身后,微弯下腰,脚尖顶了顶死人头,啧啧嫌弃。那死人的头软软毫无生气,被皂靴弄起,露出血肉模糊的半边脸,脚一松,又倒了回去。

郑簿青突然间捧腹大笑,腰未直起再下去几分,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周六安被吓得险些跳起来,脸色一变,几步来到郑簿青眼前,手掌迅猛刺出,一下掐住他的喉咙。周六安青筋直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她低声怒斥:「郑簿青,你又发甚幺癫?!」等他眼底笑意褪去周六安才放手,她避开死人,又问他,「你做甚幺杀了他?」

郑簿青却牛头不对马嘴答:「六安,你瞧他像不像一只死狗?」

周六安顿时血涌上头,险些闭过气去。她猛地一拳砸上郑簿青的脸,将人揍得翻倒在地,郑簿青咳嗽起来,唇色也白了几分。他幽怨望向周六安,怪声怪气叫:「好六安,你不怕哥哥这身子骨给你打归了西?半点不知怜惜我,真真叫我心寒!」

「郑簿青,再废话我就撕了你的嘴。」周六安忍下一脚把他踹到水里的冲动,「既不曾得罪你,你如何下手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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