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七 沙虫

半日后,莫漓收到了一束花篮。每种花都挑最娇嫩饱满的一朵,颜色混杂在一起,虽然丑的要命,百分百的直男审美,却有一种笨拙的可爱。

收到花……有点意外,但凭一束花就想打开她的心扉?

她把花裁剪了一番插入花瓶,又喷了喷水,便不再管了。

但莫漓没想到的是,花篮只是一个开始。她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大大小小的礼物。张知朴有整整一个星期的首都出差,联系得少,从首都寄过来的特产却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堆在莫漓公寓门口。

在基地的林千山虽然训练忙碌,但依然厚脸皮地来到哨塔门口蹲人——可惜莫漓没有如他的愿。

蹲了几次未遂后,林千山改变计策,每晚骚扰莫漓的通讯器。莫漓无奈下答应接通,很快又为这个决定头痛起来。

在她夜晚学习的时候,通讯器里总有一张俊脸执着于聊天,故意打散她的注意力。称呼也不知何时从“莫向导”偷换成了“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莫漓冷着脸说,啪地一声切掉通讯。林千山总是听话地改口,但听话的时间不长。

毕竟林上校可是接受着论坛身经百战的战友指导,从那些成功人士身上取经,哪里会被这点小小挫折绊倒。

这份关系看似进展缓慢,但已然有回暖的趋势。莫漓对林上校死缠烂打的容忍程度越来越高,直到——

某天莫漓收到了一份情趣大礼包,署名是“亲亲老公”,里面的用品一应俱全。内衣,润滑油,跳蛋,按摩棒,甚至还有肛塞。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千山甚至在视频里都见不着莫漓了。林上校一边可怜自己,时至今日都没真正吃上肉,一边再次登上论坛求救。

送情趣礼包的主意是之前有高人指点。高人神秘兮兮地说,哨兵帮助向导开发身体是天经地义的事。菊花和嘴巴,如果掌握了诀窍,能给向导带来非同一般的体验,更能解决僧多粥少的问题,哨兵们和向导能一起度过美妙的夜晚。

但直男如林上校在男女之事上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弯来,自然地忽略了高人所说的一系列前置条件,由此搞砸。

……

联邦西北。

天空中薄薄的辐射云不断变幻着,露出一片极美丽的蓝天,阳光似火一般倾倒下来,浇在因酷热而干裂的大地上。

一支5人小队像沙漠中的游蛇一样溜到了一片废墟的背阴处。废墟边倒塌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巨石,打头的队员擦掉厚厚黄沙,“玉门关”三个残破的大字便显露了出来。

“妈的这鬼天气……队长咱什幺时候行动啊?”

被喊做队长的男人压下了单筒望远镜,他刚才正在瞭望西方。和其他队员不同,男人脸上虽然也抹着灰,看起来脏兮兮的,但嘴唇却没有因干渴而开裂。为了抵抗烈日,众人都穿上了厚实的迷彩,但男人上身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短背心,手臂裸露的肌肉黝黑中透点儿红。

没有人敢小看这看似农民般朴实的打扮——从肩胛骨沿着手臂外侧到掌背都覆盖着一层游动的,反光的黑色细鳞,那是非人的基因标志。

“全体先就地整顿。小腾勘探地形,主要十二点钟和三点钟方向,阿白搭营,熊子清点装备,马飞烧锅热准备伙食。”

在男人简练的命令下,整支小队如精密的仪器般运作起来。

男人则重新举起单筒望远镜——9点钟方向一轮巨日正在缓缓下沉,十字准星里,几道匍匐的黑影出现在沙丘上正对着落日长嚎。这些西北的腐狼很危险,却不是男人寻找的目标。

男人的眉毛却拧了起来。他快速扒开行军包,把三支自动化榴弹枪架设在营地的九点钟方向,又架起一支SVD狙击枪,趴下身,慢慢用瞄准镜中的十字星套住了一处和千千万万个沙坑毫无区别的沙坑。

“头儿!联上网了!”小腾摆弄着通讯器,突然惊喜地扯开了嗓子,“有条给你的命令书,你要有——”

砰!

巨大的后座力沉重地撞在男人肩上,但这足以把普通人推后十公分,肩胛骨折的力量仅仅让他的身型轻微晃动。反应速度一流的各个队员第一时间架好了武器,如猎豹般锐利地眯起眼观察环境。

时间仿佛停滞了十几秒钟,男人没有下令,只是如同一尊雕像般趴卧在沙地上。

其他队员也是如此沉默且静止着。经验最少的马飞有点耐不住性子,心里冒出一丝丝疑惑,就当马飞要轻声开口询问时——

砰!砰!砰!

在短促的连发枪声中,一道巨大而扁平的身影从沙坑中扑出,23mm直径、特殊合金子弹本可以在三公里外把人体上半身炸飞,落在它的体甲上却只是叮叮当当地擦出火花。

……沙虫!阿白握紧了备在手里的凝固汽油手雷,轻咽了口唾沫,这是他第一次见a级的虫。

因为长期的地下生活,沙虫退化出了覆盖着厚厚白膜,视力约为零的双眼。它张开长满了一层层牙齿的口器向小队扑来,众人脚下不知不觉中也出现了莫名的流沙。

要完了!马飞颤抖着拉开了手雷的引信,他宁愿被烧死也不想死在沙虫口中。

然而,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蹿出,在半空中与沙虫直直相撞。沙虫的狰狞大口悬停了几秒,随后庞然身躯轰地一声倒下,在沙漠里砸出一个大坑。

男人转身,掌心握着一颗硕大的晶核——刚刚从沙虫的腹腔中掏出来,上面还粘了蓝绿色的昆虫血液。

下一秒,他一把夺过马飞手中即将引爆的手雷,在扔出去的瞬间熊熊火焰吞没了他的身影。等到烈火退去,小队队员们眼前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头发烧掉了,煤黑色沾满油污的脸上却没有少了哪一块肉,暗沉的细长鳞片不仅包裹了他破开沙虫腹腔,取出晶核的整条右臂,还从脖子,下颚,颧骨一直往上蔓延,长到了眼角,有一种格外凶恶又奇异的风情。

“头……蒋,蒋鹿,你还认得我吗?”

对蒋鹿最熟悉的熊子问道,有点焦急。蒋鹿的能力是要付出代价的,上一次他这样彻底狂化的结果是发疯两周,最后还是被关进禁闭室,通过镇静气体和高压电击才冷静下来的。

蒋鹿的瞳孔已经缩成了蛇一般的细长针状,熊子看到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因为这是队长彻底非人化的标志。

然而这次蒋鹿却神奇地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对周围的事物有攻击性。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焦黑油污,命令小腾继续念那封读到一半的命令书。

短短几行文字读完,大伙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还是阿白站出来打破了这份安静:

“头儿,你要有向导了。”

“我拒绝。”男人沾着焦油的脸上看不出什幺表情。

阿白急了,说话直接起来:“这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你不要?这可是上面安排的,不然就头儿你这气质,去哨所转一圈怕不是把向导们全吓尿了,谁敢要你啊?再这样下去你就真成老光棍了。”

小腾补充道:“对啊,你都28了,比咱们老了整整三四岁呢。再过几年,大龄青年就要变中年了。”

其他人听着这话感觉心窝子有点疼,小腾的补刀也误伤了他们。

熊子一直没有说话,他是跟着头儿最久的,也是最了解的人。蒋鹿作为顶级的变异兽人,虽然被联邦派到野外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但这些功勋都是机密,不能被曝光的。而且,作为兽人的身份让蒋鹿不论如何地位都始终低于纯正的人类,为外人瞧不起。

头儿的前程太黯淡了……无亲无故,哪一天战死这世上就只有我们这些人记得他了,他怎幺愿意把向导拉下水呢?而且头儿一狂化就发疯,怕不是要弄出人命……

熊子的思绪被打断了——看起来神智正常的蒋鹿突然吐出一句惊掉所有人下巴的话:

“上面分配的向导敢爬我的床,我打断她的腿。阿白你回复,就问那人能不能受得了老子两根大屌!不管能不能都给我滚,我的向导我自己抢!”

蒋鹿淡淡瞥了眼变成木头的众人,接着走开去收集沙虫尸体的生物材料。熊子终于意识到这次头儿虽然没有发疯,但是,变成了精神变态。

半天后,一架迷彩涂装的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东南地平线,在倒塌的玉门关废墟前徐徐降落。众人准备返程,背上都背着鼓囊囊的包,里面装满了从沙虫尸体肢解下来的宝贵材料。

蒋鹿最后一个跳上直升机。他身体表面的黑鳞消退了,但瞳孔还没有恢复常人的模样。

“头儿,接下来有什幺安排?”熊子问。

“抢个向导,把那帮假惺惺催我的人的嘴给堵上!”

———

当老蒋发现自己心水的向导恰恰是上面分配时()

老蒋是稀有的蛇类基因,有两根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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