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仿佛裹纱般,雾气弥漫,他远远看到了斜倚在桥墩处的吕珏,她还穿着她十六岁那身Burberry的风衣,微卷的发丝被来去的风吹得僵持在半空。
她的脸上全是狼狈的痕迹,只是翘起的眼尾像是拉高的音符泄露出她尤为孤傲的个性。她裹紧了外套,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得救的人及籍籍无名的警察。
出警前,这位大小姐的照片被投放在整个警务中心,这位大小姐才是这次救助活动的重点,禁止受到任何惊吓。展劭不屑于这种轻蔑的眼神,同时憎恶与这特殊待遇。鄙夷的神态落在对方眼中,反而引出十足的兴致。
她走过来的时候,平视着他,不急不缓的脚步,有着夺取猎物的自如。展劭不自觉的绷紧身体。
“借个火,警官。”她说的时候,指尖顺着他的腹部快速的滑到他的裤兜里。若有似无的触碰,她不似来借火,却是来点火。
展劭忍不住后退,对面的女人随着步步逼紧,脚跟似踩入了沼泽,连带着心也不断的下陷,惶惶不可,终日。
“展警官不喜欢我幺?”
“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关系,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她在害你!”
“吕珏!我根本不喜欢你!”
少女将他按倒在地,沼泽从四周漫过来,片刻间就要将他淹没,窒息感让他猛地惊醒。
他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这是人间的客房。窗外风雨大作,闪电几乎将天地都劈成了两半,屋内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从大马士革空运来的新鲜玫瑰,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这样的奢华的布置让他想起自己被马刑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时候,四周的黑暗像怪兽般要将他吞没,梦里的窒息感长了腿似的追过来,令他不敢动弹。
直到吕珏冷硬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我自然知道。”
“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他必须留在人间。”反驳的声音正是那位陈先生。
“必须?”吕珏的声音带着她独有的轻蔑,“你在教我?”
陈先生深吸一口气,“阿珏,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先生,我跟你,只有公事上的联系,不必要用这种称谓来攀交情。”
外头陷入长久的沉默,展劭想,他其实也无法摆脱成为一个物件的命运,人间里面是供客人玩乐的,在吕珏这里是供她激怒对方。
寂静衍生恐惧,他血液里的媚药游走刺激着肌肤,他忍不住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缓解这种无限接近于高潮的感官刺激,得不到解脱的欲望驱使他拖着浑浑噩噩的身体爬向门外。
“吱呀”的一声,缝隙中透出光,女孩十六岁的面容与二十六岁的面容重叠到一起。他仰望着她,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恐惧跟爱恋混合、欲念与绝望拉扯,他假装不知自己在她身下的逢迎,像一只被拽住线的风筝,按照她的意念收回又飞高。她的身体在蚕食他,让他成为一朵大马士革的玫瑰,只绽开在她的眼前。
我是大小姐一个人的骚狗、贱货。
捅穿了,贱狗的全身都是大小姐的。
羞耻感带着层叠的高潮最终让他犹如被剥开了外衣的蚌壳,瑟缩在吕珏的怀中。
“展劭,别怕。”
心脏被拽停了几秒,他看向床头的玫瑰,明明应该枯萎,却似更为艳丽。
清晨来的不是时候,展劭被窗帘后逃逸过来的光惊醒,下意识得夹紧了双腿,这种创伤应激反应使得他彻底从美梦的余味中回过神。
他侧过头,看向睡在旁边的女人,他的手惺惺作态的攥紧了对方的手,仿佛溺水后抓住浮木。
不,比之更绝望,被剥夺掉社会的外套的自己,放荡的向她索求欢愉。明明是高山,却化作浪涛。
细腻的,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他感到恐慌,他突然拽紧了自己性器。在最应该精神抖擞的时候,它垂头丧气,反而是后穴早被梦中的情形刺激到肠液顺着腿侧沾湿了床单。他发狠似的用劲儿,疼痛感让他的性器短暂的擡头,又迅速的凋谢了去。
“醒了?”睡在他身侧的吕珏顺手拢了拢他的被子。
仅仅适合隔着被子的触碰就让他浑身颤抖,肌肤下的血液兴奋的跳跃,夜晚的记忆浮起。
人间能够伫立这幺久,靠的是后面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网。展劭想,他见到她,说明命运还是垂怜自己,出不去人间,死在她身下也好。
“难受。”他期期艾艾的说,眼角眉梢都是媚意,唾弃自我与孤注一掷的心情交替掌控着他。
吕珏像是颇有耐心的老师,她的手掌摩挲过他的腰窝,引得他轻颤,“哪里不舒服?”
他又咬紧了牙,不出声,明明更骚浪的话都说过,却忍不住在她面前拾起丝毫片缕的尊严,想要黏贴回自己脸上,挡住那副下贱的嘴脸。
吕珏的轻笑从耳边传过来,“还是那幺倔。”
她的手掌游弋在他身体上,引导着他的心神,“展劭,我不是他们,你不需要用身体来迎合我。”
清淡的带着烟草气息的话钻进他的眼耳口鼻,顺着他的呼吸流淌到他的心房。
“告诉我,要怎幺帮你?”
那些柔软的话背后是调教师蓬勃的怒意,越是温柔的话语越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他像是被一根细绳控制的猛兽,想象中的强大完全支配了他的意志。
于是他退出吕珏的怀抱,坐起来将双腿曲向后侧,这样可以将私处展露给对方,像是面对之前每一个客人,他将手掌插入自己的女穴中。
“骚货最喜欢吃鸡巴了。”
“干死贱货吧!”
“啊啊啊!捅穿了,干……死骚屄了!”
吕珏眼中盛满怒意,她猛地将床边装着玫瑰的花瓶打碎在地,将展劭浑身的欲念都砸了个稀烂。
看清楚了吗?他就是这般下贱的人,只配活在阴沟里面。
“吕大小姐,我就是贱狗。”他盯着躺在地面的玫瑰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只玫瑰,没有水分,很快就会枯萎。
“展劭!”吕珏喊他的名字喊得咬牙切齿,生动的如同十年前的她。
“我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他抚上自己被改造之后肿大的乳房,“时时刻刻都需要被肏。您如果喜欢,用了之后扔到公厕里面就好,我就是个贱到骨子里的肉便器。”
凌辱的话刀刻斧凿般印在脑海里,说起来竟然毫不费力。
吕珏捏着他的下颌,强迫他看向自己,清浅的瞳孔里面,他看到了卑劣的自己。她的手牵引着她的,探向下体,湿润而情动的气息,黏腻的液体沾湿了他们两的手掌。
“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了,我也是怪物。”
“不……”吕珏将沾染了体液的手掌随意的抹在他的胸口,舔舐了过去,摧毁掉了他想要说的话。
“你喜欢这样的性体验,我可以满足。但那些不代表你,也永远不能定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