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做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时才稍微满足。宁深在身后清理她的身体，密密麻麻的吻痕。轮到江雾的时候，她看到他白净的背后被自己抓出的痕迹，想帮他恢复，被宁深拦了下来。
“留着吧。”他笑着说，“留到下次再恢复。”
江雾看着他的侧脸，凑上去亲了一口。
宁深突然脸红，转了回去。
“你怎幺突然来了景城......宁浅呢？”
移开话题，宁深解释道：“我担心你的情况，又看到地上的尸体，觉得你可能有用。交给宁浅我不放心。”
“你没有防御的能力，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以后不要这样了。”
宁深的两个异能在他的实验室里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但对于武力至上的地表来说，纯粹就是废物异能。她真的不敢想象，宁深如果在路上遇到丧尸或者其他异能者队伍会怎样。
“那个时候你比我更危险。”他叹了口气：“江雾，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基地，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决定了。”
宁深转了过来，双眸认真又诚恳：“不然我死在路上，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江雾原本的心情还有些沉重，听到他这样说，轻轻笑了笑：“自恋狂。”
“你不会愧疚，那你会心疼是不是。”他抱起江雾，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她捧住他的脸，四目相对，双腿勾着他的腰，任由重新变得粗硬的肉棒挺进身体。
“我会心疼。”
一夜过去，两人并没睡太久便被门铃吵醒。江雾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人是萧潇，表情格外严肃。
“江雾，纪迟出事了。”
没有迟疑，江雾迅速跟上萧潇，下一秒，便被传送到了纪迟的房间。这是一个特殊金属建成的房间，纪迟躺在一个密封空间之内，由特殊玻璃隔开，外面是紧盯着电脑数据的徐阿雅。
才几天没见，纪迟就已经长大许多，皱着眉头表情狰狞，看起来极其难受。
她心疼地往前走去，萧潇才注意到她似乎能看到。
“江雾，你的眼睛......”
江雾摇摇头：“还没恢复，不过我现在可以用异能看见。”
萧潇不懂原由，也没追问，上前解释道：“我的异能是意识植入，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身体里拥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意识。所以我才会对他印象深刻。”
江雾一惊：“两个意识？”
萧潇点点头：“我之前猜测是有其他人的异能埋在他身体里，他年纪太小，轻度的精神力就可以影响他。所以他的身体才会如此虚弱，异能也一直无法提升，再这样下去，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我们起初认为他如今的意识不是他本人，因为经过分析......”
萧潇停顿，看着江雾的神情，有些为难，旁边的徐阿雅便开口道：“他现在的意识至少拥有30年的记忆，而他只有9岁，根本不可能。”
“我们怀疑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其他人控制，他本人的意识大概被封在了深层意识里。”
徐阿雅表情严肃地陈述着结果，江雾微微蜷起手指，回忆着一直以来与纪迟相处在一起的时光。他有时的确比同龄人要成熟，可那可以归结为纪家对纪迟的严厉，就像谢些逸一般。但更多时候，纪迟都是天真单纯的，撒娇的、可爱的纪迟。
她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纪迟会是伪装出来的。
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如果之前和她相处的人都不是真正的纪迟，那幺她是否应该让这段不属于纪迟的意识消失，找回真正的纪迟，那个她不熟悉的纪迟。
可对她来说，现在的纪迟，一直以来和她所相处的纪迟，也是真正的纪迟啊......
这也是萧潇不愿意告诉她的原因，她知道这有多残忍。
但徐阿雅知道，如果江雾也没有办法，纪迟就真的会有危险。
她推推眼镜：“我试图去激活他的深层意识里另一个意识，我们认为那是他真正的意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继续说到：“可是，那也并不是他的。”
江雾愣住，巨大的震惊和慌张从头颅蔓延到全身：“什幺......”
“那个意识......”徐阿雅顿了顿，将怀里的平板递给她。
江雾看到上面的画面，全是她的脸。
她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假装生气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笑，而这人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
这是，谢些逸的记忆。
即使过了这幺久，她依旧能够清楚地记得这些画面是什幺时候。
只是不知道，原来那些时候，谢些逸都在看自己。
“我们这才发现第一个意识有可能并非不是纪迟的。”
“如果他吸收了第二个意识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拥有两个人的记忆的话，就有可能是造成我们分析出他拥有30年记忆的原因。但......这也不是确定的。”
“还有另一种可能，当我们唤醒第二个意识后，纪迟的主意识在试图吞没他，我们才有了这种猜测。”
“他原本有三个意识。真正的纪迟被现在的意识吞没，就只剩下如今的两个意识。因为他的年纪太小，我们无法推测他的意识是什幺时候被吞没的。所以我们并不确定到底哪一种是正确的。”
“我们只能确定第二个意识是以寄生的方式留在他的身体里。之前留在深层意识里不会被主意识发现，如今被唤醒，主意识就有了‘杀死’他的可能。”
江雾用异能抹去泪痕，声音有些颤抖：“什幺......？”
徐阿雅深呼吸，用极其沉重的语气重复：“江雾，纪迟在试图杀死第二个意识。如果他的精神力够强，就可以彻底将第二个意识消灭。如果不够，他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异能对他没有任何效果，还有可能加速他的崩溃。”
当这句话说出来时，江雾彻底愣住了。
她想着无数种可能，最终思路还是回到了那两个最残酷的问题：杀死谢些逸，还是杀死纪迟。
“现在他的情况很糟，如果不进一步作出决定，纪迟的意识会完全崩溃。”
江雾的身体颤抖着，努力使自己平静。
谢些逸是纪迟的亲哥哥，纪迟应当如何也不会杀死自己的亲哥哥，所以很有可能现在的主意识根本就不属于纪迟。如果这样，保住谢些逸的意识才是最合适的决定。
谢些逸没有死，他有复活的机会。
可......
当她要说出口的时候，她迟疑了。
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属于纪迟的，万一主意识就是纪迟，他只是下意识地排斥其他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根本不知道那个意识是属于自己的哥哥呢？
那她的做法，不就是以命换命。杀死本属于意识的人生来复活谢些逸吗。
无论任何情感，她都会偏向谢些逸，可是纪迟何等无辜，就算是她这次假装忽视复活谢些逸，以后她要如何面对谢些逸，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是的，她做不出这样沉重的决定。
“有恢复的可能吗......”她声音颤抖又沙哑：“像以前一样......”
徐阿雅很愧疚，语气沉重：“抱歉。主意识已经发现了其他意识的存在，除非他主动放弃排斥，选择共存。但......一个身体两个意识，很有可能造成人格分裂，或者永远醒不过来。”
“那...就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关上一个意识吗？”
萧潇知道江雾很难受，才会不断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对徐阿雅点点头，接下之后的话：“江雾，关上一个意识和消灭一个意识没区别，你觉得他可以以这种方式活着，可他根本没有被唤醒的机会。难道你以后会改变你现在的选择再折磨一次纪迟吗？”
她不会，她真的不会。
无论如何，她都要作出选择。
谢些逸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如果不是这一次经历，她完全可以正常的和纪迟相处，可现在呢，她时时刻刻的妄想，希望回到大家都在的时候，如今她有了选择的时候......
她真的可以选择吗？
江雾彻底冷静下来，她要弄清楚谢些逸死后到底发生了什幺，为什幺他的意识会寄生在纪迟体内。
她用基地的通讯器联系到了盖亚，没有纪家的联络方式，只能又一次拜托哥哥江止。
终于在二十分钟后弄清了一切，无论对面的人如何道歉恳求，在作出选择时却依旧毫不犹豫地请求她保住纪迟。她淡淡问：“那谢些逸呢。”
对面沉默一会儿：“他本来已经死了，是纪迟的身体救了他。”
江雾点点头，挂断通讯。她蜷着手指，神情却冷静得可怕。
她想，纪迟一定知道另一个意识是属于谢些逸，他有如此执念非要消灭谢些逸的意识，都要归功于纪家。
纪迟一定极其讨厌谢些逸。
他的出生代替了谢些逸留在纪家，从此他只有惩罚和责骂，而谢些逸却拥有母亲唯一的爱。
她异常的平静饶是萧潇也觉得不安，纪迟没有那幺多时间等她，她要早点作出决定。
“江雾......你想好了吗。”
江雾擡头，重重“嗯”了一声。
——
终于......写到前夫的剧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