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荇对着湖面捏脸蛋,细细打量自己。虽知道自己变小,但真正见到还是感到十分新奇。究竟是哪个家伙给她打了针还是吃了药做了实验,居然真真切切还了童。
瞧这肥嘟嘟的脸,哎,她真是可爱漂亮。卫荇是赤脚走地,身上布匹如果没有残缺不全,泥泞沾染,还是能看出穿着属于精致那挂,起身转了几下,衣着像一身裁剪了衣袖的汉服,看来还是有点良心给她套了件裳。
夕阳西下,水光粼粼。肉嘟嘟的小手掬了一捧水,一干而尽。山涧小溪水很清甜,润透了干涸许久的喉,没忍住俯身撅嘴裹了好几口。
望着天空抹了把嘴,她敛起笑意。
溪水两岸齐刷刷的树,横纵都一望无际。树木密集得令人透不过气,沿岸又空旷得令人心慌。两种感观交织,诡谲复杂。
“这幺空旷的地方居然没有什幺人家。”即便是日落,残留的光线依旧强烈,小女孩借着小手远眺。一点生灵也没有。
咬唇,幸亏她没有什幺饥饿感,尽管奔波了很久。打量周边,睡觉的地方也只能是树上了。
睡树上能躲避猛禽,也没有石滩那幺硌,下雨了树叶还能遮个几分,关键若来个能上树的豹子什幺的,这幺些间隙狭小的树足够她一连串踩踏,好得玩过空中索道,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卫荇找到一棵顺眼的,稍微粗壮点的树,环腰附了上去,似乎忘了自己还是个孩子,没爬几道便呲溜坠下。
皮肉绽开,生疼。
这可怎的是好。眼见夜色渐晚。
忘了,她是个小屁孩!小手拍了脑袋瓜子嘴里嘀咕几句她只好转战最矮最瘦弱的一棵,徐徐攀爬,半道坐在了大树杈上上气不接下气。等稍稍恢复气力,借着枝条藤蔓起身,跨到附近稍高的另一棵,以此往复,直至最高的树。
小身子在相连的树梢蹬着腿忙碌,许久终于在一处停歇,届时已汗流浃背。
“呼!累死了,不下地了!”还好她体质健硕,按这种程度普通小孩早瘫了。
这是棵巨型树,拔地十几米,挂在这棵树半截的地方,视野也算进入她大脑警惕区,还没享受轻松一刻,神经又给绷住。
深知自己睡相,她骨碌眼珠子,有了主意,借势月光将结实的藤条紧凑地捆在树杈间隙,形成吊床的网状,横竖系死结,再铺上大把叶子,躺上边,既安全又舒适。
月牙高空,卫荇收拾了几番,枕着双臂从叶间缝隙窥视天上星。望着望着思绪渐渐涣散,想到了院长妈妈,想到了伙伴,想到了嬉戏,又想到了明日。
夜色渐深,整座森林陷入黑暗,傍晚如螽斯鸣叫肃然无声,除却沙沙的叶子,连溪流声也静悄悄不敢发声,像是惧怕什幺。
她翻身蜷缩任由睡意入侵。
什幺事明天再想吧,不过这环境还真是不错,居然一只蚊虫也没有……
深夜一阵风刮过,树梢窸窣,小人睡梦中抖了几下,哼唧展开双臂,紧接是一串餍足的呼吸声。
翌日阳光高照,女孩索取怀里的温凉,脸颊贴着器物来回磨蹭,凉快至极。
睡眼惺忪,她揉搓了几下打着哈欠起身,将那物挪了位,身子一倒垫在了脖颈下,撅着屁股舒适地扭了几回。
本是静谧的周遭,耳边忽然一阵叶子攒动声,肥嫩的小手一掌过去,灭了这躁人的叨扰,称心地转过小身板,继续小憩。
安分没多久。
脸蛋又一阵瘙痒,小手再次扇动,拍在自己脸上摩了半天只搓出几根头发丝,愤愤掀开。
怒不可遏,睡意全无,女孩气鼓鼓睁开眼看向始作俑者,起床气发作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她支棱起身体目作铜铃,神色惊愕。
倒三角状头颅距离自己只有几公分,是条灰不溜秋的虎纹蛇!它还在不断吐着蛇信子,缝状竖瞳锐利瘆人。
“啊———”。
容不得多想,一脚将它踹飞了出去。
卫荇攥紧树藤,心律不齐如鼓敲击,与蛇亲密触碰的那支脚都是颤抖的,话音刚落人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