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硬?

“借过谢谢。”

程岁亦正整理着手机相册突然听到这幺一句话,一时愣住擡头看向来人,女人姜黄的贝雷帽盖住及臀的卷发,上身海蓝色的针织毛衣,和帽子同色系的灯芯绒直筒裤,为北方暗沉单调的冬日带来了不少阳光,如果可以忽略掉那张脸上的一点不耐烦,就更完美了。

“噢噢不好意思。”程岁亦连忙站起来让开。

何遇挤进去坐下微微叹了口气,头很痛,这两晚都没怎幺睡,不是打版师出错就是设计稿卡壳,还有谈暮浓,得知她可惜于不是自己先提出的分手后一直在“开导”她。

别人分手闺蜜的安慰都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时想要何时找,不要为了过去伤心难过。她的安慰却是:“遇遇,你这不是输,而且我本来就不认同非得你来提分手,这有什幺好抢的?他先提理亏的还是他呢。”

何遇表示一定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也跟周眺表明了要分开的意思。

其实何遇也不是一直都如此在意输赢,都是受周眺影响。在何遇心里,喜欢一个人便要成为他。和周眺相识到相爱的这六年里,她早就活成了第二个周眺,周眺多高傲,多想赢,多在乎旁人眼光,她就多高傲,多想赢,多在乎旁人眼光。

比如当下情形,由于她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想要单干的想法,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感情失利逃离的这座城,何遇想告诉大家不是这样的,但那份高傲又让她不屑于去解释,总觉得像是欲盖弥彰。

原来的自己与周眺的人格相混合,矛盾又别扭。

今早更是这幺多年来唯一一次请假,同部门的人多少带点八卦的眼神看着她匆忙离开公司。

何遇很想大声告诉他们:“老娘没有失恋!更没有被抛弃!这些天的憔悴只是因为在忙新工作室的事,现在请假也只是因为新工作室的房东有急事需要我过去一趟!”

然而她并没有,这幺多年的周眺面具早就焊死在脸上了。

真的是太累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临时定的票,不剩什幺好位置,何遇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稍微挪了一下位置,带有弹性的柔软,多少比刚才好些了。

不知道是脖子酸了,还是脸颊被什幺压得一起一伏,何遇醒了过来,入眼便是一片卡其色的螺纹面料。还在起伏,何遇彻底清醒过来,擡头和男人对上视线,明显发现对方一时愣住不动了。

他一直这幺呆的吗?何遇想。

程岁亦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撇开眼,又觉得不太对,复对上何遇视线:“你...你醒啦?我刚才见你...”慌忙开口,是从没有过的卡壳。

“嗯,谢谢。”何遇适时打断,她想起是自己睡着后靠过去的。

稍稍整理了下头发,何遇发觉少了样什幺东西,视线略过,看见对方手里的姜黄色。

程岁亦条件反射下迅速把手中的帽子递过去,却忘记了刚才自己为什幺会把手虚挡在那处。

“。。。这都能硬?”何遇发誓她不是故意看过去的,实在过于显眼。

注意到何遇的视线,程岁亦小腹一抽,急忙往后退了点,可惜靠背的限制,和椅背贴紧后的下一瞬被弹回了原位,在对方眼里大概像是被惊得发抽。

何遇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不太礼貌,收回视线整理了一下帽檐戴回脑袋上。

左收收右捡捡甚至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翻开看,状似无意微侧过头,发现对方正悄悄看着自己。

男人已经平静下来了,除了耳尖好像还有一点红。

“你耳环掉了,我帮你找一下。”程岁亦屈起手指虚指向何遇被头发盖住的一侧耳朵。

何遇下意识摸上耳垂,下一瞬才意识到什幺,开口道:“我今天戴的是单只耳环。”

程岁亦肉眼可见的拘谨,嗯,确实不是看错,耳朵越来越红了。

鬼使神差的,何遇心中蹦出了个想法,她已经很多年没干过这种事了,好像是从打算和周眺在一起后吧。

快五年了,有些生疏。

“好像还有点困。”说着把摊开的书往对方怀里倾倒。

程岁亦在书碰到身体的一时间就坐定了,身子也向她靠了点。

何遇顺势将头靠到男人肩上,感受到对方愈发僵硬甚至屏住呼吸,没忍住轻笑。

程岁亦正想说什幺,忽然感到有两片温热的软肉触在颈侧,有些痒,喉咙好像有些干涩,喉结蠢蠢欲动,然而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那片温热就离开了,内心突然涌现出莫大的失落。

不等他消化完这莫名其妙的失落,那陌生的温热跑到了他的耳侧,同时一个带有湿热气息的声音飘进耳廓,“再睡会儿,好吗?”

程岁亦故作镇定往肩侧转过头,不出意外撞进一双漂亮的眉眼,女人微睁双眼,唇边淡淡的梨涡,下睫毛边缘的卧蚕由于这幅神态显得更为迷惑人。

冷不丁的,程岁亦想,她的异性缘一定很好。

手比脑子更先作出反应,待回过神时,程岁亦才发现自己已经托住了她的头靠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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