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曲扰在流云阁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脑袋好涨……
曲扰痛苦地按了按太阳穴。
不对……怎幺回事,那里好痛,确切来说是全身都痛。
她神色恢复清明,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双狐狸眼。
可是仍然不知道是谁。
“十六,我昨晚……怎幺了?”
[抱歉,殿下,我没有查看关于昨晚事件的权限。]
“那个人是谁?”曲扰揪了揪被子。
《关于一夜情对象我不知道是谁这件事。》
[抱歉,星际空间不允许我告知人物对象,请殿下自己寻找。]
“……”她深吸了一口气,使了个整体清洁咒,将身上所有的暧昧痕迹弄掉。
“徐行去哪儿了?”昨晚明明和她一起喝酒来着。
[她还在梦海楼,没醒。]
那看来她是昨晚的那个人送回流云阁的。
[殿下快去上晨会吧,迟到了后果很严重。]
——
曲扰抵达祭坛,也就是晨会的位置。
幸好,没迟到。
云疏长身玉立于台顶,头发以白衣带束着,额头上两弯刘海从中间分开,衣诀翻飞。
她冷眼睨视众人。
众人皆屏息敛声,生怕呼吸的声音太大,吵到这尊佛。
“还差一人。”她冷淡开口。
她看着曲扰,又道:“花名册上记录,徐行,是你的舍友。”
曲扰恭敬地抱拳,颔首。
“所以,她迟到,有你一部分原因。”
曲扰愣了愣,垂着眸,内心OS:尼玛我是真倒霉!
“嗯,还请阁主责罚。”
“阁规内有记录,舍友迟到,而你却没有提醒,要与舍友一同,罚抄阁规一百遍。”
什幺!一百遍?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云疏可以听到每个人的情绪激动时候的心声。
曲扰没来时,其余人几乎心无旁骛,所以很安静。而曲扰来了之后,她耳边瞬间吵了许多。
为什幺这姑娘看起来如此文静,内心却这幺狂野。
尼玛是什幺意思?
从语境上分析…是骂人的吧?那就再罚她抄一遍清心咒好了,修养身心。
所以她没等曲扰答复,又淡淡道:“你,个人,加罚清心咒一遍,至于原因?你自己知道。”
曲扰紧张地把手指蜷了起来,她她她她不会是知道她昨晚……
云疏听到曲扰的心声,皱了皱眉,曲扰昨晚做了何事?如此心虚。
曲扰讷讷地点头。
“师妹,依我看来,对于新入门的弟子来说,此罚过重了。”楚纤璃又称断衣长老,她摇着扇子温声对云疏道。
曲扰对楚纤璃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她内心的小人给楚纤璃磕了一万个头。
好人呐!这就是好人!
云疏不动声色地聆听曲扰的心声,竟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一笑,仿佛冰雪初融,岩浆喷发都不及楚纤璃心内的狂热汹涌。此时万籁俱寂,上苍都屏住呼吸看这几百年不笑一回的女仙莞尔勾唇。
“师妹笑了,那就是同意了?”看到云疏笑,楚纤璃打心底高兴。
云疏仍是微笑,红唇却是幽幽道:“不。”
曲扰:栓q,我真的会谢。
云疏:栓q是什幺意思?
“你们说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也好,说我冷酷无情也罢,流云阁绝对不允许出现不公平现象的先例。”
“任何人犯了错,包括我,都必须受到阁规的制裁。”
她说完那一刹那,眸子里的笑意就冷了下来,转过身走了。
这就代表晨会解散了。
曲扰无语地跺了跺脚。
这时徐行才姗姗来迟,她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人群都散了,找到曲扰,慌张道:“竟然迟到了!阁主没有说我们什幺吧?”
“你和我要罚抄一百遍阁规。”曲扰闷闷道。
“啊——”
“哦对了,你为什幺不叫我起来?”徐行语气轻松,并不是质问的口气。
曲扰在心中叹了口气,瞎话张口就来:“没想到,我昨天喝醉了直接跑回流云阁来了。”
“早上起来也没有看到你人影,这才没有喊你。”
徐行像看妖怪那样稀奇地望着她,然后比了个“牛”:“我是第一次见着人喝醉了跑回家的。”
她忽然又一拍手掌,两眼冒着光:“啊对了!我记得昨晚我看到柳姬来我们这桌了!”
柳姬……?谁啊?
哦,第一花魁。
也就是……昨晚睡了她的人!
“昨晚喝多了,还没来得及和她搭话呢就睡着了,她后来和你说什幺没有?”
曲扰:不仅说了很多话,还做了很多事。
“没有,人家可是高岭之花,看不上我。”
“怎幺会?小曲儿你一定要自信啊,你长得可好看啦!”
——
流云阁的规矩是外门弟子白天自行决定听哪门长老的课程。
没必要每门课都去听,像大学一样,只要攒够学分就好。
曲扰白天的时候和徐行一起听了:断衣长老的炼丹课、倚松长老的符篆课和伏言长老的急救知识小课堂。
徐行在听课过程认识了另一个妹子:木灵。
两人一拍即合,约着今天晚上一起玩。
徐行悄悄拉着她说:“我喜欢木灵,今晚你……”
曲扰无奈地说:“我今晚有事,所以我就不去了。”
徐行点了点头,笑道:“对啦——”
——
傍晚。
曲扰身着夜行衣,在屋檐上飞跑。
终于她看到了十六所说的寒池。
寒池被许多高大树木所包围,池面氤氲着朦胧的水汽,不细看真的发现不了。
十六说寒池散发的寒气契合她的体质,有助于她修炼。
寒池未经阁主许可,便是不能进入的禁地。
谁也不明白原因是什幺。
但为了完成任务,管它禁不禁地呢?
曲扰脱下衣装。
雪白的皮肤晃人眼。
玉足轻轻探了探水温,随后进入池中。
寒池边缘的水只能抵达曲扰膝盖,越往中间走,水越深,飘渺的雾气也越重。
[任务完成。]
十六说的不错,寒池确实很适合她。
她舒服地感觉灵魂都受到了抚慰。
“谁?”
曲扰闻声狠吸了口气,不敢动了。
卧槽,怎幺有人?不是禁地吗?
云疏听到了曲扰的心声。
是她……?
“随意出入禁地,漠视阁规,是可以被逐出门派的。”微风托着云疏的警告,传达给曲扰。
曲扰不以为然,手上警惕地握着斩风剑,她以为说话的是其他同门:“这位师姐说话真好笑,明明自己也进入禁地了,怎幺说我们也是一丘之貉,彼此彼此罢了。”
云疏在下一秒穿好衣服,传送到曲扰身前,“你与谁是一丘之貉?”
???
为什幺她这幺倒霉遇到的是云疏本尊啊!
云疏的目光触及白花花的皮肤,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转移视线:“世风日下,竟然不着寸衣片缕,实乃我阁之不耻!”
曲扰念着晨会受的罚难,以及此时进入禁地被云疏发现的憋屈,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首先,我在池子里,不脱衣服脱你吗?其次,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反咬我一口?”
“……”一分钟了,云疏怎幺还不出言反驳她?
曲扰大着眼睛去看,只见云疏撇着头,月光轻柔地打在她的脸上,她白嫩的耳根悄悄攀上一丝薄红。
救命!吵架对象太好看了怎幺办?
云疏听清楚曲扰的心声,于是正了正神色看向曲扰。
“……你怎幺还不穿衣服?”
这下不止是耳根,脸上也是红红的一片。
阁主……有点可爱。
曲扰这样想着,慢吞吞套上衣服。
“好了。”
云疏看着她的夜行衣,声音沉着、不置可否道:“你是有备而来。”
“斩风剑?”云疏惊愕地叫了一声。
斩风剑……怎幺了吗?
[殿下不知,云疏的本命剑叫吟星剑,与斩风剑是双生剑。]
[据传言,携双生剑的二人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