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用你的嘴来解决它

【1】

阿尔伯特跋涉在幽深泥泞的梦境。

各个时期的记忆若枯叶散落在沼泽深黑的表面,腐朽之中却又折射着如玻璃纸般令人目眩的光芒。在少时记忆的某个角落里,身为公爵长子的他和年幼的妹妹辛西娅藏在衣柜中,目睹了老公爵对公爵夫人暴虐的性爱过程。

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他们高贵的、威严的父亲母亲就像野兽那样交媾。素日威仪的父亲在他们眼前扼住母亲脆弱的脖颈,像交配中的雄兽以尖利的门齿楔入雌兽的咽喉。满目皆是母亲散开的金发、父亲猩红的眼睛,抽搐的身体和濒死的神情,在情欲以外他们还嗅到死亡的气息。

感到妹妹的身体在他怀中不住地颤栗,阿尔伯特伸展少年的双臂,从背后环抱住妹妹单薄的肩膀。这时的辛西娅实在太过娇小了,他用一只手就能捂住女孩湿漉漉的眼睛和嘴唇,以掌心去聆听那恐惧的呜咽。

他专心地观赏着这出绝望的戏剧,眼里没有恐惧,只是痴迷。慢慢地,他将嘴唇附上妹妹的耳廓,低声说:

“辛迪,这就是温格纳的爱意。”

没有理性,没有温情,暴虐的欲望注定将一切焚烧殆尽。自古以来的温格纳们无一不是这样在暴力和仇恨中绝望地相爱,就好似恶魔早已为他们书写好了命运。

这就是“力比多”支配下的,名为温格纳的家族的悲剧循环。

他低头亲吻妹妹金色的长发,黑暗中两双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瞳宛若红宝石一般折射着幽暗的光辉,看起来美丽又妖邪。

阿尔伯特在牢狱中醒来。

囚室中潮湿阴冷的空气渗着裸露的皮肤,锻炼得极其强悍的肌肉表皮也浮起细密的颗粒,起身的动作牵动了手腕和脚踝上沉重的镣铐,深陷进皮肤的粗重铁环带来接近麻木的痛感。他的囚室甚至没有一扇窗,仅有的光源是从铁栅外漏进来的火把的光亮。

他就像感受不到脚踝和腕上的疼痛一般面无表情地翻身坐起,男人健硕的身躯被狭窄的囚室衬托得愈发如同被幽囚的猛兽。他的背后紧靠着冰冷的石板墙壁,侧耳就能听见自囚室之上的公爵宅邸中传来的声响。

今天的公爵府邸异常热闹喧嚣,就是被囚禁于地牢中的他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喂。”他用腕上粗重的铁环叩击囚室的铁栅,问外面执勤的看守,“今天是什幺日子?这样热闹。”

火把的光芒映亮了囚室中男人极具侵略性的俊美面孔,即使落到这样的境地,温格纳家族标志的金发还是像昂贵的丝缎那样闪耀,危险的红瞳也如宝石一般熠熠闪光。

看守的盔甲之下是忐忑的表情。眼前戴着镣铐的男人曾是温格纳家一人之下的大少爷,公爵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如今一朝落难,他这样的小卒反而愈发不知道如今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应对。

看守最终斟酌着回答道:“今天是辛西娅小姐继位的宣誓仪式,阿尔伯特少爷。”

他说来无意,阿尔伯特却几乎要被这个讽刺性的称呼逗得发笑。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享有和她平起平坐的身份了吧,阿尔伯特想。今天往后,他们中的一个将是高高在上的女公爵,另一个则是府邸地牢里无名的囚犯。

“我们的辛迪终于成长为了不起的女人了呢,艾德里安。”

镣铐中的男人兀自吐露着一些浓稠暧昧的言语。没有人回应他,地牢中惟余静默的空气。

艾德里安是公爵次子的名字,他也曾是温格纳家族的继承人之一,但自从阿尔伯特在继承斗争中失势入狱后就一直不知所踪。

铁栅外的看守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他觉得这位曾经的少爷的精神状况约莫已经失常。毕竟这栋宅邸中的所有仆从都知道,阿尔伯特少爷是因毒杀老公爵图谋篡位而获罪入狱,正是辛西娅小姐亲手将他铐入了牢狱之中。

在这一成不变的单调牢狱之中,连时间流逝的痕迹都难以捕捉。阿尔伯特阖起眼,沉入又一个亦真亦幻的梦境。

自从到了这昏暗的牢狱之中,在镣铐束缚下几乎什幺事都做不了,他从此就一直多梦,依靠咀嚼回忆来度日。

他的妹妹也会做同样的梦吗?阿尔伯特时常也会这样想。

应该会的,毕竟是那样难忘的记忆。

只是同样的记忆,于她而言将会是噩梦吧。

他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中回味起一些糟糕又甘美的记忆,躁动的胯下腾起烫灼的爱欲,但被镣铐束缚的双手再也无从自行抚慰释放。

他会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是吗?

他等着她来向自己讨债。

成为公爵的第一天早晨,辛西娅依然是从污浊的噩梦中醒来的。

污秽的深渊之中只有两种色彩,分别是来自她最熟悉的金发和两双红眼睛。

黑暗中少年坚硬的胸膛硌痛着她,辛西娅想逃走,却被自身后伸出的另一双手扼住了手腕。汗水,被沾湿的肌肤,潮湿粘连的异样触感,口腔中蔓延的腥涩气味,还有——尖锐的痛楚。全然未知的烫灼的痛感带着锐利的尖刺重重碾磨过她的身体,几乎要将她撕裂,下体从未使用过的某处正在哀哀地抽搐痉挛。

年幼的女孩鼓起恸哭的眼睛,眼眶中蒸腾的热汽蓄而不落,是她第一次流的泪。

从污秽深渊的最深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

「辛迪,我爱你。」

辛西娅捂起了耳朵。

「辛迪,我爱你。」

「辛迪,我爱你。」

「辛迪,我爱你。」

她被那道令人作呕的声音一遍一遍地缠绕,挣不断逃不掉,像沼泽中的软体虫豸那样湿湿粘粘地紧窒吸附着她的皮肤,增殖出无数生满吸盘的触手。

她恸哭,她颤抖,她咒骂,她流泪,她万念俱灰。她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一次又一次坍塌,再一次又一次在濒临毁灭的边缘重新燃起。

在污秽的泥沼之中,她体味着吞咽着咀嚼着酝酿着,用颤栗的身体去镌刻那一股五脏俱焚的烈焰一般的恨意。除她以外再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深沉的恨了,就是地狱焚烧罪业的业火也不过如此可怖。

她咒骂:“我要你们下地狱去……”

“兄长。”

惊醒时辛西娅出了一身汗,丝质睡裙的背部已经完全浸湿了,长发汗涔涔地贴着裸露的皮肤,带来一种冰凉湿黏的恶心触感。

她从床上坐起来,促促地喘着气,随即动作粗暴地扯下被单,将右手贴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梦境中下体的痛楚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如今手掌所能触及的只有一根硬邦邦的凸起物,掌下紧贴着的是性器表面不安分搏动的青筋。

她晨勃了。

“该死。”辛西娅咒骂了一声。年轻的女公爵蹙起高傲的眉目,鸽血红宝石般的眼瞳里已然有欲色浮动。

她胯间的男性性器是来自“力比多”的馈赠。

传说温格纳的祖先曾与魔鬼做了交易,以某种代价换得了魔鬼的种芽“力比多”的庇佑。自此“力比多”就在温格纳的血脉中根植下来,它会挑选每一代中最优秀的温格纳为继承人,被“力比多”青睐的温格纳将得到魔鬼的一部分力量,成长为智慧和力量远超常人的继承者。虽然听起来荒诞不经,但这样的故事却被原原本本地记载在温格纳家族异常详实的家族史言之中。毋庸置疑,这就是几百年来温格纳家族能够安稳地立足在权利巅峰,并得以代代传承且日益壮大的秘密。

诞生于魔鬼之手的“力比多”只挑选拥有男性性器的温格纳做为宿主,按理说生而为女性的辛西娅本该无缘于它,但她好像偏偏格外受到魔鬼的眷顾——14岁那年,她长出了男性的性器,并因此被“力比多”选为了继承人。

于女性身体之上诞生的男性性器为辛西娅带来了她所渴求的权力,但她有时也恨极了自己这具怪物般的身体。由于被“力比多”赋予力量的副作用,这件本不该存在于此的男性性器总是不分时间场合地像野兽的棍杖一样随意发情。譬如眼下,两小时后在皇宫中就将开始她继承公爵之位的宣誓仪式,而这根雄性性器现在的状况只会为她本就紧张的时间安排平添困扰。

辛西娅不得不耐下性子处理眼前糟糕的境况。她撩起颈后的长发,将自己从湿漉漉的睡裙里剥出来,然后摇响了床头传唤侍从的金色铃铛。辛西娅身边并没有固定服侍的女仆,那是专门用来传唤她的贴身侍从伊恩的。

当伊恩推开房间门时,辛西娅已经将自己初步整理好,此时年轻的女公爵正并着双腿坐在床沿,眉目间有明显的愠色。她冲了澡,也换了干净的睡裙,只是唯有腿间那根高昂的棍状物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法自己平息的。

侍奉她多年的伊恩只消一眼就明白了他的主人当下所面临的状况,他利落地在身后合上房门,并上了锁。

“我来服侍您,小姐。”

深色皮肤的侍从走到床边,他在辛西娅并拢的膝盖前单膝跪下,用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双手将睡裙的裙摆掀起。辛西娅配合地分开腿,那件高昂的性器便自白裙之下弹跳出来,硕大的头部几乎要顶上伊恩高挺的鼻梁。

他用戴着丝绸手套的双手将那性器从根部扶起,同时俯下身,深色的嘴唇微张,几乎就要复上性器昂扬的头部。就在这时他忽然擡头看向辛西娅,男人铅色的眼珠柔软无害,流露出像是向主人询求准许的小狗那样的神情。

“做吧,伊恩。”辛西娅擡起下巴以示首肯,“用你的嘴来解决它。”

【TBC】

初来乍到,请多指教!(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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