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帝姬今日派人召了闻大人入梓宫一叙……闻大人他至今还未出宫。”
当今陛下溺爱独女,特在皇宫内修建梓宫,为爱女的居所,一应用度比之东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身玉立的青年背着手,脸色不受控制地阴沉下来,明明是如玉温润的一张脸,此时倒是让人生寒。
仆从小心翼翼地偷觑着他的神色,犹豫了片刻,没敢言语。
自家主子与帝姬闹了矛盾,谁曾想这便让别人钻了空子?
可帝姬及笄一年以来,虽有三夫四侍之权,却也是紧着主子一人的,怎今日便转了性子,召闻大人入梓宫了?天家的心思当真是猜不得……
梓宫自景玥帝姬六岁时初建,十六岁时完工,每一处都体现着陛下赤忱的爱女之心。
“闻大人是否身体有恙?”听从父皇的吩咐,召闻岭过来谈公事的景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前跪地不退的青年。
这于请安告退的礼节而言,停顿的时间未免过长了,更何况闻岭出身世家,不可能会在这样的地方出错。
景玥的第一反应是这位据说文武兼备,惊才绝艳的闻大人是不是在她父皇的“压榨”下,精神不济,体力不支,得了什幺突发的疾病……
想到这儿,她俯身凑近了一些这位朝堂重臣,想瞧瞧他的面色,却冷不丁与擡起头的闻岭对上眼。
那是一双可以赞一句好看的眼睛,但深沉内敛,全然猜不出情绪。
不过这也当然,他是天子近臣,身居高位,年纪轻轻便能走上那个位置,自然是少不了手段与能力的,见多了藏匿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事,他的眼睛怎幺可能会干净到可以一眼看穿……
“闻大人若是无事,便可回府早些歇息了。”对方的脸近在咫尺,景玥未有停顿,神色平静地直起身子,拉开距离,下了逐客令。
“臣有事。”闻岭依旧半跪在地上,擡头注视着端起茶碗,回避了他的目光的景玥。
“臣斗胆,想要父凭子贵,请殿下恕罪。”清冷的音调带着些沙哑,坦然自若的语气全然与出口的话语各站一边。
景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震惊又疑惑的目光投向已经自顾自站起来的青年。
“你……”她疑心是自己听错了,本就是天子近臣,朝中重臣的闻岭怎会说出父凭子贵这般寻常男子都备觉羞耻的话来……
但眼瞧着闻岭快狠准地逼近她,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圈进自己的身下时,她默默住了嘴,问不出口,也不用问出口了。
“殿下,臣爱慕您已久。”他逐渐缩小着他与她的距离,温热的手掌隔着夏日轻薄的衣衫贴上她的身子。
景玥难得有些许窘迫,发间的步摇轻响,她红着脸,被圈在他怀里,与他耳鬓厮磨。
她是高高在上的帝姬,且有三夫四侍之权,高门世家的儿郎自然都不屑于献媚讨好,更不会上赶着进她的后院,折了一身傲骨。
景玥她既看不上那些个阿谀奉承,故作姿态的人,又不愿主动接近那些世家公子,及笄一年多,身边也就那位刚刚爬上尚书之位的宁公子入了她的眼罢了。
不过前些日子闹了些矛盾,吵了架,哪成想这便有人巴巴地来自荐枕席了,还是一向清冷高傲的闻大人。
景玥顿时便有了些兴趣,她任由闻岭吃下她的口脂,纤嫩的手指拂过他的唇间,擦去那沾染上的一抹海棠春色。
“本宫的裙下之臣,可不是那幺好当的,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