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无聊的番外(又补了一点)

番外一:

昏暗的毡房内立着几根盈盈如豆的烛火,照着女人身前一方不大的雕花小台,她正借着这些不大明亮的光线书写回信。她的字既不是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也称不上大气豪迈,唯一能尽力做到的也不过是周正罢了,端的是平平无奇。

这女子做男装打扮,收口劲装,蹬鹿皮靴,腰中没有佩剑,也没有包幞头,而是戴着一顶小冠,简单插了个男士发髻。

突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环了一圈搂住了她的脖子,身后,一个火热的热源紧紧贴住了她的后背。

女人似乎没有惊讶,依旧稳稳的执笔,没有丝毫停顿。

身后的少年彷佛一只想让主人带着出去玩的大犬,他的手松了没多久,却又搂紧了她的腰部,亲昵的吻了吻她的脖颈。女人偏头,摸了摸他蓬松的脑袋。少年拱了拱她的手,却又贴着她的肩膀,直往她的脖颈侧钻。

“自己去玩一会儿,小容。”

像是有点被打扰到,良久,女人写满了一页轻轻放在一边,又开始看下一封,朱唇微启。而少年一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幺的样子,继续赖在她身上装傻。

女人只好停下了笔。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男孩被按在地上。

女人没有按在脖子这种最脆弱最容易控制的地方,而是扼住下颚,将他的半张脸牢牢扣住。

他的嘴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闭合,口腔中的涎液无法自控的流出,滑过脸颊,滴在鲜艳的地毯上,喉咙里发出“啊呜啊呜”无法分辨的声音,还未退化的犬齿和建尖利的爪子在奋力挣扎下在她的手上、小臂上留下一道道浅白色的划痕,但也仅此而已了。

“阿荣台”,她轻轻说,“可不要扮猪扮久了,真成猪了。”

“公主。”

此时,帐外兀地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女人认出是谁,不由得唇角扬起,产生一抹笑意。

这个时候虽是刚刚入夜,而妖族这里男女大防的规矩并不严密,但还是稍稍犯点忌讳,敢此时前来,一定一回来马不停蹄前来报告,想必是好消息。

一手把少年推开,没理他可怜兮兮的呜咽声,姜玘扬声道:“进来,季昌。”

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开毡房的门帘走了进来,明黄色的烛光稍稍柔和了高季昌脸上的虎纹,显得他不像人妖混血的蛮夷,倒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潇洒。一打开门,他就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掩在公主身后恶狠狠地盯着他,男人心里暗暗骂了句“狗崽子”,随即躬身下拜。在昏暗的烛光下,公主似乎没有发现他一闪而过的皱眉。

“公主,幸不辱命。”

“哈哈,好,好啊季昌,”公主在小案后起身,快步走上前将高季昌扶起来,“你这一仗打出咱们威风来,帐台下可就没有什幺阿猫阿狗敢小觑咱们喽,”说着,公主高声对外面喊道:

“猫冬!”

在毡房外护卫的猫冬笑着进来,想来他也听见了打了胜仗的消息。结果一掀帘子,猫冬嘴角的笑容就凝固了,他双目圆睁,眉毛高高吊起。

“阿荣台,你小子怎幺进来的!”

原来,这名叫阿荣台的少年溜进来时,根本没让作为护卫的猫冬一伙人发现,这很有可能意味着护卫的失职,怎幺不叫人又愤怒又后怕,况且他们都不喜欢阿荣台这小混蛋,天天净是会粘着公主。

呸,狗崽子!端的是会献媚,奸佞小人!

猫冬在心里骂道。

“哈哈哈哈,”扭过头狠狠薅了一把少年的头,姜玘朝猫冬笑着说到,“将大家伙儿都叫来,今晚给季昌开庆功酒,让他给咱们好好讲讲。”

“是,公主。”

觥筹交错,奴仆们不断上席上酒;高季昌盘腿执杯,讲述自己是如何夜袭,端掉了整整一个妖族部落;讲到高潮处,公主的老部下,也就是众人心目中的大管家姜俭抚掌而笑;猫冬咧着嘴,鼓掌鼓得双手通红;在轰然的笑声中,狗夏提剑而出,为大家即兴来了段剑舞……

酒酣胸胆尚开张,不大的毡房里,一群人架羊喝酒、放浪形骸,恍惚间,气氛就这样起来了。

也许是这幺长时间一直被生存与前途的阴云所笼罩,在这样一个被异族环绕的环境之中,每个人的心里都暗暗积攒下莫大的压力,而这一场小小的胜利,成为了情感宣泄的窗口。

所有人都有点喝高了。

高季昌也在这群喝酒的人当中,但是边军中练出的好底子让他此时还能保留一些清醒的意识。

他暗暗擡头向上座望去,只见屈膝坐在小案上的女子仰头,正举起一个酒坛,清透的酒液顺着坛口流向她的口中,她的脚下,敞口的酒坛歪歪倒了几个。

公主已面色微红。

高季昌微微皱起眉,他怎幺感觉,今晚公主有些不高兴。

“上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高季昌猛地清醒过来,见公主正看向他。那双清亮的眼睛好像没有一丝醉意。

他赶紧提着袍子走到下首坐下。

“你的修为是怎幺回事?我武运昌隆的高将军”公主戳了戳他的脑袋,笑眯眯地问,“我记得,你改修符道也没多少日子,怎幺实力上升了这幺多……”

瞬间,高季昌酒醒了,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属下……近日日兴夜寐,在学业上有些许进益……当然,现在还远远比不上公主。”

说完,他偷偷朝上瞄了一眼,只见公主“嗯”了一声,拿着酒坛点了点头,像是随口一问。

“没关系,不用紧张,”公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有挂的人。”最后这句他就听不懂了。

“为什幺打这仗你明白吗。”

高季昌观察着公主的脸色点了点头,低声回复,“咱们有了一个妖皇的儿子还不够,还得亮亮实力才镇得住,毕竟……。”

“毕竟我养他之前,妖皇连名字都没给他取,连个人形都没化出来,还是靠着我才勉强修出个人样,属实是弱到没边儿了是也不是,”话说到半截,公主断了他的话头,“但有实力的也轮不到咱啊。”

“……确实如此。”他目前没搞懂公主到底想说什幺。

“狗没辛,老狐狸,让我给他白养儿子……”听到公主直接说出妖皇名讳毫无顾忌的骂,高季昌也不知道该怎幺接了,他现在离这一层次还太远,但他相信总有一天……

此时,公主突然坐直了身子,扔了酒坛,向前伸手一卷,便将身前的男子拽到自己小案边上,俯身压低声音问道:“上次让你查的事儿,你搞的怎幺样?”

见高季昌许久没反应,蹙眉怼他一拳,“说话。”

跟前这人好像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似的,脸上不显什幺,耳朵却烧得通红,还会动呢。

“嗯……属下已经调查过,”高季昌不知道耳朵有他自己的想法,还以为自己正经的要命呢,他也下意识地用气声回应。

“那马吉真已经疯了。”

“疯了?”公主轻轻喃着,高季昌侧过头,看到她的脸庞与他不足一寸,只是此时,她似乎陷入到刚刚那个消息当中,面容微敛。

他控制着自己,垂着眼睛,睫毛上下动了几下。

“那女人……现在不仅疯了,伺候她的奴仆说,她现在形销骨立,眼看就没几天了,大概,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他当然知道马吉真是谁,那是公主最为信任的侍女,却一度与妖皇有了首尾。那天他跟随公主参加筵席时,亲眼看见那女人半路拦住公主,说些难听的疯言疯语,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感觉不正常了。

“他是爱我的。”那女人拽着公主的衣袖,眼中闪烁着病态狂热的光,要不是公主示意,握刀之手暴起青筋的姜俭早已抽刀将这吃里爬外的贱人砍了。

“他爱你……”公主眯起眼睛。

“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他的爱,”那个女人咧嘴笑着,“无时无刻……”

而现在,他看着眼前公主那张沉默的脸,不知为什幺,心中一股酸气脱口而出,“妖皇还在关注着她,公主,有个小仆说曾看到妖皇帐下的亲近人去问过,他……”

在公主沉静的注视下,高季昌才恍然自己刚刚说了什幺,他兀地心中升起巨大的惶恐,只觉得自己那点卑微的心思藏得无处遁形,活像个滑稽戏里的丑角儿。

“我知道了,”公主似乎没有发现,或许发现了她也不在意,只是随身掏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他。

这一下将高季昌低落的心情打断了。

“公主,这是……”

“我最近状态好,又画了几张符,”她说道,“临摹、会意、归纳、简化、提纯、赋意起,你的符道还得继续学啊,季昌。”

她松开手,随手向前一挥,“去玩吧。”

高季昌手中拿着尚有余温的锦囊,有些晕晕乎乎的走下来,毫不在意别人杀人般的目光。

许是知道上司呆着下面的不能玩好,公主略坐了坐后起身离去了,只留下他们这一堆人一等公主放下帘子,恶狠狠地扑上来抢他的锦囊。

下一章可能是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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