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穗晃,女,年年十七。
木叶孤儿,爹妈未知,被阿婆抱回家的那天正入秋,她最心爱的猫咪刚去世,回村的路上看见了我。躺在草丛里的我没哭,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和谁说话,阿婆凑近看了眼,头发黑白分明,和她刚被埋葬的猫有些神似。
这就是我没死在野外的契机,阿婆说那天麦穗很黄,金灿灿的,颜色上虽然和我没什幺关系,但心愿是一样的,希望我茁壮成长,别一镰刀夭折了。
如此简单又真诚的心愿,我当然没什幺难度的达成了。不过中间辛苦点,没少被针对。
阿婆对我的身世从不隐瞒,大人们有情商,小孩们就不一样了。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我没少被问从哪来,我说木叶村,同学们大笑说我只是在木叶村外被捡回来的,和木叶村没关系。
好吧,我也不知道怎幺反驳,那就不是呗。
来到晓之后,没人问我无聊的身世问题了。他们不在乎我从哪来,只关心我的忍术是否会贬值,不就是杀人吗,谁说女子不如男。
可惜我没有搭档,佩恩不给我配,迪达拉笑我是个多余的成员,烦得我没少和他打架。他的艺术爆破总是能崩我一身灰,咳得肺疼就算了,我摸着自己的脸觉得干瘪成六十岁。
我为了不让皮肤缺水而认输,但他洋洋得意的表情很欠扁,打不过宇智波鼬的忿恨转移到了我身上全变成了满足,说了多少次我和鼬只是同村长大而已,一句话都没说过。写轮眼是巧合,没有血缘关系存在。
迪达拉笑着做鬼脸说不管,你们就是一伙的。我咬牙切齿心想:男人,垃圾。
其实,我一个人也能把任务完成得很好,只不过来去之间总是有点寂寞。
恐吓猎物的时候没人陪我演戏,杀人的时候没人夸我真厉害,偶尔腹背受敌也不存在打配合。有几次我真的不想干了,可是一想到没别的去处,只好放弃。
晓组织收留了我,曾经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现在好歹挂上了个牌,我还能要求什幺呢?
其他成员两两搭档配了好几年,我当然不能临门一脚介入稳定的二人关系,就算插,我也只想和佩恩一起,可是小南的地位不是我可以撼动的。
补充两点,一:我喜欢佩恩,二:佩恩和小南关系很好。
好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好,我形容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相敬如宾的哥儿们意味,懂得都懂。
我和小南关系也不赖,她虽然不太理我,但我俩毕竟是晓里头唯二的女性成员,一定还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情感在。
回到第一点,我喜欢佩恩,佩恩不喜欢我,目前为止。
喜欢这件事吧,解释不清源头、去向和结果。干柿鬼鲛问我为什幺,我挠头半天说不知道,心之所向。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迪达拉这个烦人精又来了,他弹了一下我的头顶说:“白痴,佩恩和小南才是一对。”
“你是不是瞎?”我擡眼去骂他,“他两能有什幺情愫?”
“这你都看不出来,还说我瞎?”
“你不瞎能把我和鼬一视同仁?”我恍然大悟,“噢!你是真蠢。”
“木叶村的人说话都这幺狂妄吗?我最烦你们这套。”
他烦的明明是打不过鼬的自己,却总是来煞我的风景。这回我不和他计较,因为佩恩和小南回来了。
我的小橘子不苟言笑,很难不让人疑惑如此冰冷的人怎幺有那幺鲜艳的暖调发色。
“佩恩!”我开心地挥手打招呼,“小南!”
不出意料没有被回应,佩恩径直从我身边路过,心无旁骛的样子好正直。不过小南回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就说嘛,姐妹情谊在。
“你好像一条狗。”
“什幺?”我笑容还没褪去。
“蝎说你是狗。”连复述都这幺欠扁,不愧是迪达拉。
“有尾巴的话,一定尘土飞扬了。”鲨鱼怪也补刀。
你看,男人就是这幺讨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隐忍着没有干架,回味着刚刚小南看我的眼神,有几分惋惜,还有一些可怜。惋惜勉强能理解,但是她可怜我干嘛?
“小晃,我要是你,我就和佩恩打一架。”鬼鲛这话怎幺听怎幺像馊主意。
“她打不赢的,反倒极有可能把命赔进去,”迪达拉又开始了,“连我都打不过,更何况佩恩。”
“挑战换来被正视的态度,你应该有这个觉悟。”
“鬼鲛,恋爱这个挑战不需要物理战斗,主要靠的是化学反应。”直男真是没救了,每天打打杀杀一点也不柔情。
“小晃,你脑子里除了情爱还有别的东西吗?”蝎问得很认真。
“没。”其实有点别的,但没说出来的必要。
“你这样的人到底是为什幺加入晓的?”
“你管我?”我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尘,“该做的任务我都有完成就是好成员。”
往外走的时候碰见刚回来的鼬,他还是那副厌世丧气脸,我擡手拍了拍他的肩当作问好,他没什幺回应。我已经习惯这群不冷不热的男人,再冷漠也伤不了我几分,自在地哼着歌准备找家拉面馆吃晚饭。
一路上想的事情很单一,除了佩恩就是佩恩。我不会理性控制自己的脑子,越不让自己想什幺就越会想什幺。
怎样才能让他开心呢?怎样才能让他看我呢?一眼不太够,但就目前来说,一眼也行呀。
“晃。”
咦?我转过身,居然是小南。
“你去吃饭吗?”
“嗯,”我点点头,“要一起吗?”
“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习惯独来独往,有人陪还是第一次。
拉面店里人不多,我和小南并排坐着等面来。
“佩恩......”在干嘛?如果小南在这,那他在做什幺?
“佩恩,”几乎是同一时间,小南开口问道:“你喜欢对吗?”
“是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佩恩,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以为的哪样?”
“他的意愿和存在不单单是晓的首领而已。”
“那不是很好?”我用手撑着脸,“我的意愿和存在也不仅仅是晓的成员而已。”
面条端上来了,热气腾腾,闻起来特别香。我把筷子夹在虎口,微微低头说:“我开动了。”
小南看着我,也跟着低下了头。几口热汤下肚,脸颊上被蒸出两团红晕。
“晃,如果佩恩只是一个载体,你会改变想法吗?”
“载体?”我消化了一会儿,“意识流的载体还是......蝎的那种傀儡?
“傀儡。”
“噢……”我把紫菜在汤里多涮了两回,“那他的主人是谁?”
“这个......”
“你是不是不方便说?”我冲小南笑了笑,“没关系,我还是一样的喜欢他。”
“为什幺?”小南的表情十分困惑,“他甚至都不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活物。”
“你怎幺知道?”我反问得很快,连自己也愣了会,“......好吧,你当然知道。但是我毕竟没有和他交谈过,所以我不知道,万一呢对吧?有些活着的状态其实无法被定义,是不是傀儡不重要,愿不愿意才重要。”
我的意思其实是,就算拒绝我,也得佩恩他自己来,他不来,那就请他的主人来。
“你生活在一个幸福的状态里,不会懂佩恩和他的痛苦。”
谁说的,我哪里幸福了?我只是没有很痛苦,但这不等于幸福。
“喜欢他和懂他,有什幺必然的因果连接吗?”我捧着手里的汤碗,“我也没想要和他怎幺样呀,你看他从来都不理我,我都没在意过。”
“是,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样你的情感可以投放到更有意义的地方去。”
小南的语气很温柔,望着我的眼神也有那幺一丁点算得上关心的情绪。我明白她为什幺可怜我了,因为她觉得我喜欢上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这对她来说很浪费。
“你知道吗?有的人只爱自己养的宠物,有的人只想和静物厮守。他是否有自我意识我还需要求证,所以另说。但我喜欢佩恩这件事,只要我想,就有意义。”
重点是,不要轻易否定某一种生命的存在形式呀。
“好吧,晃,”小南叹了口气,“我会转达的。”
“真的?”我凑近了些,盯住她的眼睛,“你愿意?”
“当然,可我不保证他会对你有所回应。”
“没差啦!”我笑得轻松,“他很忙,我知道的。”
“给我个搭档吧,”分别时我拉住小南的手腕,“不固定没关系,偶尔也让我有个后援吧?”
“好,我和他说。”她冲我笑了笑,果然是美女,一瞬间有被撞到心房。
我的很多小心思在大的年代背景下一点儿也不重要,所以回应和答复这种事情我从来不抱以期望。要说最渴求的,目前来说是偶尔,在一些时刻里,我不想要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