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陌生的周遭环境令她难以入睡,季南枝甚至想再同施斐要点安眠药,虽然这个举动看起来很不妥当。
每次失眠,她脑子里就总爱想东想西。
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因为大脑在这样高速的运转下,反而会越发清醒,季南枝很清楚自己应该停下脑中的浮想联翩。
床边立着一人高的落地灯,微亮的灯光透过浅沙色纸罩洒在亚麻布包裹着的黄铜床上,灰褐色床面上印着的影子被灯光拉伸成暧昧的形状。
房间里能听到女人呼吸声渐渐变重,她不自然屈起身体,卫衣的下摆在几次翻身后都堆到腰上,露出只穿了条奶橘色内裤的下身。
季南枝在昏黄的夜灯中睁开眼,被黑暗晕染加深的眼仁亮得出奇,她咬着下唇,光溜溜的大腿紧紧夹着,大腿内侧的软肉小幅度互相摩擦着,有些酥酥麻麻的痒,也有些水意染湿了内裤。
她红着脸,试探地伸手揉了揉胸前的两坨雪峰,学着白日里它们被眷顾时的手势,时不时掐揉顶端发硬的乳果。
“姐姐……”
耳边仿佛幻听到男孩低压着的呻吟声,季南枝手中动作一顿,懊恼地整个人翻过去,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嘴里咿咿呀呀说得都是些咒骂自己的话。
她是疯了,脑子里尽想的都是季北尘赤身裸体的模样,还有他那处粉色的……
——季南枝你个大变态!
无论前一天发生多荒唐的事,第二天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季南枝几乎是一夜无眠,所以她早早推开房门,看到已经穿戴整齐,一派怡然自得地喝咖啡的施斐时,有些惊讶。
“如果你房间的时钟没时差的话,现在才北京时间四点多。”季南枝飘也似地在吧台边落座,双手托着自己那颗昏沉沉的脑袋。
“成年人每天只要保证有2到3小时深度睡眠,就足够维持一天的好精神。”施斐看她的眼神带着些同情,“要来杯咖啡吗?”
“不用,谢谢。”她不喜欢苦的。
“忘了你不爱喝咖啡。”男人说得熟稔,跟两人有相交多年的交情一样。
“我不爱喝的东西有很多,包括教授给我下了药的那杯水。”
这个梗在她那怕是过不去了。
施斐倒也淡定,他歉意地对她报以微笑,然后起身不知道去了哪,时间过了有十多分钟。
男人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银质的托盘,上面放着两片微焦的吐司,中间夹着翠绿的生菜和一张奶酪片,外加一瓶牛奶。
营养均衡又健康。
牛奶没按习惯被倒进玻璃杯里,施斐清楚女人是一逮到机会肯定顺杆爬的主,他要尽量少抛出机会给她。
兴许确实缺觉缺得厉害,季南枝后面也没再多的心思阴阳怪气。
匆匆把早饭吃完,她就问男人借了张毛爷爷,走到大路打了辆的士。
回公寓的路上她一直在试图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自己弟弟面前不知道该说什幺。
腹稿打了半天,她深吸口气,总算敢站在大门前输入指纹,随着滴得一声,季南枝推门而入。
玄关的小筒灯还亮着。
这是季北尘的习惯,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就总是会在客厅留一盏灯。
灯火长明,家里也不至于太冷清。
季南枝心想从研究所出来,再到她回到公寓,中间顶天也就过了两小时,季北尘每天都是七点钟准时起床,这会大抵还在梦乡。
没有一回来就碰上面,这让季南枝稍稍松了口气,她去厨房接了杯温水,准备先回自己屋补个回笼觉时,她余光瞄到餐桌上似乎压了张纸条。
【姐姐,我先回云山湾了。】
季南枝盯着纸条出神,说不上来是什幺情绪,就脑子懵懵的。
时间过了好一会,女人才把慢悠悠地把纸条又放回了桌上,继续往房间走。
纸条又孤零零地躺在桌上,原本平滑的纸面添了几道折痕,是刚刚被攥紧时留下的。
很浅、却不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