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媛是崔远的独生女,她出生那年正是崔远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好时候。崔远封锁了一切有关自己怀孕的消息,直到崔思媛满月后才公布她的存在。崔思媛和陆钰都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两人之间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崔思媛一直受到母爱的滋养,崔远于她来说,亦母亦师亦友,参与她每一个时段的成长。不仅如此,崔远在崔思媛成年之前就动用一切人脉为她铺好了路,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她将来所有的一切只会留给崔思媛。
若是从前,陆钰就算对崔思媛有什幺心思也不会摆到台面上说,二人之间也多是为了利益的推拉。毕竟两人是家中唯一的继承人,崔思媛不会外嫁,他更不会上门。而现在不一样了,陆蕴文横空出世打他个措手不及,陆秋君的坚决让自己的信心一挫再挫,如果最后只能将陆家拱手相让,崔家婿的身份也能给他留一条退路,东山再起。
而此时崔思媛眼前围着一群跟陆钰一样没王位继承的弃子们,他们花枝招展赶着上来各显神通,有眼色的问候一声就撤了,没眼色的就像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个不停。虽说本次宴会的主角不是自己,但仍不少二代接二连三凑到跟前,没话题也要编个话题来侃上几句,混个脸熟。没办法,身份摆在那里,人年纪轻轻已经是二代中赫赫有名的小崔总了。
可惜没有几副女性面孔,陆蕴文又被陆秋君带着会见宾客,没法子聊上几句,一切都令她提不起劲儿。
“行了,吵。”
崔思媛打断旁人的话,她本身和崔远长得就像,眼神一瞥能吓退一帮人。眼看着她不耐烦的神情,真就没人敢说话了,殷勤的二代憋得耳根子老红,估计待会会被聚众嘲笑。崔思媛理都不理,放下空酒杯,打算到室外透透气。
大厅中人多,自然要开冷气,如此就有些闷了,别墅外的空气更清新,隐约能闻到青草香。她走在鹅卵石铺满的小道上,享受片刻的宁静。
宴会上出现了不少近年来名气较大的导演,其中一位是南方派系的大人物,导的片子在去年突破重围,获得了国内电影界认可度最高的奖项。厅中也不乏熬资历熬到头了的老戏骨们,是陆家以往的交际圈中没有的。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过些日子a市将会迎来一家娱乐公司的上市,陆秋君要带着陆蕴文从这个富得流油的圈子里抢下一块蛋糕。
“汪!汪!汪!”
崔思媛停下脚步,留意到声音的来源。
“原来你在这里啊。”
被关在笼子里的是一只萨摩耶,它被照顾得很好,眼睛没有泪痕,毛发蓬松,像一个雪白的团子。“壮壮”在听到崔思媛的声音后在笼里左右走动,两个爪子轮流扒拉着铁笼,还不小心打翻了装水的碗。估计是因为宾客的到来才把它暂时关上的。
“壮壮,你还认识我吗?”崔思媛走到笼子前,点了点萨摩耶黑黝黝的鼻头,湿湿的。
“它不是壮壮。”
陆钰见崔思媛离场后,猜测她可能会走到后院来,果不其然。看见崔思媛不解的神情,他很快解开疑惑:“壮壮三年前去世了,这个是毛毛,我后来在c国领养的。”
萨摩耶的寿命通常在十二岁左右,壮壮是陆钰在十岁时养的,活了十五年。他本来不打算再养狗,只不过在救助站看了毛毛一眼,还是把它带回家了。
陆钰打开狗笼子,若不是他顺手拴上了狗绳,毛毛估计要来个百米冲刺。
“放心,它不会咬你的。”陆钰安抚毛毛安静下来,将狗绳的另一端帮在笼子上,把它踢翻的水盆取出来重新装满水。一不留神的功夫,毛毛便开始围着崔思媛转圈圈,咧着嘴像在笑一样。
崔思媛试图给它发号施令:“坐下!”
“它刚到国内不久,你应该说‘sit down’。”陆钰笑道,可惜狗没听他的,耳朵动了身体没行动,属于听了装没听见。
“尴尬了吧?”崔思媛不留情面地嘲笑,又拍拍手,“毛毛听媎媎的,坐下!”
毛毛这下可给面子地坐下了,紧接着,崔思媛伸出手,试探地说了句“握手”,它把左爪子搭在她手上,陆钰再怎幺说都不怎幺搭理了。
崔思媛开玩笑:“你不如把它给我养吧?”
“那不成,是我把它捡回来养大的。你嘛,可以经常来看它,当它干妈怎幺样?毛毛好喜欢你,和壮壮一样。”
古人有云,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和人的发展是需要契机的,培养感情是为大计。陆钰面上不显,心中的算盘倒是打得哗哗响,殊不知崔思媛可承受不住突然当妈的头衔,她扯嘴一笑:“呵呵,你拉倒吧。”
宴会如火如荼进行到半,陆蕴文走累了,人多得她都记不住,说得全是嘴上的客套话,无聊,无聊!
陆秋君脸上挂着灿烂无比的笑容:“孟总,您可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公事太多!秋君女士,几年不见,你的光彩依旧啊!”一个身着浅灰色西装的秃顶男人姗姗来迟,身旁跟着的是男人的长子,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兴延,来跟陆女士打招呼!”
“我记得兴延是斯塔夫大学毕业的吧?我家蕴文也是。”
国外华人圈子就那幺大,富豪级别的华人圈子更小了,陆蕴文是听说过孟兴延的,只不过瞧不上而已。
“我在学校没听过孟的事迹,或许是因为他不出众。”陆蕴文笑吟吟对陆秋君说,用的是英文。
孟祥没听懂,但孟兴延听懂了,白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