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想要的爪子不如剁下来?

海面上风平浪静,真正的风雨在阮月夕的国度中。

她没有欢迎会,也没有去见家人,只身一人去总部汇报工作。

“非常感谢阮经理不辞辛苦完成了异国工作,欢迎回家。”

这是她听到的第一句暖心的话,当然,是后面那句欢迎回家。她跟着秘书走,追问:“请问,我的老师什幺时候见我?”秘书和她一样也是佩戴着眼镜,只不过阮月夕的眼镜是矫正视力提升气质用的,而这位秘书的眼镜镜片厚重镜框宽大用来遮挡神色。

秘书:“阮——经、理,请问您的老师是——?”

管上将,军务大臣,阮月夕的舅父同时也是她的老师,鲜少有人不知道,可秘书的发问明显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阮月夕驻足,对她颔首后转身离开。

没脸回家,她在酒店住下,开始焦虑。

终于等到皇帝陛下庆寿设宴皇后顺便邀请阮月夕祝贺她回国,这时她已经在酒店里等了整整两周时间,可算是等来了转机。

寿宴上本没有阮月夕的位置,只不过她是皇后请来的这才能进大厅有一席之位。说是顺便祝贺她回国,可宴会接近尾声也没有人提过她,让阮月夕有一种给了脸又被打脸的感觉。

管深海遥遥望了一眼喝闷酒的阮月夕扭头跟皇帝说:“老哥,这是何必?”也只有他敢和皇帝称兄道弟,老头子笑着回答说:“这个年轻人太狂傲,不打磨打磨的话她不知道‘忍耐’两个字怎幺写。她是个好苗子,是咱们传统一脉的未来,如果真的折在革新那面的人手里,我该心疼死了。”说到最后皇帝还捶了两下胸口。

管上将说:“可以了,教训够了。就像您说的她太傲,脸打多了她也会失去了真我,那她灵魂就该死了。”

皇帝想了两秒钟,突然说:“糟了,我老婆还准备给她个大教训呢。”

皇后终于在结束之前请了阮月夕上台,褒奖了她这两年的辛苦并且恢复军职。下台的时候一个一身军装的alpha拦住她,问:“请问阮少校,您多久没有参加军事训练了?”阮月夕闭口不言微微欠身绕过她。

章流波堵着她,质问:“和平年代如果真的因为您这样的人再次引起战火,您告诉我,上战场的是我这样出生入死的兵还是您这样只会动动笔杆子、嘴皮子的大小姐?”

管上将大声打断说:“章指挥请注意你的言辞,现在各国都处于紧张的关系状态,资源、钞票、粮食等等任何因素都可能再燃战火。这样的情况下,你要先把脏水往自己人的身上泼?”

章流波立刻敬礼并道歉,她尊敬有血性有骨气的管深海但她实在看不上只是投生在好肚子里和读了个好学校就能和她这种用命搏前程的人平起平坐。

阮月夕真的学会了忍耐,她没有像之前那般莽撞对人空谈计划和理想。她站得直,虽然体格没有那个章流波那样健硕但气势绝不低于她,说:“您的话我铭记于心。”

看着底下的小辈们都消停了管深海再次坐下,问皇帝:“这不是挺好的?圣后打算给她的教训呢?”

皇帝给内卫一个眼神不多时拿过来文件给他看,原来皇后特意拖着阮月夕在这个时候复职就是为了在第二天公布实验失败,让她再摔个跟头。如果这两件事时间隔着的话也不会太让人笑话,可如果这头一天刚被夸了第二天就曝光出都是假的,难免沦为笑柄。

管深海捏了一把汗,说:“不至于这幺狠吧?她毕竟是我们传统一脉的……”

皇帝点头:“我知道,这个事就不往外公布了,但也不能瞒着。正好兽人来人觐见拜访他们还顺便提了要给研究所申请一个新的领导人,为了不让革新那面的人把这事扩大这次就派他们那面的人去吧。”

“谁?”

隔日。

阮月夕没想到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等等,日思夜……想……了吗?

她穿着崭新的军装礼服迈向人类形态的云酿雪——兽人族中尤其地位高的人习惯展现自己的魅力常常是半兽人的形态,这次他们出使人族国度所以外表上和人族无异。

阮月夕先对云老大伸手,说:“都是老朋友了所以这次会面我也到了,还请别怪我不懂礼数。”握手寒暄之后她终于能对云酿雪伸出手,幸好藏在手套中的手汗不会被发现,她说:“我们又见面了。”

云酿雪回握她的手,淡淡道:“焉知祸福?”这句话配上她的表情显得俏皮,让人无从生气。阮月夕绅士的扶着她的手,“还请落座,这次来还请你们尝尝我这里的美食。”

坐下后云酿雪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可就是连余光都没有刮过阮月夕,阮月夕想就这样顺势在她身旁坐下,这时过来一个讨人厌的章流波。

“云小姐——”她似流星一样赶来,威风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勋章在胸前闪耀。她躬身伸手云酿雪将手放进她的手掌站起了身,笑着看向易越的礼官询问:“这位是——?”

“这位是常胜英雄,新东区特营指挥官……”

章流波牵着云酿雪的手不放,另只手竖起来阻止礼官接下来的话,她亲自介绍说:“鄙人章流波,我还有一个新身份,伯立瓦研究所的所长。这次我去工作一定在权位而尽心尽力,不会像之前的某个人躲避责任不敢身披职责。”

心照不宣的话偏有人要点破,云酿雪掩唇发出一声娇笑,问:“您不会说的是阮经理吧?”

阮月夕脸上一阵烫,她扶了下眼镜淡淡开口说:“我是因为有更重要职责要做,不该浪费精力……”章流波打断她,“职责不分高低贵贱,在其位谋其事。您的贵族做派不适合出来工作,您适合在家里涂涂指甲养养花草。”

阮月夕无从反驳,因为她说的是对的。是她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被别人指出来的时候如果还嘴犟只会被嘲笑得更狠。她咽下这口气,低头,“您说的是。”

她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现在要忍耐,可她看到云酿雪的眸中再没有之前对她的迷恋,那副表情好似是打破美好滤镜后的清醒和对她们之间已经结束的庆幸。

更可恶的是,章流波竟然还握着云酿雪的手不放。

不想要的爪子不如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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