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女人(2)

他没有回复发来的短信,不过是徒劳地耗费心神罢了——他先前总让她离开,说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措辞恳切有礼:请她走。但女人从来没有理会过他委婉的拒绝,仍是如那房子里真正的女主人样问他想要吃些什幺,她却不会在房子里停留过久,留下饭菜与搽在耳垂处的淡香后就利落地离开;或是像现在这般暗指些别样的不同的东西。

他站立在车前,手放在车把上久久没有动作,压下的眼睑时而闪动,两唇紧抿,一副纠结神色。片刻后终于认命一般叹出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女人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他拉下安全带扣进槽里,转了半圈钥匙后想,原先他动过跑去朋友家避一避的念头,车才停好,手机就震动起来。那会儿他忽然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不知女人究竟怎幺知道自己的行踪,接了电话后,那头问他什幺时候回来?说:「我在家里等你。」口气平静暧昧,甚至带有点调情的笑。他说——我今晚在朋友家住一夜,有点事情。那头便不说话了,仍是笑着,继续问道:

「你什幺时候回来?」

他没有回去,而是关了手机,等到第二天醒来时见到不停弹出来的短信和未接来电。他没来得及点开,一通电话就拨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接着再看短信与来电的时间,从昨晚关机后到现在都没停过。通篇都是同样的话,问你什幺时候回来?他打了半圈方向盘,看着越来越近的路程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要说他厌恶性所带来的、尤其是女人带来的快感显然并不现实,仅仅是兴趣不在此处,以及每每在她面前失态的丑样所带给的羞愧。

车很快停下了。

他的脸几乎要烧起来样,一直低着头用筷子扒拉自己碗里的饭,就算夹菜时也绝不多往女人那儿看一眼。对面的人一手撑着右边脸颊,两腿交叠笑吟吟地望着他。女人炽热的视线似乎要把他灼伤似的,叫他又往上冒了热气,一对耳朵红的像是烧起来了。他忍无可忍,深吸口气擡眼看她,「万宁,别这样看我。」他顿了顿,视线避开女人露出半个的圆润挺拔的胸口,说:「......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她低头扫过自己胸前,问:「你不喜欢吗?」说罢两只手指拉了拉向上延伸且紧紧贴在乳房上的围裙系带,擡头再问:「不好看幺?」

他突然僵直身体,握住筷子的手指颤抖一下,左手探进餐桌下面止住抵在腿间的女人的脚掌,垂下半个眼睑,低声说:「万宁,别这样。」

女人哧哧笑出声,乖顺地收回作怪的长足,手掌交叉握在一块。她问他喜欢怎幺个模样的?讨厌这般放浪的行为吗?——他不答。又问:「喜欢?」仍是不答。女人便忽然起身,赤脚绕到他坐着的椅背处,俯下身体隔着木头贴上去。她歪头盯着他的侧脸,果然见半阖起的眼睛扑闪,外露的手腕上隐隐跳突几条青筋。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白皙纤长的手轻缓地覆盖上去,他扫过一眼,猝不及防叫几点白中点缀的艳红色刺到,呼吸也一下急促许多。女人的指腹浅浅贴在他的手背上,羽毛掠过样滑到腰腹处。他的五指在隐约的痒意下蜷缩收紧,却还是不动声色地、不知反抗地任由女人的手钻到身下。耳垂一湿,便听一道含含糊糊的声音笑问他:「你不想看看我吗?怎幺总低下眼睛?」他万分想要驳斥女人的话,告诉她进门时已经见过她只裹了件围裙的样子:两对漂亮的乳房几乎露出半个,腰部弯滑而下,绑着两条系带,接着是凸起的髂骨,上边束了黑色的四根丝线。他想要驳斥她——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吞了回去。

女人倏地抽出手,他不知道那一瞬间的心情究竟是哪种多些。但不等他作出动作,好比说——唤回了散去朦胧的神智,斥责她,让她停下不要再做,女人就已经钻进餐桌底下,头抵在他起了反应的腿间,由下至上地望看他。他浑身火烧一般难受,眼神晦暗不明,沉默片刻后张开干涩的喉咙,缓慢沙哑地说:「别这样......呃!」

餐桌上正发生的艳事让他觉得分外熟悉,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女人一样坐在对面,右脚脱出红色的高跟鞋,脚趾撩起他的西裤沿着小腿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他的下身。那时第三个人在一旁谈笑,说着一些与他发生的轶事,又殷勤地给女人夹菜,同时朝他打几个眉眼官司。他在那时就相当佩服她的神色自若,好像勾揉擦点他身下的脚不是她的一样,正当着他人面前对第二次见面的人放荡挑逗的人不是她一样。两人起身离开时,他只得借口有些疲累坐在原处,以不暴露自己早就被她玩弄得昂扬起来的性器。她真是异常镇定,竟还能若无其事地对他笑着告辞。可也并不出乎意料,——谁知道他们在厕所的一场性事?——谁又知道方才一只胆大妄为的脚呢?

门咔哒关上后,他就烦躁地揉乱头发,忍着两种不同的火气站起来走进厕间,而当他解开了拉链就要做点什幺时,门又响了。

女人站在门口含笑看他。

再后面的事便也都顺理成章了。只有一点意外:她被放在椅子上,两腿让他掰立起来时伸手摸进他的口袋,掏出里面的钥匙放在胸口,语调低哑着说:「归我了。」

他被舔到孔洞的舌头弄得呻吟出声,两手死死抓着餐桌的边沿,凸起的骨头仿佛要刺破皮肤凸折出来似的。他感受到烫灼湿滑的舌头含舔过上与下,忽而又极轻极快地吮吸一下,再绕着顶端回转吞吐。他眼神迷蒙,透过上边可以看见女人漂亮丰满的腰臀,徘徊四周的尽是咂砸水声,或时而传来一声男人耐受不住的粗喘吟叫。女人嘴口里蕴出的快感几乎使他灭没,不知停歇的拍浪般将他推往高处、又再推至更高。他已然失去了清明,如被掌握在手里的玩意儿,一下、一下让她作弄摆玩,把自己屈服于无边的性所带来的畅快丑态完全展露在她面前,是毫无保留的、一丝不挂的。

他所羞愧的、沉溺的、所不齿的、所抗拒厌恶的情态,放肆大声的吟喘,鼻腔里挤出的颤音,他面色潮红、两眼带欲,他失态、不知廉耻。然后——攀到顶峰,在女人热而烫的嘴里射了出来。而后咕嘟一声,被她咽了下去。

女人一如既往地骑跨到他身上时,他还陷在明灭的情欲里没有脱身,她捧着他的下巴怜爱地吻了吻他的眼睑,到鼻尖,到嘴唇,最后啄吻他的颈侧与喉咙。待人回过神后,眯眼笑着替他理了理杂乱汗湿的头发,她的拇指走上,停在眼角那儿,耐心十足地擦去溢出的眼泪,似乎对他这幅眼睛迷乱发红的模样钟爱不已。女人勾揽住他的脖子,又松开去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侧笑问道:「你只有我对吧?」

她黑色的瞳孔弯起,嘴唇轻点了他的唇角,「只能有我,知道吗?」

又低头,牙齿浅浅衔起他咽喉的一层皮,瞳孔上移,说:

「也只会有我,明白吗?」

他意识涣散,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地应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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