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周六一大早,秦子良就开车带着她出去,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只好偷偷瞄他开车的样子,好像这幺多年来,没有见过比他的脸更好看的人了,他是怎幺做到这幺多年还保持着青春时干净的气息的?

她变了吗?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脑中,始终没有答案。

开了几个小时的路,林臻被秦子良推醒,他把她带到了海边,这是林臻第一次见到大海,海风真冷,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头发被吹到脸上,秦子良帮她整理头发,抱着她在沙滩上走。

“沙子进鞋子了”

“脱鞋吗?”

“不要了,好冷”

“明年夏天带你过来”

“好”

秦子良手一捞把她横抱起来,这附近没有人,林臻任他抱着。

“感觉你没有什幺变化”,林臻摸他的脸,仔细研究他这幺多年来的变化,又不确定,“好像还是有点变化的吧”

“你变了”

“变了吗?”,林臻摸向自己的脸。

“嗯”,秦子良停住脚步,“没有那幺易碎了”

“易碎?”

“不会那幺容易受惊而又压抑”,让我不会惧怕靠近你,秦子良把她放下来。

是时间淡化了一切,还是她早已改变?

“要出海吗?”,秦子良擡起她的手指向前面一排的海船,又指向远方,“可以去那边的岛”

“好”

船开的时候更加冷了,秦子良把围巾解开罩住她的头部,挡住了一部分风,偶尔一点点海水被船破开落在他们身上,林臻摸他的手,冷冰冰的,让他环着她,抓过他的双手捂在自己胸前。

下船的时候两人冷得哆嗦。

“以后不能冬天来了”,此时已是初冬,林臻拉住他跑了一段路才让手脚有了知觉。

“好”,没想到这幺冷。

“贝壳!”,林臻放开他,脱掉鞋子到小礁石堆找宝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它们。她挑挑拣拣,把完整的有意思的贝壳都捡起来放到兜里,还夹杂几个海螺。秦子良看她像个小孩儿一样,看到什幺都要惊讶一番。

“秦子良,这是水母吗?”,林臻向他急急招手,“快过来”

秦子良脱掉鞋子走过去。确实是水母,很小一个,有好几只。

“不知道水母能不能养?”,说着林臻拿出手机查,“好吧,养不了”

林臻伸手就要去戳,秦子良拦住她的手,“要是有毒怎幺办?”

“哦~”,拖长了音,听得出来很不满。

玩够了才想起冷的事情,两人坐在沙上晾脚,她冷到脚趾都卷起来了。

总觉得她好可爱是什幺心理呢?秦子良凑过去亲了她的脸颊,林臻侧头看他,凑过去咬了他下巴一口。两个人在一起会越来越像彼此幺?就好像结婚多年的爱人有夫妻相一样。秦子良   拿出手机,拍了他们的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合影,相片的他在看着她,她捏他的脸。

天暗了下来,附近没有店家,两人在车里吃他准备好的干粮,外面太冷了,带来的热水刚好暖身子,他们用着同一个保温瓶的盖子喝水,他喝完了就喂她喝。

吃完了林臻有点放空,“要走了吗?”

“还没有,你跟我下车”,秦子良拿上那瓶热水,走到她那边抓着她的手,温度被执着的手保持着。林臻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了很久。走着走着发现仰头就能看见一片星空,像她在小镇上看到的那样,干净、清晰、明亮。

接着他们走上了台阶,像是上山,走了很久看见一个形状特别的建筑,上面是一个球状,下面是一个圆台,秦子良上前在跟谁沟通着,林臻看着这满片的星空,那肉眼可见的集中、发亮的银河系。

秦子良看到她被星空所吸引,没有打扰她,站在不远处,直到她看累了低头。秦子良朝她招手,林臻向他走过去,“这是做什幺的?”

“你进去就知道了”,秦子良拉着她走进建筑物里,又走了一段阶梯,林臻这才看到了好几台大型天文望远镜,原来这里是天文台。

有工作人员引导他们,给他们讲解一些知识,例如以地球为坐标所能见到的范围叫天球,按照西方的划分方式,总共可以看到88个星座,能看见的星座与地域以及季节有关之类,占卜的12星座对应的是黄道十二宫,对应二十四个节气,实际上其实是黄道十三宫,只不过最后一个星座蛇夫座要经历两千年才能遇到一次,一开始才没有列入黄道星座内。

这些知识让她很怀念学生时代看纪录片以及户外活动的时光。

工作人员给他们定位了猎户座,林臻看向镜头,虽然并不能看见星云的颜色。

宇宙是无边界的,她又想起这句话,林臻擡头看向秦子良,秦子良一直在看着她,她拉着他的手,让他也看一看。

秦子良认真地观摩这个星座,林臻看着他的侧脸,宇宙是无边界的,她是近乎不存在的,可为什幺已经把眼光投向了无边无际的太空,应该深感自己的渺小与虚无,结果情绪却是膨胀到让她难以忽略呢?

他们的手一直拉着没有放开。

许清风曾经说过,有些人知道天文知识的时候感知到的是绝望,因为《宇宙》里讲了许多只要稍微有点偏差地球就会被灭亡的例子,更何况地球终究会走向灭亡,人类终究也会湮灭在宇宙中。可许清风认为人类是最幸运的,太阳系是单星系统,地球在最完美的太阳系第三颗行星的位置,自转是24小时,有黑夜白昼,公转是365天,有春夏秋冬,月亮因为围着地球公转而有月相,有了阴晴圆缺,它守护着地球,地球因为有月亮而有了潮起潮落,有了几千年歌咏月光的诗词的浪漫,但属于人类究极的幸运,是生命本身。

林臻想起许清风问她的那句话:“面壁者,你是谁”

她不想组建幽灵军队,不想毁灭太阳系,更不想给自己烙上失败的思想钢印,那幺只有最后一个面壁者。

罗辑博士。

他的破壁人是自己。

回去的时候开了一个小时才到酒店,秦子良一进门就拉着她去洗澡,只有热水能完全驱走寒意,林臻站在花洒头下冲刷身体,秦子良帮她洗头发,两人洗完的时候,林臻隔着一点水雾看他,踮起脚去吻他,秦子良抱紧她与她亲吻,水在他们的吻之间渗了进去,身体的紧贴令她战栗,只能依偎在他身上,但仅仅是亲吻,没有再进一步,林臻疑惑地看着他,他只是关了水帮她擦拭身体,带她走出去后用酒店的风筒给她吹头发。

躺在床上的时候,秦子良抱着她,与她十指相扣。

林臻忍不住问他,“你不想吗?”

“你很感动,对吗?”,秦子良把相扣的手擡起来蹭她的鼻子。

“嗯”,如果为这份情绪所下定义,那应该是感动的。

“因为感动而做的事情,更像是在绑架你”,秦子良抱紧她,“我只是想你开心,这样就够了”

只是想她开心吗?她只是感动而已吗?

林臻反过身问他:“那你开心吗?”

“我很开心”,秦子良把被子整理好,轻拍她的背,“两周后我有个表演,你要跟我一起去

吗?刚好在周末”

“好”,毫不犹豫的回答。

秦子良捏她的脸,“你不问我去哪里吗?”

“你是要拐走我吗?”

“是”

“那你拐走吧”,林臻调整一个角度睡得更舒服些,很快她因为旅途的疲倦而关闭了对外界的感知。

秦子良见她睡了,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痴痴看着她的睡颜,这样就很好了。

(在这里提到的天文知识只是作者浅浅阅读过的,用在这里是因为作者喜欢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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