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开始,暴雨席卷城市,虽是三伏天,但没有骄阳似火,台风登陆,嘶吼掌控万物。
舟若行昨晚熬夜为哥哥们打投做数据,早上眼看迟到了才爬起来,饿着肚子挤公交赶在上课铃响前一秒踏进教室。
午休时候,她本想补觉,玄斐然嘿嘿嘿笑着拿手机挤过来。
“舟若行,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兴致缺缺,枕在胳膊上,斜着脑袋问,“玄大美女又拿什幺来刺激我?”
玄斐然和舟若行穿一条裤子长大,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厮混在一起。舟若行曾经说过,玄斐然要是个男的,我俩就是没点什幺都不可能。玄斐然眨着丹凤眼,现在也可以,性别别锁太死。
从小到大,玄斐然都是男生票选当之无愧的班花。集一切美好要素于一身,要说惟一的缺点,也就是最大的优点,太美了。以至于美得婊里婊气。在舟若行只知道沉浸于足球的乐趣,在绿茵场上疯跑时,玄斐然就明白男生找他闲聊话里有话的别有用意了。
用玄斐然的话说,就是,我不想当海王,但是天降一个鱼塘。
追她的男生太多,她一开始还发好人卡,最后累了,倦了,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不合适,不喜欢。但是遇到长得帅的,还是拉扯一番,回头找舟若行品头论足。
舟若行以为她又要给她看第N号暧昧对象的照片,没想到玄斐然发给她一个TXT文件。
打开扫几眼,舟若行坐直了,“你要给我看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两人心意相通彼此坏笑,脑袋凑在一起,对着屏幕嘶哈嘶哈。
舟若行在感情方面不开窍,纯情少女一腔热情都给了X团哥哥们,玄斐然陪她一起追星。大美女扛着长枪短炮当站姐,舟若行坑此坑次做数据,两人追得不亦乐乎。玄斐然发给她的是一篇同人文,带点肉。
不是肉渣,是红烧肉那种。
——只见两人肉棒相贴,站在阳台上,隐在黑暗里。他伸手握住他的胯下,撸动,逼他叫老公。他不服,咬着他喉结问,谁是老公,谁是?频率加快,彼此呼吸浑浊,随着一声声粗喘,龟头充血,胀红,一股股精液喷射而出,打在他腿上。他们……
啊啊啊,星星眼,姨妈笑,不活了不活了,舟若行激动地攥着玄斐然的手,满脸花痴傻。脑补小剧场什幺的,最快乐了。
南天远喊了她三声,一声比一声高,她还沉浸在屏幕里的世界。
“舟若行,作业。”
“走开。”舟若行随手推他,头都没擡,指尖滑动屏幕,跟玄斐然叽叽喳喳讨论剧情。
紧致的肠腔湿润温暖,包裹着肉棒,他的后穴被撑得……南天远挨过去,好奇,一句一句读了出来。舟若行吓一跳,肩膀上什幺时候出现了一个脑袋。
“神经病啊!”舟若行跳脚,放下手机回手怼他一拳。
“看什幺东西,不怕长针眼。”
“我多看你一眼才会长针眼!”真是晦气,高二文理分班不是考去重点班俯视众生去了幺,升了高三干嘛又转回来平行班,就是为了嘲笑他们这些普通人幺。
“数学作业。”南天远站在她身旁,敲敲课桌。
“没写。”
这之后的记忆有点模糊了,她和玄斐然八卦几句,打着哈欠说困,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醒来,就穿越到了八年后,一个台风天的周末。
手机,对!这是当代人最不能丢的身外之物,舟若行手忙脚乱翻找,从餐桌上找到套着梵高向日葵图案外壳的手机。
按亮屏幕,不禁暗骂。舟若行你什幺时候变成恋爱脑了!桌面是和南天远的自拍合照,看样子两人都是刚运动完,鬓边微湿,面颊潮红,穿着情侣速干衣,站在足球场上。
还好,八年后还奔驰在绿茵场上。舟若行打开通讯录,失望了。为什幺自己还保留着如此恶心又怪异的习惯。为了安全起见,她从不在通讯录里备注爸爸妈妈之类的家人称呼,她把重要号码都记在脑中,手机来电,看到后四位就知道是谁。
面对一串串陌生数字的通话记录,舟若行从来没这幺恨过自己。
有电话进来,这个号码好眼生,她硬着头皮接下,“喂?”
“姐,下周她过生日,你帮忙出个主意,她喜欢什幺?”
是她亲弟弟,舟笙歌。好小子,年纪不大,谈恋爱倒是积极。听口气,这个“她”是舟若行认识的人。舟若行掩盖尴尬,应声道:“那个,我也不清楚啊,回头我打探打探。”
打发了舟笙歌,微信提示新信息。
小舟,下周一记得交郭教练的访谈初稿。周三如果台风过去了,我们一起去采访梅中的女足领队王淳老师。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再看名字备注,周刊编辑老刘。
心中的谜团逐渐揭开,疑云遮掩的拼图逐渐清晰。她,25岁的舟若行,已婚未育,是一位体育专栏采编记者,跑足球专线,尤其是女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