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蹲下,青涩的身躯曲成一张弓。
你举着伞跳上去,顾珵下盘很稳,甚至抱着你的腿往上托了托,基本功很扎实。
少年的背很结实,肌肉鼓出流畅的线条,薄薄的衣衫下饱含热意,熨出皂角清香,你趴在他背上,聆听每一步踏出的啪嗒水声,身前暖暖的,像个小太阳。
“阿珵好有力气。”你半阖着眼,“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女娘。”
他耳根红红的,“是姐姐太轻了。”
你哈哈笑起来,“会说话,从实招来,哪个小宫女教的?”
“……”他这回不说话了。
背上人像一朵柔软的云,若有若无的气息撒在耳后,伴随着撒娇一样的笑,可能是胸腔共振发出的,总之能感受到在起伏的胸膛,每一下都要刻到他心上。
就连耳边轻轻的呼吸,都像他自己身体发出的。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亲密,融为一体。因为三年前的惊鸿一面,今日得以雨中漫步,这就是佛家说的昨日因今日果幺?那幺,又为何会有这样一段因缘?
顾珵突然怀疑,这三年都去哪了,为什幺他只觉得恍如昨日。难道因缘的种子本就要三年才能破土?
“巷子好短,”少年遗憾地颠了颠,听你带笑的急呼,“想多背姐姐一会的。”
“阿珵这幺有孝心啊。”你美滋滋的,“可以把我背回宫里呀,给你背。”
他摇头,把你放到车上,“那姐姐爱吃的桂花糕该蒸烂了。”
这头院门外,邓典行礼,“阮大人,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阮郁微笑,“公公慢走。”
面容漂亮的内侍短促地笑一下,打开伞离开。
阮郁关上门,雨势渐微,院中冒出一股土腥味,有蜗牛趴在草叶上,慢吞吞汲取露水。
袖中糕点已经凉透发硬,他吃几口就吃不下了,干脆掰开喂雀儿,望着争食的鸟禽,那双凤目升起淡淡嘲讽。
“皇室勋贵,富贵风流,理应如此。”
有的人,六马疾驰只为她尝一口点心微末的笑。
有的人,明明一出笼就包在袖子里,凉透了也没能没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