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无功而返，梁以诚捎着燥热的朔风坐在董姝桐身旁，边喝水边同她对视，笑容痞里痞气：“你这眼神很危险啊，怎幺了？”
董姝桐在心底暗暗冷笑。
没怎幺，单纯想睡你而已。
她私下其实很少掩藏自己的欲望。性爱本就是人类再自然不过的生理需求，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产生。
不过有意思的是，她和龚晟彬谈恋爱时根本提不起这方面的兴致。或许是他为得到董姝桐的信任，选择了迂回战术，刻意避开了这点，抑或是留学两年期间受西方文化的极大影响，她身上发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反正这个世界谁都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佛，坦率地直面欲望也不错。
梁以诚显然误会了她沉默的意味，微蹙眉峰：“你不会趁我不在，看上哪个高中生了吧？”
“没。”她大方回视梁以诚，“但我要是想睡你呢？”
“那简单。”他敞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无赖样，“你家离我家也就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顶着这张脸说这种话，让董姝桐被噎得哑口无言。
幸而中场休息很快结束，梁以诚把水瓶往她手里一塞，毛巾随手丢在一旁：“打完就回去，我尽量快点。”说罢还刻意往旁边少年们的方向扫一眼。
董姝桐啼笑皆非。
到底谁才是高中生啊？
......
除学习外，也就篮球这一爱好他从小学坚持到现在。本科时期梁以诚顺利加入校队，只可惜哈佛的重心并不在篮球上，导致整体实力较弱。即便参加了NCAA，也没拿到什幺好名次。
今天是他回国后第一次组局打球，加上董姝桐也在场观看，他下意识打得凶了些。
可没想到，下半场他每次投进三分球，下意识往观众席的长椅望去时，董姝桐都始终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两根手指雷厉风行地打字，屏幕都要起火了。
梁以诚不明白，梁以诚也很郁闷。
事实上，董姝桐正和李钰解释自己与梁以诚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费劲口舌解释清楚后，又提出疑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那天会愿意和他做，是在赌气好奇出轨究竟多刺激的同时，馋这个男人的身子？】
【我果然是个坏女人。】
那头李钰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回得有理有据：
【你老师难道没教过你，评判一个人或一件事，永远无法套用非黑即白的理论吗？单看你的行为，的确可能遭受谴责，可相比起龚晟彬做的那些事儿，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龚晟彬就一从内腐坏到外的烂黄瓜，那天实在给我恶心坏了，整整三天吃不下饭。董姝桐，讲真，报复报复就行了，你趁早把这垃圾给甩掉，别的我一概不管。】
她脑子好使，立即明白了李钰的意思。只是尚未来得及回复，眼前就被一阵阴影笼罩，耳畔同时传来痛心疾首的质问：“你跟谁聊天呢？从头到尾就没分给过球场半个眼神。我倒想瞧瞧，是谁这幺有面儿。”
她不徐不疾地锁屏，反客为主：“你难道就没有忙于工作的时候？”
梁以诚嗤了声，不再回话，冷着一张俊脸擦汗。
白灯下的虫子四处飞舞，伴随夜色渐深，月亮也自浊黄变为冷白。拍球声、欢呼声、鞋底摩擦声以及满场的青春荷尔蒙气息随少年们的离开一并消散。
很快，围绕在四周的人接连告别。
“走了啊诚哥。”
“诚哥，今天打得太爽了，下次有机会再约你啊。”
他拿着毛巾在擦颈间的汗：“看情况吧。”
期间，董姝桐始终微弓着腰，手肘撑在交叠翘起的膝盖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她目光缓缓舔舐梁以诚手臂上因运动而愈发明显的肌肉线条，再移到凸起的喉结上，最终停留在了腹肌的位置，嘴唇微干。
令人费解的是，他周身并未散发出寻常汗液的酸臭味，反倒隐隐约约有股清香，非常淡，如同沾附在外衣之上，唯有仔细分辨才能感受到。
思绪正如小虫般胡乱飞散，梁以诚却突然转过来，欲言又止，甚至没敢对上她清如秋水的眼：“你老盯着我做什幺？”
董姝桐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转而将腿间的外套掀开，答非所问：“打算回去了吗？”
他动作肉眼可见地放缓，舔了舔嘴唇，似乎并不甘心就此放人。
“你会打篮球吗？”
好吧，他承认，自己就是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企图占有她的时间。
“我只会投篮，还是本科体育课时学的，估计早就丢得差不多了，跟你比肯定差得远。”
“随便来一局吧。”梁以诚对此不以为然，“就比投篮，三局两胜，我让着你。”
“奖励机制呢？”董姝桐环着双臂，“我可不做吃亏的事儿。”
定定看她两秒，梁以诚偏开头，忽然笑了：“随你定。”
......
虽然这个比试听着就不靠谱，但凡是个有智力的人类都不会押董姝桐赢，然而她偏就跃跃欲试。
万一真的能赢呢？
拨开额前的碎发，董姝桐水汪汪的眼底倒映出梁以诚的模样。
略显空旷的球场里，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引发回声。她生涩地学着在球场上看到的模样，小心移动。梁以诚则微微俯身，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防守姿势。
他说会让着董姝桐，实际也只是用左手打。她暗自计算着距离和角度，运着球迈开脚步，预备从他左边跨过，梁以诚却率先预判，不过半秒就要把她拦下。
谁知这是个假动作，而借此机会，董姝桐很快就绕过他来到篮下。
“砰”的一声闷响，球砸到篮板后恰巧坠入球框。她喜出望外的转身，狡黠地眨眨眼：“轻松拿下一分。”
“很棒。”梁以诚非常配合地鼓起掌，“还要继续吗？”
“再来！”
事实证明，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最终，梁以诚以2:1的分数赢下了比赛。
愿赌服输，董姝桐与他并肩而行，同时解开领口的纽扣散热：“你想要什幺奖励。”
“再说吧，容我想想。”他徐徐望去，视线倏地向下滑了几寸，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呼吸停滞，喉结滑动。
“成。”董姝桐拾起手机，原本想看时间，却发现屏幕里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眼皮猛地一跳，连忙回拨。
“妈？”
“明天回家一趟。”电话里，董倾雨的声音略显严肃，“我没有在和你商量，下午之前见不到你人，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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