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18岁

第二天一早，电话又准时打来，石一不想接，索性扮作未睡醒，可惜生活中人为设定的关卡多且杂，以为是送去一个，结果却莫名其妙送来一堆。

“石一，”三姨妈打电话找人，“发一张你的照片给我。”

石一不明：“要我的照片干嘛？”

姨妈不多废话，立即发来好几个男人。

“这谁？”石一皱眉评价，“好老的面相。”

“比你大两岁，”对方热情推销，“186，学通信的，家里两套别墅，父母过两年退休，到时候你结婚生小孩立刻有人帮忙……”

短短几句，居然已经聊到后代，石一无语，她不过是起床看了一眼照片而已。

“你外婆都说喜欢。“

“那就让外婆嫁吧。”

徐常站在旁边听见，拍了一下石一的肩膀，但她笑着对三姨妈说：“你得给我女儿找个18岁，不然我都看不上，更何况她。”

石一跟着笑，此番下来，母女二人有望在大家庭中再度成名，上述光辉事迹值得口口相传。

下午收到新邮件，打开看，是之前投递的工作回信，她回来的时间不凑巧，工作一年，原本打算休息一阵再往外走，没想到还能赶上一趟末尾校招。

隔日中午十二点前需回复，石一想着离家近，试一试倒也无妨，当然她更清楚知道自己不会长留此地。

晚上与方淼聊天，石一才说要上班，对方已情绪激动。

“快说，”她问，“你是不是瞒着我要出道？”

“什幺出道？”石一一头雾水。

“去看娱乐新闻。”

“发生什幺？”

方淼发来链接，石一才看见标题就说了句脏话。

她说她：“你别说脏话。”

“这不算脏话。”

“就是脏话，”方淼语气温柔，“你不要说脏话。”

撒娇无用，可石一有时能对她软下铁石心肠。

“黎曼问我你之前回来是不是因为要出道。”

“我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

“可你和她同名同姓。”

石一觉得可怕，娱乐八卦新闻中突然跳出自己的名字，心跳都漏一拍。

四月初新员工回银行开会，各自第一次见面，不免要做自我介绍，会上严肃，散会后等电梯时，两位热情女同事站在旁边，说起石一的姓名，当场做了一小段同名女星的女团舞蹈动作，引得她尴尬。

之后培训，恰好与其中一个住酒店同一间房，缘分也算是莫名其妙。

石一坐在床上，电脑枕在大腿，手指打字填写表格。

夜晚来临，另一半球的人大概睡醒了，多日苦肉计有些效果，她无奈地看着手机三秒，最后还是接了。

“我现在不方便说话。”

“这幺晚你还在外边？”

“我在酒店，和同事住一个房间。”

说完，石一才发现工作的事没跟江禁说过，转念一想，她到底没有交代的义务。

莎莎对着镜子重新扎好头发，对着石一指了指门，说要下楼去买水果。

石一暂时忽略掉通话，她担心：“有些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吗？”

“隔壁房的和我一起下去。”莎莎低头看着手机，酒店的灯光并不十分明亮，使得屏幕在她脸上映有光影。

敲门声响起，莎莎跑去开门，两个女同事进来打招呼，三人结伴，石一放下心，但手机那端还有一个，真是分身乏术。

自从她回来，他的信息从未停止，之前忙工作，就算同住一间房也甚少关注他，可现在，简直比那时更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因为他全都汇报得一清二楚。

“你最近是不是闲的？”石一衷心发问，“你有没有用心工作？”

而江禁的答案总是出其不意，他说：“我有在赚钱养家。”

不止言语，还要立即行动来验证此话相当真实，一笔钱款立即汇到了她的账户。

石一已经见怪不怪，她顾着填好电脑那份家庭情况调查表，告知他：“我要给妈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