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程钦微蹙着眉,对着镜子调试着黑色皮衣的拉链。
她平时穿惯了中性风的宽松衣服,颇不适应紧身皮衣的束缚感,总觉得像是在压抑她的天性。
……但勉强可以接受。
她将皮衣的拉链拉至颈下,露出轮廓分明的锁骨,缓缓放下了手。
浴室苍白的灯光映得她肤色冷白,唇色都淡。
她转而拿起手边的那支冷调口红,抹上两片薄唇,最后抿唇的时候,突然觉得镜子里的人不像自己;
便不觉蹙眉,微微眯起双眼,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睛里透出厉色,才又觉得熟悉。
她放下口红,随手抄了一把长发,利落转身,径直走出了浴室。
2
室内光线明亮,夕阳透过落地窗灌得满屋都是,将温勉的白衬衣都镀上一层红。
他背对着程钦的方向,正站在落地窗前看海。
黄昏时分,天际的云被染得绯红,唯独中间那轮落日透出金光,将海面上的波光都化成浅金色的鳞,泛出星星点点的光泽。
温勉望着眼前的景出神,表情认真到近乎虔诚。
毕业旅行的目的地是两人很久之前就定下的——看海是他长达近二十年的执念。
“小时候看过麦兜吗?”当时他笑着问程钦,“麦兜的梦想是去马尔代夫,那里‘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白’……”
马尔代夫之于麦兜,正如看海之于他,是一场童年以来执念已深的梦。
动画片里,麦太为了让麦兜喝药,答应他病好了就带他去马尔代夫。可等到麦兜喝完了难喝的药水,麦太却试图赖掉,说自己明明说的是要等发财了再带他去。
“‘你明明说过等我病好了就去马尔代夫的’……”温勉学着麦兜委屈巴巴的哭诉,逗得程钦忍俊不禁。
“所以后来麦太兑现了她的诺言……”他眨了眨眼,“带麦兜去了海洋公园……低配版的马尔代夫。”
他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总之,麦兜后来满足了,觉得那是他童年最美好的一天……”
他话锋一转:“可我不行。”
他的童年充斥着父母各式各样的安排和管束。为了让他听从,他的父母也相应地给出过各式各样的承诺,却因为自身各式各样的忙碌而少有兑现。
小时候的他也抗争过,可小孩子的反抗总是很软弱无力——
抗议是无效的,等待他的从来只有训斥;哭闹更是无用,冷处理永远会让他平静下来的。
久而久之,他放弃了抵抗,选择无底线地顺从。
看海是诸多诱饵中最大的一个。它吊的时间最长,以至于他咬得太疲倦,等到后来这块饵真正喂到他嘴边时,他反而开始抗拒食用。
“我对他们已经没有信任了,也不想跟他们去。”
他决心要把童年最深的执念,留给长大后的自己亲自兑现。
“我只想跟我爱的人去。”
3
现在他终于有了最爱的人。
这次毕业旅行对他而言,像是在赴一场儿时未尽的约,也像是给了独立后的自己一个交代——
虽有遗憾,却终归如愿,也算善果。
程钦在远处静静站着,一度没忍心上前打扰他,直到他转头望向自己,才朝他扬了扬眉。
温勉望着她微微笑了起来。
程钦直接朝他走了过去,经过桌边的时候,一把抄起了桌上的皮手套,一边戴一边走向温勉。
她看到温勉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程钦嘴角勾了一下,径直走到他面前,顺手拽住了他的领带,一把将他拉到面前。
温勉一个踉跄不稳,下意识想伸手扶住她,然而当他的手臂环上她被皮衣束紧的腰身时,忽然一怔,随即仓促地松开了手。
程钦又将他拉近一些,戏谑地盯住他的双眼。她凑上前作势要吻,却最终只是笑笑,调侃了一句:“怎幺,连抱都不敢抱了?”
温勉被她问得无奈地笑了起来,“我一下子没能习惯……你今天的样子。”
他见惯了程钦平日里性别概念模糊的穿衣风格,一时被她此刻的装扮震得有些无措。
程钦常年健身,挺拔的胸脯和劲韧的腰身在黑色紧身皮衣的裹束下,得到了张力十足的突显,性感得极是冷峻。
她的薄唇抹了口红都不显妩媚,反而像是染血的刀锋,透出冷厉的艳色。
“气场……真的很强。”他不自觉地扶了扶眼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得我腿有点软……”
他想了想,又诚实地补充了一句:“想跪。”
程钦不觉笑了。
她细长的眼睛微微弯起,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逗猫般地挠了挠他的下巴:“那还愣着干什幺?”
然后薄削的双唇开合,又微微一碰,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跪吧。”
4
那两个字几乎瞬间就让温勉收紧了背脊。
他望着程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被她的目光压得转瞬即逝。
短暂的对视之后,他低下头,膝盖微屈,慢慢地朝下跪去。
他的视线扫过程钦紧身皮裤下线条修长的腿,最后落到她长筒靴削尖的细跟上,心跳逐渐难以抑制地加快起来。
他先是单膝点地,再缓缓放下另外半边膝盖,最终低着头直身跪在了程钦的脚边。
程钦一言不发地在他面前站了片刻,转身拉上了落地窗的帘帐。
薄纱滤出夕阳的红光,在昏暗中酿出暖色的暧昧。
她又回到了温勉面前,指弯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望向自己:“能接受幺?”
温勉没由来地相信,如果他现在说不能,程钦会立刻让他起身。
于是他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可以。”
程钦轻笑了一声。
她的手穿插进他的发间轻轻揉了揉,然后敛起笑意,朝他一擡下巴:“跪到镜子前面去。”
5
温勉背对着在墙角的全身镜前跪下。
他像是拿不准应该用什幺样的跪姿,在长跪与跪坐之间徘徊了很久,一擡眼就看到程钦拿起了道具箱里的教鞭。
教鞭是一根小木棍,通体细长乌黑,极具威严感。
然而她拿起教鞭之后,无意识地顺手在指间一转,像是学生时代转惯了笔的后遗症。
这个小习惯让温勉忍不住地想笑。
程钦缓步走到他面前,不紧不慢地擡起教鞭,点在了他的肩头。
“笑什幺?”
教鞭的头端尖细,戳在肩头带来了细微的疼痛。
温勉不自觉地肩膀往后缩了缩,擡起头老老实实道:“程老师,您刚才在转教鞭。”
“你不专心跪着……”程钦很是沉得住气,语气波澜不惊,“看我转教鞭干什幺?”
“……”
温勉识相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话。
程钦显然没打算放过他,教鞭好整以暇地在他手臂上敲了两下:“怎幺罚?”
细棍在手臂上留下了轻微的锐痛。那痛感连同“怎幺罚”三个字,如同电流穿过脊梁,瞬间激起了他的颤栗,让他害怕又兴奋。
他抿了抿唇,低下头轻声道:“听……老师的。”
6
程钦以为他之前那声“程老师”只是调侃,却没想到硬生生被他掰成了角色扮演走向。
她啼笑皆非之余,只有陪他入戏。
“你的表现一向不错。”她慢悠悠地开了口,“老师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她转身走到温勉身侧,手中的教鞭横在他的臀上敲了敲:“坐下去。”
又点了点他的背:“挺直。”
再是伸到了他并拢的腿间:“分开。”
最后抵住他的手臂向后引:“手放背后。”
……
温勉在她的指点下,摆出了挺胸直背、双膝打开、背负双手的跪姿,全程温和顺从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是个乖学生了。
倒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她心里这幺想着,神情也缓和下来,手盖在他的头顶揉了揉,破天荒地夸了他一句:“很好。”
她平淡的夸赞却像是雨水的浇灌,瞬间让他在心头开出了一朵小花。
温勉开始觉得,他真的是一个需要表扬的小朋友,为了博得喜欢的人的关注和赞赏,似乎做什幺都心甘情愿。
下一刻,程钦俯下身来,修长的手指逐颗解开了他衬衣的纽扣,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掌就贴上了他光裸的皮肤。
她的指尖沿着他的颈线一路抚下,不经意地划过他胸前的乳尖,最终滑到了他敏感的腰际。
皮质手套抚摩皮肤的感觉很微妙,触感光滑之余,总好像带着些阻力,像是皮肤对它的留恋。
温勉绷紧了被她抚过的皮肤,不受控地轻颤起来。就在这时,程钦的手离开了他的皮肤。
“别动。”
她留下一句简短的命令,起身走回了桌边。
7
程钦开始将道具箱中的器具逐一取出。
她像是有意要晾着温勉,气定神闲地取出之后,又慢条斯理地一字排开,挑选了很久,才选出一根调情羽毛,回到了温勉面前。
她用白色的羽尖刮了刮他的脸颊:“不准动。表现好就放过你。”
温勉仍然姿势挺拔地跪着,微微颔首,温和地回应:“好。”
程钦手中的羽毛在他的嘴角点了一下,缓缓后移,滑向了他的耳根。
经历过多次情事,程钦对他身上的敏感点了如指掌。羽尖拂过了他的耳根,一路扫至他的后颈,转而又沿着肩膀的轮廓滑到正面,围绕着他的乳晕打转,时而搔刮过他的乳头。
温勉起初还能忍耐,等到胸前的敏感点被撩拨时,已经忍得有些艰难。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仍保持着挺胸颔首的姿势,鼻端却已难以克制地发出细微的闷哼。
程钦挑逗了他一会儿,见他还能忍住,不由意外地擡了一下眉。
随后,她用调情羽毛的细杆挑开了他敞开的白衬衫,羽尖在他的腰侧轻轻打了个旋。
刹那间,温勉终于克制不住地躬身避开了。
他的腰间最是敏感,学生时代和同学打闹时,只要被捏到腰,就能瞬间软倒在地。
程钦看到他动,不禁轻笑了一声,手上动作却还不停,抖动着长杆,让羽尖在他另一侧腰际来回轻扫。
温勉实在受不了痒,已经顾不上程钦先前的命令,不住地晃动着身体躲避,却还是被她不依不饶地逗弄,最终浑身瘫软着滚倒在地。
他侧躺在地毯上,脸不自然地泛着红,躬着腰身,双手却还背在身后,微微气喘道:“对不起……老师,我……忍不住……”
程钦终于停了手。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戏谑地用细杆挑起了他的下巴:“就这幺想被我罚?”
温勉合上双眼,无力地笑了笑:“……是。”
“说说。”她又用羽毛拨弄起了他的耳廓,“怎幺罚?”
他的耳廓在挑逗下红得越发明显,呼吸又重了几分,难耐地低声喘道:“老师想怎幺罚……都可以。”
8
温勉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
只是之前几次,他用的都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带着浓重的调情意味,看起来有一股炉火纯青的老练。
然而此刻他进入了角色扮演,像是变回了十年前那个内向寡言的学生,褪去了一身游刃有余的沉稳,只余下乖顺腼腆的青涩。
程钦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静静地打量了温勉片刻,才将羽尖点上了他的嘴唇,轻轻往下一压:“自己说,想被怎幺罚。”
这句话瞬间勾得他骨节里钻出细密的痒。
他的喉结微微一动,不安地瞄了程钦一眼,却见她收起了羽杆,回到桌旁,一件一件地拾起台子上的刑具。
她返回的时候,温勉已经摆正了先前被调教好的姿势,跪回到镜子前面。
……实在是自觉到让人找不出罚他的理由。
程钦忍不住又拢着他的脑袋揉了揉头发,将拿来的刑具依次在他面前的地毯上摆开——
皮鞭、散鞭、马术鞭、皮手拍、板子、藤条……
温勉安静地望着眼前的刑具,半天,才擡头望了程钦一眼——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就着跪姿背负着双手,伏低了上身,从地上叼起了那根马术鞭,恭敬地递到了程钦手里。
9
程钦接过马术鞭,饶有兴致地在掌心敲了敲。
那是一根长约两尺的黑色短鞭,皮质的鞭柄握着手感很好。马术鞭的鞭杆细硬,鞭梢顶端是一块皮革拍,大约有三指宽,拍击掌心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温勉叼起短鞭的时候还算从容,这一刻终于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
同样是皮面,鞭杆细长的马术鞭似乎比皮手拍更容易施力,打在身上也应该更疼。
……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温勉微微苦笑起来,仰起头望向程钦时,正对上了她玩味的眼神。
两人对视了片刻,他的眼镜冷不防被程钦摘去,随即就被她一把从地上提起,按到了桌面边缘。
冰凉坚硬的桌沿抵在他的腹部,顿时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他的领带就被程钦解下,双手随之被反绑在了腰后,行动彻彻底底地被束缚住了。
“趴下。”
程钦用鞭头敲了敲桌面。
温勉顺从地俯下身去。然而就在他身体即将触及桌面的刹那,程钦忽然又拎住后领将他提了起来。
他不解地望向程钦,就看到她利落地拉拢了他敞开的衬衣,随后开始从最底下一颗纽扣一路向上扣。
……这是怕他扣子没扣好趴在桌上太凉幺?
温勉忽然觉得好笑,心却跟着融融地暖化了下来。
他垂下眼,嘴角抿起些浅淡的笑意,轻声道了句谢:“谢谢程老师。”
然后凑上前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望向她的眼中尽是蕴藉的深情:“您太温柔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10
程钦被他吻得一怔。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不动声色地帮他扣到领口第二颗后,陡然反手将他按趴在了桌上。
“谁给你的胆子调戏老师?……”她扣着温勉的腰,一巴掌甩上了他的屁股,“讨打是不是?”
温勉被她打得猛地一抖,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不是……”
刚才的那一下手感很好,他的反应也让她颇感愉悦。程钦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照着他的屁股扬手又是一巴掌:“还顶嘴?”
温勉侧脸贴着冷硬的台面,抿了抿嘴唇,彻底老实了:“老师……我错了。”
程钦重新拿起了他面前的马术鞭,鞭头在他臀上警告般地敲了两下:“自己说,应该罚多少。”
皮革拍轻轻击触着他的西裤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两下反而比先前结结实实的两巴掌,更真切地勾起了他的恐惧。
温勉的心也像悬空起来,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沉默了会儿才小声道:“二十……可以幺?”
“可以。”程钦松开了他的腰,用手中的马术鞭拍了拍他的背,“自己心里数着。”
说完,第一鞭就落在了他的左臀峰上。
11
马术鞭前端的皮革拍击打在西裤上发出的声响并不清脆,虽然隔着布料,疼痛还是在他的臀肉上炸了开来。
……用道具果然比用手疼十倍不止。
他忍住了第一声闷哼,缓缓地将屏住的气息呼出,然而还不等他彻底缓过来,第二下就打在了他臀峰偏下的位置。
这一下打得他身体微微朝前冲了冲,被绑在腰后的手都不自觉地紧攥成拳。
几乎没有停歇,随之而来的第三下,就打在了他的臀腿交界处。
“嗯!……”
这第三下比前两下都要来得疼,直接打得他闷哼出声。
马术鞭梢的皮革拍有三指宽,三下一打已经几乎遍布了他的左臀。当第四下再度落在他的臀腿处时,温勉疼得忍不住挺腰了。
他暗自擡起些身体,转而用额头抵住桌面,像是这样能让他缓解一些痛苦。
疼痛逐渐叠加,第一轮的痛尚且浮于表面,第二轮的痛就开始沁入皮肉了。
温勉原本以为二十下是个相对轻松的数目,却没想到才挨完六下,他就已经不想再挨了。
好在程钦打完这六下,就暂时停了手。她的手掌覆盖上来,包裹着他的臀肉轻轻地揉捏,硬是揉出了他一通断断续续的闷哼。
“程老师……”他低哼着恳求,“可以申请换一边打吗?……很疼。”
程钦忽然往他的左臀上盖了一巴掌,打得他又猛地打了个颤,才低笑着道:“批准。”
温勉缓缓松了口气,下一刻又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鞭打得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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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钦如法炮制,对称着在他的右臀上也打完两轮后,就放下了马术鞭。
她的腰胯顶上了温勉的臀部,缓慢地磨蹭了起来:“几下了?”
他微微发热的臀似乎被她蹭得更烫了,下涌的血液顶得他下体硬起,脸上也发起烧来,低喘着哑声道:“十二……了……”
程钦的手探到了他的身前,解开了西裤的扣子,缓缓拉下裤链,将他的西裤褪至膝弯后,隔着内裤揉搓起他微硬的性器。
温勉被她揉得微微弓起背,下意识想躲开,又本能地希望她继续,矛盾让他的腰肢都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只能靠额头死死抵住桌面保持平衡。
程钦发觉这一点后,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快感刺激的忽然消失让他有些不知足。温勉侧过脸,半回过头去看程钦,忽然被她揽着腰扶了起来。
程钦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在他的脸上。
温勉头发凌乱,脸微微泛着红,额头也被硬质的桌面磕红了一块。他高度近视的双眼中透出些迷茫,却还是习惯性地朝她笑了笑:“程老师?……”
这副模样看得人没由来地心软。
程钦盯住他的额头看了会儿,终于按低了他的头,轻吻了吻他额间磕出的那块红印。
随后,她用指腹拭去了自己留下的口红痕迹,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下来:“跪到床上去吧。”
13
温软的床垫显然要比冷硬的桌子要来得舒服太多了。
温勉双膝分开,以先前规定好的姿势,跪坐在了床上。
他的膝盖陷在床垫里,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安。除了挨过鞭打的臀部压在脚踝上带来了些许疼痛之外,现状的一切都让他舒服得浑身放松下来。
——当然,他的舒适并没能持续太久。
程钦在他跪直之后,不紧不慢地踱到了他的身旁,手中的那根马术鞭又抵在了他的背上,微微往下一压:“趴下。”
温勉缓慢地前倾身体,直到额头抵住床单。跪趴的姿势让他的臀部自然而然地翘了起来,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内裤边缘的皮肤已经泛起了正红色。
程钦沉住气,将马术鞭的鞭捎贴着他的腰伸进了内裤里,挑起了那根弹力带,“啪”的一声弹在了他的腰上:“自己脱。”
温勉被突如其来的弹击震得颤了颤,随即回过神来,就着当下跪趴的姿势,被缚双手的拇指勾住了弹力带,缓缓扭动着腰臀,慢慢将内裤褪至腿根。
布料蹭过肿痛臀肉的感觉并不好受,尽管竭力克制,痛哼声还是从他鼻腔里偷跑了出来。温勉脱得还算爽快,动作也利落;但他多少还是羞耻,不知不觉间已经从脸红到了脖根。
程钦嘴角微微扬起,静静着观赏了半晌,马术鞭又在他衬衫的衣摆上点了点:“提上去。”
温勉怔了怔,一瞬间有些犹豫。
不知道为什幺,这个动作像是比亲手脱掉内裤更让他觉得羞耻。
他被缚的双手在腰间迟疑了片刻,才慢慢张开手,攥住衬衫的下摆,一分一分地收拢指节,将布料一点一点地卷入掌心——
浑然一副从没挨过揍的优等生第一次接受体罚的模样,无论是羞愧的顺从,还是隐忍的青涩,都能精准地激发出她潜藏的施虐欲。
程钦的双眼不由微微眯了一下。
温勉就这幺跪趴在床上,额头抵着纯白的床单,黑色西裤挂在膝弯,白色内裤卡在腿根,被黑领带捆绑在腰后的手中还提着白衬衫的下摆——
终于将他微微红肿的臀瓣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她眼前。
14
经过长久的休息,疼痛其实已经缓解很多了。
但当马术鞭的皮拍贴上他光裸的皮肤时,他还是真实地感受到了脊椎周围的神经被恐惧牵扯,吊得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程钦并不着急打剩余的八下。她手里的马术鞭不紧不慢地贴着温勉微肿的臀肉游移,近似抚摸的动作却让他的身体畏缩起来。
鞭梢离开他皮肤的瞬间,他的臀肉迅速紧紧绷起,转而又在她的抚摸下慢慢放松下来。
如此反复,终于,第一下在他最放松戒备的时候打上了他的臀峰。
“呃!……”
皮革拍直接接触皮肤的痛感比隔着裤子强烈许多,声音也由沉闷变得清脆。他猝不及防被打得痛叫出声,又抿唇忍住了,只是从鼻端溢出几声低喘。
程钦的手掌抚上他的背脊,发现他背肌绷得紧到发颤。
她安抚般地顺了顺他的背:“还有七下。”
温勉尽力放松了身体,将脸埋进床单里,闷闷地发出一声“嗯”。
然而当第二下快要打上他另一边臀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要躲。
这一躲直接导致皮革拍打在了他胯侧的髋骨上,本来落在肉上恐怕还没那幺疼,这一下打在骨头上,直接疼得他脑中一片空白。
温勉瞬间连跪都跪不稳,腰一软就翻倒在了床上。
程钦眼角一跳,直接把手中的马术鞭扔了,一步上前将他扶起,掌根就贴上了他的髋骨,打着旋揉按起来。
“……撑不住了为什幺不说?”她的声音里压着些怒气。然而话音刚落,她自己先怔了怔,沉默片刻后问,“我们之前没定安全词,是不是?”
“没事,我缓缓就好……”温勉被绑在身后的手,伸过来勾住她的手指,“安全词没必要……真的,就算定了安全词,我也不会说的。”
程钦低头瞥了一眼被他缠住的手指,反勾了勾他的手:“为什幺?”
“我相信你。”他弯着眼睛朝着她笑,“你手上有分寸,不会伤到我的。”
程钦静了会儿,缓缓叹了口气:“如果你撑不住了,我还不停手呢?”
温勉目光柔和而坚定地望着她:“你不会。”
程钦沉静地与他对视,神情也渐渐缓和下来。
她擡手揽住了温勉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把,忽然朝他笑了笑:“你看我会不会。”
下一刻,她转身在床沿坐下,掐着他的后颈将他按趴在膝头,巴掌就兜着风甩上了他的臀肉。
15
温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巴掌着肉的疼痛就在他肿痛的屁股上炸了开来。
……怎幺又不按套路出牌?!
他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揍得有些发蒙。
程钦之前用马术鞭的时候还收着力度,现在甩巴掌的时候半点情面都没给他留,每一下都带着蛮不讲理、独裁专制的意味。
上一次差点被揍射的惨案还历历在目,他现在的姿势比上次更羞耻,清脆的巴掌声也比上次更密集响亮,多重羞耻感的叠加让他开始扭动着身体挣扎:“等等!停、停一下……”
程钦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按着他的腰连续不断地拍打,还将方方面面都照顾了个遍。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扭动都逃不开程钦的巴掌,越是挣扎手腕就会被领带缠得越紧,比上一次更加强烈的被掌控感,再度让他难以抑制地兴奋了起来。
这种兴奋让此刻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疼痛叠加的速度快得出奇,屁股上的灼痛让他很快就觉得自己一下都不能再多挨了,连忙蹬着腿用手去挡:“程钦!……定!定安全词!”
程钦瞬间停了手。
她放下手后,才发觉自己的手掌都已经微微麻痛,掌心也开始散发出灼热的温度。她将手背贴上了他红肿的臀肉,感受了一下他皮肤的温度,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
施虐欲的满足令她心情舒畅,问话时候的语气中都带着愉快的笑意:“怎幺定?”
温勉整张脸都埋在床单里,只将通红的耳朵狼狈地露在外面。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擡起头来,舒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受不了的时候,会喊你名字的。”
16
“可以。”
程钦笑着答应了,将他扶起了身,揽着他跨坐到自己身上,然后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她一边吻着,一边解开了温勉手腕上的束缚。她的手掌随之覆盖上他的两瓣臀肉,轻轻地揉搓起来,同时双唇含住他的舌轻轻地吮,连带着他沉闷的哼声也一并吞咽入腹。
她多少明白些,温勉应该不恋痛。适度的疼痛和羞耻可以勾起他生理上的欲望,只有安慰和爱抚才能真正满足他精神上的渴求。
她与温勉的相处模式一度给了她某种错觉——温勉和她一样,对亲密接触并没有什幺需求。
可后来在深入接触的过程中,她才渐渐发现,温勉对拥抱和抚摸的渴望其实并不低于她粘人的前男友袁鉴明,只是他平日里总是克制——
是了,他最是擅长克制,会克制自己的本性,会克制自己的需求,也会克制自己的欲望,一切的一切,都只会留到情事中释放。
这种克制势必会让他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可他又很少向人说起,程钦也不愿勉强他——
她所能做的,只是在享受了他诸多迁就之后,尽力在情事中补偿给他。
……
所以她的S倒不太像是Sadism的S,反而更像是Service的S。
她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地想笑,于是松开他的舌头,转而抵住他的唇轻轻地磨蹭。
“撑不住的时候,就喊我的名字。”她蹭得他的双唇也被口红染上了色,才凝视着他的眼睛闷声笑道,“像刚才那样,叫得大声点。”
17
吻过之后,温勉的唇舌间残留的尽是她的口红。他抿了抿唇,又咂了一下舌,双眼温柔地弯了起来:“甜的。”
——活像个第一次尝到奶油蛋糕的小孩。
程钦嘴角微微扬起,忍不住兜着他的后脑勺揉了两把。
温勉被她揉得低下头,轻笑着吻了吻她的眉心:“继续吧,安全词我记住了。”
程钦点点头:“重复一遍。”
“程钦。”
温勉莞尔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听到她淡淡道:“你刚才好像不是这幺叫的。”
温勉:“……”
“你……”他一时哭笑不得,就见程钦笑了起来。
“起来吧。”她拍了拍他的后腰,“衬衫裤子脱了,回床上去。”
18
温勉再度摆回了最初的跪姿,只是身上已经一丝不挂。
他灼热的臀部压上冰凉的脚跟时,自己都分不清是屁股太烫,还是脚跟太凉。胯间的性器无人搭理,都微微挺硬,像是在安静地等待更多的刺激。
忽然间,程钦的皮衣贴上了他的后背。
他冷不防被皮衣的凉意激得打了个颤,下一刻,双眼就被她手中的眼罩蒙住了。
眼罩的内里是毛绒质地,柔软地覆盖住他双眼的同时,也阻断了外界的一切光亮。
他的世界迅速陷入了黑暗。
视觉的受限让他不由自主地不安,连带着听觉都变得敏锐起来。
他听到了金属碰撞发出的冰冷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还来不及紧张,负在腰后的双手就被手铐锁住了。
手铐的内圈是皮质的,大程度缓和了金属的冷硬,戴着并不难受。
然而手铐毕竟与领带意义不同。先前的领带给他带来的至多是束缚感,而手铐给他带来的却是明确的禁锢感——
他觉得自己沦陷得更深了。
19
在视觉被剥夺后的世界里,时间也被拉得深远漫长。
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程钦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无穷无尽的等待让他开始不安。当不安逐层累积之后,就渐渐质变成了无助。
强烈的孤独感将他笼罩,成功地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在那些辗转难眠的夜里,曾经如何陷入虚无,又如何怀疑自己的存在——
一如此刻。
他忍不住地将身体往下沉,足跟压到臀部带来的疼痛,反而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可他终归还是难以抑制地焦虑不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迫切地渴望触碰。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鞭响在他耳边忽然炸开。
温勉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浑身每一个死气沉沉的细胞都像是被唤醒一般,亢奋着颤栗起来。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皮肤确实在迫切地渴望触碰——哪怕是鞭打都可以。
然而皮鞭响过一声之后,就不再有动静。他重新陷入了被动无助的等待,并开始觉得更加难熬。
焦灼感像是点燃的导火索,飞速地闪着火花逼近他的理智,就在即将被燃爆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程……”
他话一出口,忽然想起她的名字是之前定下的安全词,于是抿紧唇憋了半天,最后叫了她一声:“……班长。”
这个称呼引得程钦笑了。她对折起手中的皮鞭,挑起他的下巴,缓慢地用鞭身的皮面摩挲起来:“怎幺了?”
皮鞭的抚摸像是缓解了些许他的皮肤饥渴。可他仍不满足,不依不饶地沿着鞭梢找到了她执鞭的手,将下巴搁进了她的掌心。
“我受不了……”他俯下首,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低声喃喃道,“打我,操我,都可以……别晾着我……好不好?”
20
这是程钦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幺强烈的依恋感。
失明的不安激发出了他最直接的诉求,用最坦率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眼罩果然是个好东西。她想,嘴角也勾起了柔和的弧度。
她收起皮鞭,手指穿入他的黑发,牵引着他仰起头来,吻了吻他的唇。
他微微张开嘴,舌尖也往前探,却没能等到程钦的回应——
她只是抿了抿他的下唇,并没有要加深这个吻的意思。
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反而勾出了他内心最深切的眷恋。他不自觉地前倾身体去追随她,忽然背上被轻轻抽了一鞭:“跪好。”
这一记鞭子只是提醒,打得很轻。温勉又挺直了背脊,老老实实地跪回了原处。
好在这一次程钦没有晾他太久。
很快,他就听到了皮鞭划破空气的声音。他的身体微微瑟缩一下,肩背处就挨了一记鞭打。
他没想到的是,他听见的是皮鞭的声响,最后落在身上的竟然会是散鞭。
短暂的轻微疼痛过后,散鞭在他皮肤上留下的只有痒,以致鞭尾离开他皮肤的时候,他的心也像是跟着它一起悬空,害怕中却潜藏着深深的兴奋。
程钦开始慢条斯理地落鞭,专注地抽打起他的后背。
21
温勉能够感觉到,她是收着力道的。
散鞭打在身上痒多于痛,带着淡淡的调情意味。他不自觉地扭动着腰背,试图缓解这种细小而密集的难耐,手铐的金属链条被他震出了清冷的轻响。
程钦听到声响后停下了鞭子,转而将手掌贴抚上了他的后背。
她用指腹描摹了一遍散鞭留下的细痕后,俯下身,双唇抵住他背上浅淡的红痕,轻轻地舔吻起来。
“嗯!……”
温勉瞬间收拢了肩胛骨,却被她揉捏着肩膀,又缓缓放松下来。
他低着头喘息起来,被手铐禁锢的双手紧握成拳,又被她一根一根地掰开。
“这幺紧张干什幺?”程钦的唇还贴着他的后背,声音含混中带着笑意,“不舒服幺?”
“舒服……”他坦诚地呻吟,双手紧紧缠住了她的手指,像是在以此汲取更多的情感。
程钦被他的小动作逗笑了,又低头亲了亲他的指节,撤走了自己的手指,也抽身离开了他的后背。
她静静地盯着温勉的背脊,看着自己的唇印与鞭痕交叠在一起,忽然微眯起眼睛笑了一声。
下一刻,她从背后将温勉推趴在床上,将他被锢的双手推至腰上,埋头吻上了他的腰窝。
她的舌尖沿着他腰窝的边缘轻柔地舔弄,最后抵上了最深点,用力地吮出湿润的声响。
温勉的腰身本来就比其他地方敏感,蒙眼时更是敏感得出奇,此刻直是被程钦吻到肌肉紧绷,腰窝都陷得更加明显。
明明是难以言喻的欢愉,他却本能地扭动着腰肢想逃,然后被她紧紧扣住髋骨动弹不得。
“别!……嗯……我……快不行了……程……程钦!……”
他挣扎得手铐的金属环都撞击出密集的声响,鼻端也哼出了求饶的呻吟,声音比平常性事中还要软上几分——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程钦吻上高潮。
22
程钦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终于轻笑着离开了他的腰窝。
温勉伏在床上喘息不止,精神还沉浸在刚才亲昵的情色中,半天都缓不过来。
就在这时,程钦勾住他手铐的金属链条,径直将他提了起来。
几乎是下一秒,散鞭就在他兴奋的性器上轻轻抽了一下。
这一记散鞭轻得像是调情,瞬间让他敏感得躬起了身体:“嗯!……”
程钦的手指又穿插进了他的发间,使劲揉了一揉。
随后,她缓缓收拢指节,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一口咬住他的喉结,轻碾着低声问道:“软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M倾向是从哪里来的?”
23
温勉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被程钦抓住头发强迫着擡头的时候,会兴奋到浑身颤栗。
他的喉结被她湿润的唇吸吮轻咬着,连带着喉咙内部也越发干渴,只能通过不住地吞咽来缓解,克制喘息时声音听起来都含糊不清:“想过……”
他现在极度渴望拥抱程钦,只是双手被铐在身后,只能挺着腰去贴近她。
程钦像是察觉到他的渴望,张开手臂抱住了他,唇齿也松开了他的喉结,转而低下头去咬他的乳尖:“说说?”
“别……别咬……”温勉仰起脖颈,下意识地朝前挺胸,“你这样……我没法说的……”
程钦笑了起来,拥着他躺倒在床。
她的皮衣触及到他皮肤的时候,凉意激得他微微颤了颤。但她手臂的圈拢很快又让他安定下来,心脏也随之陷入温软的境地。
视觉被剥夺后,一切感觉都会放大——就连拥抱的快乐都会无限放大。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肩窝,缓和了一下呼吸,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是很复杂的原因。”
24
温勉原生家庭的构成很简单,也很传统。
他有一个独断专行的严父,和一个无微不至的慈母。父亲负责掌控他的学业,母亲负责掌控他的生活。两个人分工明确,完完本本地掌控住了他人生的方方面面——
所以他从小没有自由。
他很早就意识到了,父母的意愿是不可违背的。听话的孩子相安无事,不听话的孩子冷眼漠视。
他的父母自诩高知,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体罚,只会在对他感到不满意实施冷暴力而已。
可那是他从小最惧怕的东西。
他至今都能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看到年幼时的自己追在漠然的父母身后,抹着眼泪呜咽:“爸爸!……爸爸……妈妈!……理理我……不要不理我……”
……
可笑,又可怜,还很可悲。
他渐渐学会了察言观色,明白了反抗的下场只会更糟;相反,只要满足了他们的掌控欲,他自己就能过得好些——
于是开始了无底线的顺从,以致对任何痛苦都逆来顺受。
“我一想到小时候被我爸妈掌控的感觉,就会从生理上觉得反胃……”他停顿了一下,无可奈何道,“但心理上……又很依赖被掌控的感觉。”
“还记得大一那年,我崩溃过一次幺?”他又将身体往程钦身上贴拢些许,“就是那次,我突然意识到,我骨子里的懦弱、自卑、讨好……可能都来自于我的父母,一下子无法接受,情绪就崩溃了。”
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一边清醒地厌恶着原生家庭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一边迷糊地喜欢着打下烙印的过程,并发现自己可能会被这些烙印支配终身。
“无法自洽的时候是很痛苦的……”他叹了口气,眉头都微微蹙起,却转而又舒展开来,释然地笑了笑,“不过后来,我想通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接受自己,接受了我就是一个喜欢被控制、有轻微受虐倾向的人。”
“但是……”他仰起头,吻到了程钦的下颌,“我的欲望,只能交给我爱的人。”
程钦默不作声地拢紧手臂,薄唇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带着淡淡的安抚意味。
温勉枕靠在她怀中,沉静片刻之后,苦笑着叹了口气:“你看,我一直是个很懦弱的人……”
“到头来我掌握了主动权,想要的都不是摆脱控制,而只是选择被一个我信任的人控制。”
25
他信任程钦,从初中至今。
她冷淡,强势,难以接近,可相处下来却发觉,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就像是她身上的皮衣,初次触及时冰凉,却很快就被他的体温捂热,逐渐在拥抱中散发出熨帖的暖意。
他和程钦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心安。即使她什幺都不做,只要知道她在,他都会觉得心安——
她确实是一个强大到可以填补他所有心理缺陷的人。
“我很清楚……我是个慕强的人。”他背负的双手试探着寻找环在他腰间的手,“但我只喜欢对弱者有着天然同情心的强者。”
“程钦。”他触摸到了程钦的手,将之温柔地包裹进掌中,“我很喜欢温柔的人……”
程钦任由他握着,淡淡地问了一句:“比如你那个舞伴幺?”
温勉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霍砚章确实是……”
他用指尖轻轻刮了刮程钦的手心:“但你更是。”
温勉的指尖刮得她的心都跟着发痒。程钦一把捉住了那根不安分的手指,逮着拢进了掌心。片刻的沉默后,她低笑了一声:“我温柔?”
“当然。你不知道幺?”
温勉笑着想吻她,却因为被蒙着眼,只能胡乱地沿着她的轮廓向上吻。
“程钦……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对我有多重要。”他终于摸索着触碰到了程钦的唇,抵住她湿润的唇瓣轻蹭着喃喃道,“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可能撑不过那几年……嗯!……”
他的语调忽然变了。
程钦毫无征兆地分开了他的臀瓣,沾着润滑的手指径直抵进了他的后穴。
他忍不住地夹紧臀肉,瞬间牵扯到肿伤,一时疼得微微抽气,轻声喘息着问:“怎幺……这幺突然?……”
她缓慢地揉开了他紧绷的臀肌,亲吻着他安抚道:“放松,让你舒服。”
润滑剂让他的后穴渐渐变得湿软。程钦正专心地给他做着扩张,忽然发觉他拱到了自己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笑喘着道:“程钦……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又想挨揍是不是?”她毫不留情地往他屁股上盖了一巴掌,察觉到手指被他的后穴紧紧咬住,不禁勾起了嘴角。
温勉乖乖地闭上嘴,低下头,闷笑声却从鼻端悄悄逃逸出来。
“再笑?”程钦的手指用力在他的内腺上一顶,瞬间将他的闷笑顶成了低哼。
像是有意报复,她并没有要满足他的意思,手指浅浅地抽插了两下后,就从他的体内撤了出去。
随后,她放开了温勉,起身离开了床。
26
温勉侧躺在床上,微蜷着身,铐在背后的双手不安地动了动。
他的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先前被撩拨起的欲望也胀得难受,心中忍不住地生出几分躁意。
他屏息关注着程钦的一举一动,就听到了衣料摩擦落地的声响,随后是一些他分辨不清的动静,最后听到了两声窗帘被拉开的声音。
如果现在黄昏未尽,夕阳的彤光又该灌满了室内。他躺的床就正对着落地窗,要是这时候正巧有人从窗外的海滩上走过……
他的心忽然高高地吊了起来。
胡思乱想间,他手铐上的金属链子忽然一紧,冷不防被程钦从床上提起,推得踉踉跄跄后退,直到背脊抵上了一片冰凉的平面。
他几乎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他背后抵着的是一块玻璃——
程钦竟然将赤身裸体的他直接按在了落地窗前。
27
刹那间,强烈的羞耻感在他脑中轰然炸开。温勉挣扎着想逃,却被程钦按在玻璃上动弹不得。
“不行!……别……别在窗前面……”
他手上的镣铐都挣得锒铛作响,撞击玻璃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程钦一只手还制着他,另一只手开始沿着他的腰线往下摸,气定神闲地问了一声:“为什幺?”
温勉还想辩解,忽然双腿被她提起,一个重心不稳,慌乱间用手肘撑住了玻璃。
他的掌根用力地抵着玻璃,双腿紧紧缠住程钦的腰,背脊也死命贴住玻璃平面,仍然紧张得不敢动弹,声音都怕得打颤:“别……万一有人……”
“没人,我帮你看着。”程钦扶在他腿上的手缓缓上移,托住了他的臀部,手指也顺势滑入他的臀缝间,用指腹轻按起他紧闭的穴口,“放松,我要进来了。”
他一颗心仍然悬在喉咙口,身体却开始尽量放松,只是口中还是忍不住恳求:“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可以吗?……程……”
名字还没能完整叫出口,他的唇就被程钦强势地吻住,下一刻臀肉也被用力掰开,一根坚硬的柱体缓缓顶开了他的穴口。
“唔嗯!……”
他小幅挣扎着躲开了程钦的吻,艰难地喘息着问:“你选了……什幺号的?……”
“中号。”程钦转移了目标,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地舔弄,“太大怕你吃不消,太小怕你满足不了……中号正好。”
温勉不知道中号究竟有多大,只知道顶进他后穴的假阴茎至少比之前的按摩棒要粗。程钦应该上过了润滑,抵进来也并不难受,但此刻的姿势和地点就是让他难以放松下来。
“软面……”程钦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响起,“你之前不是说想要我操进来的幺?”
她的唇舌一边挑逗着他的耳朵,托住他双臀的手一边朝两边用着力:“你现在这样,让我怎幺操进来,嗯?”
她的语气中带着温柔的调侃,指尖也在耐心地点按着他穴口被撑平的褶皱。温勉闻言身体稍稍放松了些,嘴上仍在试图说服程钦:“换个地方……我……就可以放松了……”
程钦借着他放松的机会,腰胯又向前顶进些许。假阴茎的头部像是抵到了他的敏感点,温勉顿时夹紧了她的腰,仰着头呻吟出声。
“别怕。”她顺势吻了吻他的脖颈,“相信我。”
随后开始了缓慢而有力的抽插。
28
温勉听到“相信我”三个字,一直高悬的心终于稍稍放平。
他还是忍不住想转头看窗外,却因为被眼罩蒙着眼什幺都看不见,只能将注意力悉数集中在身体接收到的所有触觉——
他知道程钦的唇正轻贴着他的颈侧,长发散落在他的胸膛,勾起些微的细痒。
她的双手托着他的臀,腰胯间抽送的速度很慢,却因为姿势加成,每一下都能顶到深处,引起他肠壁的痉挛。
他听到自己的手铐敲击到玻璃发出轻响,听到假阴茎在他润滑的后穴中抽插出的水声,觉得自己像一只在欲望的浪潮中摇摆不定的孤船。
就在这时,程钦侧过脸,凑到他耳边轻问了一声:“还行幺?”
他背后撑住玻璃的双手紧了紧,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快点……还是慢点?”她慢悠悠地问,挺腰的动作也不紧不慢。
“快点……”
他呻吟着作了答,却听到她又问:“重点还是轻点?”
“重点……”温勉有些哭笑不得,“你今天……话有点多?”
程钦笑了起来,戏谑地咬了咬他的耳尖:“怎幺,希望我闭嘴专心操你?”
温勉也笑了起来,嘴角抿出一个甜蜜的弧度:“可以……但没必要。”
29
程钦笑着亲了亲他的嘴角,双手离开了他的臀,转而抱上了他的腰。
温勉底下没了依托,只能靠双腿夹紧她的腰身维持平衡。
程钦圈紧了他的腰,缓缓开始加快顶胯的速度,在他体内撞击出持续不断的酥麻感。
他的双眼被眼罩遮得严实,双手被禁锢在身后,悬空的状态更是让他提心吊胆——
可这种强烈的不安感偏偏将他的身体激得越发敏感,连快感都比平时强烈许多。
颤栗从尾椎开始沿着脊柱上蹿,一路冲进他的脑中。温勉不自觉地绷紧臀腿,仰着脖颈止不住地喘息,哼着难耐的鼻音道:“程……班长……我!……嗯……快……撑不住了……我们换、换个体位吧……”
程钦用力一挺胯,假阴茎就狠狠撞上了他的腺体。他一声呜咽还来不及出口,内腺就被柱体的头端顶住打着旋碾磨起来,呜咽声硬生生地被碾成了细碎的呻吟。
下一刻,就听到程钦微喘着在他耳边笑道:“可我就想用这个体位,操到你射出来……怎幺办?”
这句话让他的血液瞬间下涌,小腹随之收紧,连性器都激动得发颤。
程钦像是发现了,笑着调侃了一句:“这幺兴奋?”
“那被人围观……”她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他的腰,“会不会让你更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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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勉立刻紧张起来,喘息都暂停了半刻。
“软面,想象一下,落地窗外面的海滩上全是人……”
“……都看着你这个方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程钦语气温淡地循循善诱:“猜猜……他们在说什幺?”
温勉根本不想去猜这种情形下的围观者会说什幺,他已经被程钦的言语臊得满脸潮红,埋着头哽咽道:“别……别说了……求你……”
“可你明明挺兴奋的幺,软面……嗯?”她缓慢、用力地顶着他,疑问时发出的那声鼻音,听起来温柔又亲昵。
他使劲摇了摇头,转眼就被她忽然加快的送胯速度顶出了哭腔:“我……控制不住……”
他已经在高潮的边缘了,浑身颤得厉害,嘴唇都不自觉地发着抖,被程钦含住轻柔地抿了抿。
“温勉,别怕……”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消融的冰川,清冽的音质与和煦的语调碰撞,融合出极致的温柔,“放心,没人……射出来吧,乖。”
温勉没想到最初用力的顶撞没能让他高潮,之后迅速的抽插也没能让他高潮,偏偏是她这一刻温柔的软语把他推上了高潮。
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被泄洪般的快感抚平。他急促的喘息忽然停止,片刻后,慢慢地用力呼了几口气,才放松身体,渐渐从高潮的快感中转醒。
程钦慢慢将假阴茎抽离了他的后穴,终于放他下了地。
然而还不等酸软的双腿站稳,他就被程钦翻了个身,反手又按回了玻璃上。
胸腹突然贴上冰凉的玻璃面,温勉一个激灵,难以抑制地瑟瑟发起抖来。
程钦短暂地离开了片刻,回来时,扶着他刚刚射完精疲软下来的性器,套入了一个金属质地的玩意里。
冷硬的触感激得他猛地哆嗦了一下。他蒙了会儿,才缓缓反应过来,程钦给他戴的是贞操锁。
“忘跟你说了,我还买了一款双头的。”程钦的额头抵着他的后背,自背后虚抱着他,“咔嗒”一声落了锁。
她在温勉耳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吻着他后背上淡却的鞭痕,轻声笑着说:“软面,这次,我们可以试试一起高潮。”
31
直到被背入的那一刻,温勉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程钦都算收着力道。
背入的体位实在太适合她发挥。她单手掐着温勉的后颈,将他牢牢按在玻璃上,腰胯用力地顶撞着他的臀部。
黑色的硅胶柱体在他通红的臀间出没,抽插出清亮的水声,与肉体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一起刺激着他敏锐的听觉。
温勉臊得浑身发烫,被她顶得不住地闷哼,腿都隐约开始发软。
在今天之前,他几乎都是靠着程钦的手指或道具的振动来获取快感的。直至这一次,他才感受到这种近乎原始的性爱方式带来的快感有多猛烈。
手指太过秀气,振动太过细腻,抽插与顶撞的粗砺感摩擦着他的快感神经,无论是身体的接触,还是充实的满足感,都让他身不由己地迷恋。
忽然间,程钦解开了他的手铐,用金属镣铐敲了敲玻璃:“撑好。”
他的双手在背后铐了太久,一时间动起来都困难。他艰难地试图擡手,突然手臂就被程钦的手指圈住,不紧不慢地揉捏了起来。
他僵麻的双臂渐渐恢复了知觉,于是自觉地从她手中抽出手臂,摸索着俯身撑在了玻璃上。
“这幺乖?……”程钦笑着吻了吻他的耳根,下一刻,腰胯一挺,更用力地撞了上去。
温勉被这一下顶到腰都虚软,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闷哼,口齿含糊地求她:“轻……轻点……”
程钦挽住他的腰,非但没放轻顶撞的力度,反而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温勉被她操干得手臂都快撑不住,腰也不受控地往下沉,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就甩在了他向上擡起的屁股上。
“唔!……”
他冷不防被她拍得仰起头,后颈就被她咬住,细微的锐痛反而让他克制不住地亢奋起来。
抽插、巴掌、啃咬……
温勉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幺粗暴的性事。
他的后穴里传来持续不断临近高潮的快感,性器也早已挺硬,却被金属锁箍得生疼。
被禁锢的欲望迫使他不自觉地脖颈后仰,眼泪也已经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几乎湿透了眼罩的毛绒内里,口中还在不住地含糊哽咽:“停一下!……停一下……我不行了……真的!……真的不行了……”
程钦也在他耳边急促地喘息着,却置若罔闻,仍然专注地往他最敏感的内腺上顶,只是开始抽送几下,稍作停顿,再更深地顶入。
深深浅浅的操弄使得她的每一下深顶,都能在两人体内撞击出最强烈的快感。撞击后腰胯与臀腿严丝合缝的贴拢,营造出了一种最野蛮而原始的亲密。
直到温勉求到声音沙哑,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咽的时候,程钦才打开了他身前的贞操锁,轻喘着揉起了他的性器。
高潮的冲击致使他的双腿开始剧烈颤抖,几乎连身体都撑不住,那根假阴茎还在他体内重重顶了两下,才终于停歇下来。
猛浪般的快感席卷了数次之后,渐渐平成了温和的细浪。
终于……结束了。
温勉意识到这一点后,双腿酸软着直往下跪,却猛地被程钦扶住腰,自后紧紧地压在了玻璃上——
下一秒,她柔软的胸就贴上了他的后背。
32
温勉顿时愣住了。
像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后半程的性事当中,程钦是脱了衣服的。
他向来知道,程钦对于身体的裸露似乎存在着些心理障碍,同时也几近本能地排斥着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从来都能够理解,也不愿强求,以至于从来没敢想过,程钦有朝一日会愿意突破障碍,卸下戒备,毫无保留地与他贴合在一起。
温勉怔怔在原地待了很久,才牵扯起嘴角,勾出一个近似欣慰的笑——
下一刻,他忽然将脸埋入臂间,难以抑制地恸哭出声。
33
程钦起初还伏在他身上静静地喘息,突然被他哭了个措手不及。
她的身体依然与温勉紧紧贴着,心口正压着他的背脊,顿时感受到了他体腔内传来的共鸣般的震颤。
“软面?……”她圈紧了温勉的腰身,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放柔了语气叫了他一声。
温勉开始竭力地控制情绪,将呼之欲出的哽咽声压抑在喉口。他正强迫着自己尽快平静,忽然被程钦扳转过脸,哭到发颤的唇就被她吻住了。
程钦一边柔和地亲吻着他,一边摘下了他的眼罩,然后沿着他满脸的泪水,吻上了他潮湿的眼睛。
温勉起初还在不自觉地抗拒睁眼,直到被她安抚得平复下来,才颤抖着眼睫睁开——
随即忽然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没能想到,这一眼看到的不是落地窗外辽远开阔的海景,而是全身镜中哭红双眼的自己。
过了很久,程钦才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眼眶,语气柔和地解释了一句:“落地窗不太安全……我还是不想冒那个险。”
34
程钦从他的身体里撤出来后,脱掉了穿戴裤,抱着他躺到了床上。
温勉面对着她侧躺在床,脸埋在她柔韧挺拔的胸间,整个人还在气息不稳地抽咽,情绪却已经平复下来。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烬沉入海底后,海岛的黄昏终于结束了。夜幕深沉,无灯的房间里昏暗朦胧,两人就隔着夜色在暧昧中相拥。
程钦光裸着皮肤与他亲密地贴合,十指都紧紧相扣,而后微微低下头,双唇抵着他柔软的发丝轻蹭起来,以无言的方式传达着深切的爱意。
——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温勉没由来地想到这两个词,心窝处忽然软陷了一块。
这是他头一回感受到,这些词义中的美好,竟然可以如此真切地发生在他们两人的生命中。
“好点了幺?”
程钦将脸埋在他的发间,低声轻问了一句。
温勉合了合眼,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程钦轻笑了起来,勾了勾他的下巴:“那可以跟我说说,刚刚到底在哭什幺了吗?”
温勉微微擡起头,嘴唇就碰到了她的锁骨,不禁迷恋地从胸骨的那一端吻上了她的肩峰。
他顺势将下颌搁在她的肩窝,静静地依恋了片刻,才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说:“简单来说……是因为我……实在太高兴了。”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愿意克服心理障碍,这样地……抱我。”他搂在程钦腰际的双臂微微用力,躯体与她紧紧地贴在一起,“……程钦,你一直在给我惊喜。”
程钦沉默了会儿,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中略带调侃:“说明你本来就对我没什幺期待?”
温勉一怔,随即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再说,忽然就被她堵住了唇。
35
程钦多少能够猜到,温勉确实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指望——
在温勉的眼中,她的冷淡、薄情和自私似乎都是合理的存在,是一种无需多变的状态。
他偏爱付出,却从不主动索取,以此小心翼翼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控在一个舒适的维度。
当她意识到自己一度以为的自然舒适的距离,其实是靠温勉一个人的让步营造出来的之后,就决意要试着做一些改变。
诚然,她的确一直不喜欢肢体接触,尤其排斥肌肤间的直接接触——这一点简直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
她出身单亲家庭,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她的母亲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是一个足够负责的家长,从小在物质上没短过她,精神教育也足够到位。
只是很少抱她。
她长大后才明白过来,她妈可能本身就不喜欢小孩,完全是在靠着自身的责任感抚养她长大。
所以在她小的时候,母女二人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密;反倒是她长大之后,她们才能像朋友一样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聊天。
她的童年里少有拥抱,久而久之也就不喜拥抱,渐渐地连触碰都开始排斥,如此二十余年。
直到与温勉在一起后,她才渐渐发现,自己未必排斥亲密接触,甚至心底里还藏着些渴望,只是向来被她压抑太深,误当成了厌恶——
或许她也是皮肤饥渴症患者,只是心中有太多戒备束缚,最终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
好在,她遇到了温勉。
36
她的舌尖沿着温勉的下唇轮廓细细描摹了许久之后,才按下他的头,薄唇在他的眉心处印了印,终于低声给出了回应:“别把自己姿态放那幺低……你是我的爱人,今后想要什幺,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温勉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愣了愣。他愕然盯了程钦片刻,忽然忍不住笑道:“怎幺突然告白?……刚刚在想什幺呢?……”
“在想……”程钦也笑了,与他额头相抵,右腿缓缓挤进了他的腿间,“……我既然不反感跟你肢体接触,为什幺不早点尝试。”
肌肤间只含情不带欲的摩挲,像是一个盛满蜂蜜的罐头。人一旦落入其中,就会飞快地沦陷,直到全身心地浸透,呼吸间都能吹起甜蜜黏稠的气泡。
温勉眼中满是笑意,抵着她的额头晃了晃脑袋:“原来我这幺荣幸?”
程钦被他蹭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她抚摸着温勉的头发,感受着他柔软的发丝从指间淌过,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一直很庆幸……”
“庆幸什幺?……”
温勉微微笑着问,话音刚落,就被她再度吻住了唇。
程钦与他唇瓣相抵着缓缓磨蹭,言辞与嗓音都在摩挲中被抵得含糊不清起来:
“很多、很多……”
……
她庆幸温勉足够有勇气,主动向她告白在一起;
也庆幸他足够耐心谦让,给了她长久时间来适应这段亲密关系;
最是庆幸他足够长情,直到两人的性向都认清。
37
翌日清晨,温勉迷迷糊糊转醒时,一睁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外的海。
夜色未尽,海水依然呈现出深沉的幽蓝;然而黎明将至,天空微蒙蒙亮,湛蓝得沁人心脾。
他总是觉得,天色在夜尽天明之际,才蓝得最是澄澈——
那是比晴天的蔚蓝更加动人的颜色。
与家庭抗争的那几年,他曾经有过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就是这幺直勾勾地睁着眼,在最深的黑夜中等待天明的到来。
那个时候,程钦就是他的支柱,近乎信仰一般的存在——她是第一个教会他反抗,又让他看到希望的人。
于是在那些漫长而难熬的夜里,他一遍遍地看她的聊天记录,刷她的社交网络动态,从她对生活简单却有力的记录中,拼了命地汲取撑下去的勇气。
……
现在,他的支柱就躺在他的枕边沉沉酣睡。
她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并不像平时那样冷淡沉稳,连蹙眉都像是带着稚气,看得人不由自主地心软下来。
他忽然发觉,自己过往的一切不安,都像是在这一刻被彻底地疗愈了。
也许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失眠了。
……
真好。
刹那间,心底里涌起的满足感驱使着他抱紧了程钦,随即就被她揽住后脑勺按进了怀里。
程钦睡得依然酣沉,所以搂紧他的动作,更像是完全出于本能。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忽然让他眼眶发热。
他实在觉得,当下美好得不真实,又确实是最美好的真实——
黎明的晨光,与熟睡的爱人。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全文完】
2019.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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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完结很久的旧文了,来这儿搬一发,后记就不搬了。
完结txt在我微博@良士是个反切 置顶文章里,可以自取。
会陆陆续续把所有的文都搬这儿来,把这儿也当一个家,搬运速度取决于我能不能找到好用的电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