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大雨潮湿寒冷,姜婷站在长廊内,望着被打湿的枯枝梢头,她的眉眼间爬上几分忧愁。宋慕白一走就是好几天,也没有什幺消息,她也不知道他现在怎幺样了。
或许是那天惊吓过度,姜婷一连几日又消瘦许多,一旁的菲佣见状默默上前为她披了件外套,“小夫人,这边冷,去炉边烤火吧?”
姜婷虽然不听得懂她的话,但是也隐约明白她的意思,对她的关心回以轻轻一笑。
她想起前两天的情形,心中有些内疚,她也不管这人听不听的懂,小声用中文对她说道:“对不起,那天是我太鲁莽了,吓到你了。”
菲佣扶着她走进屋内,在壁炉前的小沙发边坐下,见她面带歉意,自然是心领神会。
这小夫人不过十几年岁,她怜惜还来不及,怎幺会怪罪?再则她受雇主所托照顾姜婷,自然是理所应当。
她比划着对姜婷说道:“小夫人,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拿些小点心。”
“嗯?嗯。”姜婷仰着小脸点点头,只觉得这位胖胖的菲佣真是十分可爱。
她转过头,盯着火炉内的干柴,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屋外的大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狂风,吹得屋檐和窗户呜呜作响,屋内壁炉前则是呆坐着的少女,一旁的小桌上正放着精致糕点和温热红茶。
姜婷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随后轻轻将杯子放在杯碟上,不知怎幺回事,今日她的眉心总是跳个不停。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了呼啦啦的声响,姜婷心中一惊,面容掺着几分惊讶几分欢喜。
她只以为是宋慕白回来了,可也不知道该怎幺面对这人,却还是不自禁站起身,紧紧的盯着大门。
下一刻,只听见嘭的一声,两扇大门被人猛地踹开,几个身影将大门推开,狂风裹挟这细雨瞬间吹进了屋子,壁炉的火也被吹的熄灭。
姜婷的衣裙被吹的扬起,她只觉面颊微凉,擡起手遮住眼前的细雨,又忍不住望向来人,随后不禁一怔。
远处的直升飞机走下一个男人,他穿了一身黑色高领毛衣,毛衣外面穿了件白色衬衣,搭配裁剪得体的黑色暗纹西装外套,身下的白色衬衣的下摆收进西服长裤,身边的保镖将黑色大伞撑在他头上,护送着他一步步走进屋内。
狂风将蒋伯南的发丝吹的微微凌乱,他的一双丹凤眼望着不远处的人,眼角有些泛红,他擡手露出腕间戴着三圈佛珠,直接过去将姜婷紧紧拥入怀中,“乖宝,我终于找到你了。”
姜婷被蒋伯南抱得生疼,未曾想到两人许久不见,他竟然清瘦了一圈。
她的鼻尖一酸,也忍不住掉了两颗泪珠子,擡起手反抱住身前人,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蒋伯南抱了许久,心中才觉安稳,他揽着姜婷细腰就要将她带走,“我们回去。”
此情此景可让一旁赶来的菲佣目瞪口呆,虽然这一伙人来势汹汹,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男人带走小夫人。
她连忙想要上前阻拦,“你是谁?你这是非法擅闯民宅!快放开我家夫人!”
蒋伯南擡眼扫了这妇人,冷笑一声,突然自后腰抽出一把黑色手枪,指着菲佣说道:“告诉你主子...”
只听见嘭的一声,墙上的繁花纹玻璃直接碎了一地。
“啊!”姜婷看着近在咫尺的黑枪,也是吓得眼前一黑,身体受不住,直接软倒在了蒋伯南的怀里。
蒋伯南一把将姜婷接住,又收了枪对菲佣冷声说道:“我今天就要把人带走。”
菲佣见这人竟然带着枪,也是吓得面色发白,不敢再靠近阻拦了。
蒋伯南见状直接横抱起姜婷,大踏步出了大门,在几人的拥簇下上了直升飞机。
蒋家在欧洲等国资产不多,但也有几分势力,蒋伯南带着姜婷来到了他在E市的临市一处房产,他将姜婷放在床上,立马让私人医生过来检查她的身体。
金发碧眼的女医生很快赶了过来,她这边自是尽忠尽职的为这位黑发少女检查了一番身体。
虽说姜婷身上没有什幺明显的痕迹,但当她拿到报告后,还是给蒋伯南传达了一个不太令人期待的消息。
“你说什幺?”纵然蒋伯南心里有几分预期,可这份检查报告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当他听到医生的话后,心中的怒火烧的更加的猛烈。
他眼神锐利的盯着医生,沉着脸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医生显然也是有些惴惴不安,这蒋先生的表情可不算是高兴,她犹豫之下还是给与了肯定的回答,“是的,蒋先生,姜小姐确实是...是怀孕了,已经十一周了。”
姜婷离开蒋伯南三月有余,这不到三个月的孩子显然是个小杂种,他的下颌紧绷,暗道宋慕白真是好手段。
他擡了擡手,沉声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去准备手术。”
医生顿时一愣,不禁有几分同情床上睡着的女孩,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蒋先生,姜小姐现在身体太虚弱了,不如等她修养一段时间再做人流手术,以减低对身体的损害。”
“怎幺?你还要让我留着这小杂种?”蒋伯南冷声说道。
“......这,不如等姜小姐醒来再......”
蒋伯南擡眼扫了她一眼,“闭上你的嘴,做我要你做的事。”
医生见蒋伯南态度强硬,也不敢再多言,只点头应好。
蒋伯南垂眼望着姜婷瘦了一圈的脸颊,握着她的小手,到底也是不忍心她现在遭受苦痛,还是出声叫住了医生,“等等,手术…先往后推。”
他见姜婷睡得沉,又亲了一口她的小手,哑声说道:“快醒来吧,乖宝。”
医生刚要退出房间去准备手术事宜,闻言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自然是不愿意在这名女孩还没有清醒的时候贸然结束一条小生命,她生怕蒋伯南反悔,立马回道:“好的,蒋先生。”
姜婷这一觉倒是睡了很久,等她醒过来时日头已落西山,夕阳透过砂窗打在床上,清浅沾在那个坐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她眨了眨眼,觉得有些晃眼,刚想要擡手遮住这黄昏。
一旁的蒋伯南发觉她已经醒了过来,立马起身走了过去,扶着她肩头,“醒了?”
姜婷望着他关切的模样,心中的什幺情绪都消散了,只是又忍不住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蒋伯南见此,心中一柔,将她揽入怀中,只感觉得她瘦了一圈,可见这回是真的遭了罪了。
他亲几口她的额角,“乖宝,我的乖宝,是不是受委屈了?”
姜婷被他抱得紧,闻言忍不住掉了几颗泪珠子,窝在他的肩头委委屈屈的嗯了几声。
蒋伯南的大手顺了顺她的长发,眼神微暗,“乖宝,那我们把宋慕白送进去监狱好不好?”
姜婷一愣,含着泪望着蒋伯南,竟然喃喃说不出话来,她虽然被宋慕白囚禁,但从未想过要让他因此背上官司,摧毁他的人生。
蒋伯南的手从她的肩头擡起,用拇指为她擦拭泪珠,又别了别她的碎发。他的另一只大手则抚上她的小腹,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我们把这个杂种打掉好不好?”
姜婷心尖一颤,只觉脑子一白,冰凉凉的小手想要握住他放在她小腹上的手腕,却只摸到他腕间冰冷的佛珠,“我,我......”
蒋伯南垂眼望着她,“怎幺了?”
姜婷擡眼向他望去,见他眼里满是怒意和隐忍,仿佛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夜,里面正酝酿着腥风血雨。
她的小身子微颤,缓缓低下头,又想起宋慕白被血染红的衬衫,两人临别时承诺,内心竟然也隐隐不愿失去这个孩子。
蒋伯南擡起她的下巴,不容她闪躲,“乖宝?”
姜婷见避无可避,眼角不禁流出两颗泪珠子,哽咽出声说道:“我不想打掉……”
“为什幺?”
姜婷摇着头,抓着他的手臂,哭着哀求道:“不要打掉......”
蒋伯南心中的怒气好似被割开了一道口子,一下子倾泻了出来。他松开姜婷站起身,背过身冷笑两声,“不要?怎幺不要?他宋慕白的小杂种还要我来养?”
姜婷闻言面色一白,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蒋伯南又质问道:“还是说,你这几个月被宋慕白干的上了心?舍不得这小杂种?”
姜婷被他的话刺的生疼,撑在床上,眼泪流个不停,“不是......”
蒋伯南听见她的话,强忍恼怒转过身,上前一把抱住她,“乖宝,我们会有孩子的,你只能生我的孩子,我们不要这个小杂种好不好?”
姜婷杏眼泛红,见他步步紧逼,左右一嘴一个小杂种,心中也生了恼意。她咬了咬牙,强撑着身子对他说道:“不!这是我的孩子,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蒋伯南还是头一回见姜婷态度如此强硬,又见她身体还虚弱,此时也不能将她怎样,只冷声说道:“好!好极了!”
他对姜婷这像是护犊子的母狼般的态度又爱又恨,爱她许久不见的鲜明生动,又恨她腹中怀的是他人的孩子,他更恨宋慕白阴险,竟然想用孩子栓住姜婷。
两人这次谈话自然是没有结果,蒋伯南气极直接摔门离去,独留姜婷趴在床头默默流泪。
不过蒋伯南这头也不会干坐着,满腔怒火必然要有地方倾泻,他拨通律师的电话,告知可以起诉了,务必要将对方直接送进监狱,关他个十年八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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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婷怀孕后的宋·大怨种·慕白:我的小宝~
姜婷怀孕后的蒋·气急败坏·伯南:小杂种!
谁的崽谁疼,蒋伯南可不会疼别人的崽,巴不得给他打掉,求各位宝的珠珠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