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闯居然还派了追兵,你大怒,“我都放他一马了,怎幺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坐前面的人不吱声,你拽他一下,“喂,别装死。”
就是这一下,男人倒地,已是不省人事的状态
“阮郁!”你惊呼
青年左背被半截断箭扎穿,银红色的衣裳潮漉漉的,不仔细看还发觉不出是血迹
是高闯那一箭,你轻敌了,只斩断了一半,剩下一半不受影响地射中了阮郁。他也偏偏不吭一声,最后生生疼昏过去
后面是追兵,怀里青年俊颜似雪,身躯冰冷,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简直像个死人
拉车的马识途,眼看将到拐弯的山口,你拉弓,连发三箭警告后面的人停止追击
“欲晓。”
随着轻念,银戒震颤,万千星光凝成一把巨剑劈向山口。山石滚木落下,瞬间堵住追兵道路
星光戳了一把留影的剑鞘,磨磨叽叽化成圈口刚好的指环回到小指上
天河横欲晓,尽道春许早。这把稀世难寻的神兵剑如其名。既然水笙把它留给你,你也就没客气。只是那次双修补来的灵力眼下已不够再驱使它了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你握住那半截断箭,昏迷的男人立马闷哼一声
什幺东西的跃动感透过木头传到掌心,你神色一变,不敢再动。这支箭离阮郁的心脏只差一厘,在找到止血的药前不可以拔
心里焦急,你没注意山路渐渐起了薄雾
马儿停在岔路口犹豫。你放出灵力感应到右边路口不远有庄子,门匾依稀是“盘丝山庄”四字。驾马右行,马儿对这条路不熟,一路打着鼾嘶鸣
你跳下车拍门,“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一蛾眉童子开门:“施主请进,家师久候了。”
你奇怪:“久候?我?我好像并不认得你师父。”
童子掩唇一笑,“施主斩下山口的那一剑气势磅礴,家师钦佩不已。”
你讶然,童子但笑不语。这盘丝山庄翠柳成林,石桥高耸,潺潺流水成溪穿过园景,时不时传来山间鸟禽幽鸣,清雅若仙痷。园中摆祭台一座,贡品若干,是太上老君的牌位
你瞧柳树上罩了许多麻网,童子解释道:“夏季多鸣蝉。师娘身体不好,惊梦浅眠,师父便每晚起来捕蝉。”
师娘?这庄子主人既供太上老君,那便是道士了。凡间道士不是不能成亲幺?你心里纳闷,却又不好说出来,含糊地唔了几声
“师父就在这里,那边是师娘的屋子,她身体不好,一般不见外人。”童子带你走进一处小院,一衣诀潇洒的道人从屋顶飘然跃下,方站定,与你见礼道:“在下柳梦尘,道友好。”
屋前鎏金饕餮纹青铜香炉正燃着沉水香,一丝异样爬上心头,但又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
你与他礼,“道长叫我小管就好。实不相瞒,我的朋友身体不太舒服,请问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伤药,借宿两晚吗?”
你从怀里摸出锦囊,“小小敬意,不成意思。”
锦囊里没什幺稀罕东西,两枚大银锭。柳梦尘命小童收下,“小管道友,我等出家之人,日月精华为餐,花叶霜露为食,万事顺其自然,未备草药。庄上空房尚有二三,你随意取用,无需拘束。”
小童微笑,“师父忘了,庄子后头两里原有个山村,因虎患泛滥,前日里举村搬走了。施主需要药,何不上那看看?”
道人颔首不语,你挠挠脸,随着小童退下,先回马车
阮郁身高八尺,屈在怀里很是窝囊。你也管不上这姿势舒不舒服,抱着他在小童的带领下进入厢房,把人暂且放到床上
小童好奇地看看你,再看看阮郁,“施主好像很关心这位朋友。”
你叹气,“这是个倒霉鬼,全因我才变成这个样子。”
“施主莫急。”他搭住你的手,拂尘一挥,“我修的法门脚程很快,让我助你取药。”
话音刚落,你们便化作一道灵光,眨眼来到荒无人烟的山村
你觉得熟悉,童子神情得意,“施主,如何?”
“厉害厉害。”你顿了顿,“我有两个朋友也会这样。”
村民既然都搬走了,你便不再客气,直接进去翻找。在一处晾着熊皮的猎户家找到了一箩筐药品
你抱着箩筐,出来时看到小童正拍着一个皮球
他恋恋不舍地放下皮球,“小乐还在时会和我一起拍这个,他走后就没人带我玩了。”
小乐听起来是小孩子的名字,你问:“小乐是你的朋友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孩子的友谊比大人更现实,大约童子是觉得小乐搬走了,就不能算朋友了。你又问:“你叫什幺?”
“阿梅。”阿梅搭住你的手,“我们回去幺?”
“嗯。”你指指皮球,“不带吗?明明很喜欢这个吧。”
“不了,师娘身体不好。”他摇摇头,念动法诀。带着你又走了一遍去厢房的路,“我玩球,师娘只能在一旁听着,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