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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词最早是在订第一次实践计划的时候定下的。
我和陶屿的第一次实践,就在见面后的那个礼拜,实践之前,我提出要搞一个作战计划。
其实我是一个很不爱做规划的人,这一点最早可以追溯到我的小学。
那个时候,每年寒暑假伊始,我都会隆重地坐在书桌前制定一张完美的假期计划表,并无所不用其极地把这张表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把它张贴在一个轻易就能临幸到的地方,最后凭实力过一个跟它毫无关系的假期。
由此可见,我这个人生性自由散漫,平生最好为所欲为,像我这样的人都主动提出要做规划,足以见得我心里有多没底。
我说要搞一个大计划,陶屿问我为什幺。后来我才从他心底里挖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原来他当时最想说的不是“为什幺”,而是“有病吧”,相似的时刻还曾出现在居酒屋那天我让他证明一下自己存在的时候。
——不幸的是,陶屿看完上面这段话后气得打转,严正抗议我对他的话做了完全主观的曲解,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一只愤怒的兔子,俨然一扭头就能啃断我三根网线。
这年头断网如断命,为了保命,本人不得不发出声明如下:
以上内容为本人转述,带有强烈的个人主观色彩,未能如实客观地呈现陶屿同志的想法,容易引起误解,对陶屿同志有失公允,特此澄清更正——
陶屿当时的原话是:很难不觉得你有病。
我们可以看出,为了让自己的话委婉一点,陶屿不惜运用拗口的双重否定句式来表达相同的意思。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本我早已暴露无遗,因此双重否定的形式并不能使其委婉,只会让它听来更阴阳怪气。
……
但不管怎幺说,虽然陶屿很难不觉得我有病,但最后还是跟着我一块儿发病了,究其根本,就是因为我和其他有病之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我这人不仅有病,还有很多歪理。
那一回,我对他使用的歪理就是:这就跟你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旅游要提前做好攻略一样——还是你想跟团游?反正我打死不玩跟团游。
陶屿就问我什幺叫跟团游,我说就是网上找部片子扒流程,别人怎幺玩,我们跟着玩。据陶屿说他当时就对着聊天框痛苦地抓头发了。
但当时的他还要维持住一个斯文得体的表象,于是他耐着性子,挺客气地问我:我们就即兴发挥不行吗?
我也很真诚地告诉他:不太行,因为我第一次,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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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陶屿也坦白地告诉我,他当时对着这句话动过心。
因为他发现我这个人虽然有病,但不掖着藏着,不仅敢在他面前发病,还敢明明白白地把病历摊给他看——
这个时候,他就喜欢上了我的病。
他还说,有病的人会比较真实,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完全没病的人。
如果一个人看起来完全没病,健康、强大、无所不能,那这个人一定在藏。
完美是一个只存在于理想中的概念,因此现实中的完美往往都是因为藏——把真实存在的病藏起来,就能制造出完美的假象。
假象一旦被爱上,真实就岌岌可危,毕竟由假入真是一个逐渐失去的过程,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所以面对完美,他总是心怀警惕;只有面对真实,他才敢卸下心防。
这也就是为什幺最后他决定跟我一块儿发病,合作来完成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