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唐群不欢而散之后,冯漱玉独自返回住处,到静室打坐。

但打坐的时候,白天的一幕不断在脑海中回转,她向来心善,想起那也算是同学之人的惨状,一时心神略有不宁。

一向温顺的内力却在此之际狂澜大作。

浑身发寒,忽然经脉里内力逆流,噗地喷了血。浑身剧痛,如烈火焚身,眼前一黑,陷入了混沌之中。

她意识到自己大约是陷入了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可是,她生平习武二十载,一直被长辈夸赞为天纵奇才,悟性极高。

她天性冷淡,随波逐流,宠辱不惊,并不强求,却仿佛正因这样的性子,习武途中,顺风顺水。几个大关卡,都如呼吸喝水一般渡过去了。

同辈人有不通而经脉逆练之时,她却从来没有为此停滞过修为。

哪料到今日不过平常调息,竟然出了事。

她调动平生的自制力,努力在混沌中,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意识,默念口诀,调理内力。身上灼烧一样的痛楚却越来越猛烈。

一向寡淡而以忍耐着称的冯漱玉,都终于在意识中吟哦出声。

连灵魂都似乎要被焚烧殆尽之际,周身忽然涌来一丝清凉,那烈火渐渐熄灭。

但坏事成双,烈火熄灭之际,口鼻而目之中,都涌入液体,窒息感骤然汹涌而至。

在混沌海中即将泯灭的意识最后清醒了一刻,身体似乎又听从了调动,奋力挣扎。

揽住了一抹柔软而韧性的东西——似乎是人的腰肢。

冯漱玉求生的本能在她不甚清明的时候,驱使她本能地四肢紧紧禁锢住这救命的稻草。

“放、咳咳咳,放手......”一个清甜的声音咳嗽着,随后,被冯漱玉缠住的柔软的人,也奋力挣扎起来,竟带着她不断的往前游动,虽然口鼻仍难以呼吸,但终于脱离了液体。

那一丝意识似乎安全了,终于陷入了沉沉的黑梦之中......

“咳咳咳”

用力的按压,新鲜的空气、拥堵在口鼻胸腹里的水被喷出、咳出。

脸颊被拍着,她的意识渐渐复苏。

“喂,大兄弟,你醒醒啊?我一个人在这里碰到了这样的倒霉事,看这四周都是森林,连人烟都没有,要是没个同伴也太衰了吧......”

她抖了抖睫毛,慢慢睁开了眼。

透过湿漉漉糊在脸上的头发,望见了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蹲在她身旁,正在小嘴叭叭地念叨。浑身赤裸裸的,雪一样的洁白,胸口两团一样洁白的峰峦随着她跳脱的说话方式,正一颤一颤的,红色的茱萸因为裸露的凉意而激挺起来。

张浩刚刚花了好一阵子,却只能强行把这个不知道是附身到别的女孩子身上,还是骤然变性的情况带来的震惊压下去,因为附近的环境,比起他变性来,还要糟糕:这里附近似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而且这里除了这神奇的湖水附近之外,正在下着大雪,似乎处于冬季。

而她和这位还在昏迷的大兄弟,俩人都浑身赤裸,身无半件衣裳。

比起一个人苦苦挣扎,还是把这位兄弟叫醒为好。

”喂,你是不是醒了?“张浩发现这倒霉同伴,发丝下的眼睛似乎睁了一下。她便拨开他的湿发,想观察这人的复苏情况。

但等这落水男子的面容全部露出来时,张浩看清他的容貌,瞳孔却骤然一缩,往后一退,竟然跌在了地上。

这被她救上来的男子,五官容貌,与他心心念念的冯漱玉,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面庞更为棱角,五官更为锐化,从女子的柔和,多了男儿的英气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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