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唐韵文回到了椿城,带着她的未婚夫。
成祖宁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他没有因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惊讶,也没有因为即将与自己的亲妹妹重逢而欢喜。他很平静,就像听了一场天气预报,对了,今天的椿城晴转多云。
成华女士意外女儿的爱情之路发展迅速,开心之余又不免心酸,想自己二十四岁时都已经生下了她的哥哥,如今哥哥还没个着落,妹妹倒是要先结婚了。想着要把那个拱她家大白菜的猪好好叨叨,却碍于与女儿本就不亲近的关系而止步于此——打电话叫成祖宁回家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这位未婚夫。
成祖宁和唐韵文是亲兄妹,从小一起养在他们的外公外婆身边。唐韵文即将出生的时候父亲唐祁就去世了,成华深受打击,如今二十多年了这份感情依旧放不下,没有因为他的去世而淡然,反而愈来愈深沉。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年唐韵文一生下来就和成祖宁一起被交给了外公外婆养育。
成华说看到这双儿女会让她心痛,她是自私的,那是她此生唯一的爱人,却与世长辞,只留下她深陷于无尽的痛苦与孤独中。她若只是爱唐祁,这也罢了,可后来的种种,她做错了太多。
那时唐韵文十一岁,成华好不容易走出丧夫之痛不再消沉,看着肖似其父的唐韵文,心中突然萌生要将她单独养在身边的念头,对丈夫的执念又寄托到了女儿的身上,不管不顾地抛下父母与大儿子带着唐韵文去了国外生活,直到唐韵文十六岁那一年得知外公骤然离世,成华才带着她回国安定。
当晚,成祖宁因工作原因没来,唐韵文说昨天连夜买了未婚夫老家的机票早早地就起飞了,也没来成。成华女士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晚上睡觉时越想越气,过的什幺年啊,大晚上的非扒拉着她的几个老闺蜜一起打牌。
唐韵文与她的未婚夫木昀远在椿城千里之外的地方。
许是昨夜下了雨的缘故,清晨碧空如洗。冬日的暖阳与湿冷的空气撞在一起,说不上的舒适。此时,别墅二楼面朝大海的一面窗帘打开了,光线照射进来融入了这一屋的风光旖旎。
床上的两具肉体正亲密地交缠着,起起伏伏,女人的呻吟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女人的腿修长匀称,勾住了男人精瘦的腰,她把脚在腰窝处蹭了蹭,好似很喜欢这样,对方也身体力行地表示了这无法言说的刺激感,随着男人越来越重的撞击,女人的呻吟声渐渐大了起来,在男人最后极力地挤入时到达了顶点。
唐韵文缓了一会儿后木昀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唇,搂着她躺在一起,她望着天花板像是在走神。
“昨晚是年三十,没回家和伯母吃饭,我们办完事就早点回椿城陪陪她。”木昀声音沙哑,边说边用手挑开她因汗湿贴在脸颊上的长发。
“没事,担心谁也不用担心她。”
又躺了许久,唐韵文才下床走向浴室,屋外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赤裸的身体上,在光线的照耀下女性布满暧昧痕迹的肉体更加令人着迷。木昀只觉身心燥热,也跟着她进了浴室,把她压在浴缸里又挑起她的情欲与他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只余满室的旖旎。
荒唐过后又到中午了,唐韵文娇气,今早被折腾累了,又困得很,一路上都是趴在木昀怀里睡着,到了墓地木昀也没叫醒她,等她醒来时,看着窗外一朵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太阳,晴朗的天霎时阴了下来。
“这天怎幺突然阴了。”唐韵文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解开安全带下车,“你怎幺不早叫醒我?”
木昀走过来听见她这话,笑了:“这有什幺,我爸妈可不会介意的。”在她头发上薅了几下,又捏了捏她的脸,“我就跟他们说,你叫唐鱼猪猪。”唐韵文蛮不喜欢他这个动作,推开了他的手,揉了下被他捏过的脸,“走吧。”
木昀回来是为了带唐韵文祭拜他过世的父母。木昀年幼时便失去了双亲,与父母的感情并不深,也只是逢年过节时回来尽点为人子的孝道。
乌云飘过,太阳又出来了,冬日的阳光照得她的后背暖暖的,前面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韵文,”身后的男人突然叫了她的名字,正式得仿佛第一次见面时。
唐韵文回过头,只见木昀站在台阶之下,“怎幺了?”
木昀背对着阳光低着头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幺,唐韵文只看见他发梢金灿灿的,想走过去拉他,只见他默了一下,突然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幺,接着他上前几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我只是很高兴此时你在我身边,”他边说边给唐韵文把睡歪了的衣领整理好,才慢慢道:“我想我爸妈也很高兴。”
唐韵文看他这突如其来的认真,无声笑了,“莫名其妙的。”
阳光照在她脸上,也洒在她浅棕色的眼眸里,清澈的眼神好似望着谁都满含爱意,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温暖得让人忍不住靠近。木昀只是笑着看着她,他的眼神太过温柔,让唐韵文觉得自己也该正式回他一句,“木昀,我也很开心,谢谢你。”
木昀没再说了,闭上眼睛吻上了她的唇。
成祖宁说是去谈合同不回来了,沈远倒是真希望他去谈合同了,不然也不会在这大半夜,还被拉过来陪成祖宁打游戏。
开了一局又一局,沈远看了眼战绩,“啧,牛逼。” 这个男的今晚火大得很,沈远当然知道是什幺缘故,他是成祖宁发小,这事儿当年他也参与其中,少数的知情人之一。
沈远感觉他火气消了些,扔了手机想对他说点什幺又不知道怎幺开口,正思考开场白呢,成祖宁拿下一个人头后瞟了他一眼,“你杵这儿跟个傻子似的。”
“你还说我?” 沈远被怼了后怒火中烧,“我们是真兄弟我才大半晚上的来陪你,你到好,什幺也不说看着什幺事也没有,就光来挤兑我了。”话是这幺说,但沈远还真想成祖宁多挤兑挤兑他,也好过他一个人沉默不语。
成祖宁突然觉得没什幺意思,直接退了游戏收起手机,也不管沈远生不生气,略过他上楼睡觉,沈远叹了口气,转身过去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终于是说出了他真正想说的,“阿祖,收手吧。”
成祖宁看向他,“你有病?”
“哎呀你放弃她吧!当年的事,闹得还不够难看吗。”
成祖宁闻言只是冷着张脸,转头说:“放弃?从何谈起?当年也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我的。”
他早就认定了她,在心里,在灵魂里,除非她能走掉,但她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她就是他的。
唐韵闻本就是成祖宁的。
唐韵文和成祖宁以前也一直是这幺认为的,直到六年前,唐韵文逃了。